【文字之光】|果园窃贼

果子狸承包和尚岭果园后,果园连年丰收。光枣子一项,每年的纯收入,就达二十多万元。

随着收入的增加,果子狸在盘算着产品的深加工问题,只要果园新建的加工厂能正常运转,今年的收入,将比直接卖果子多五倍以上。

如今,挂满枝头的枣子,大都已由青转红。想到秋后将投放市场的蜜枣和果脯,果子狸的心头,便涌起一股甜滋滋的味儿。

然而,人世间的事,却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就在今天早晨,和尚岭派出所接到报案:果子狸承包的果园,地上出现不少被咬过的枣子。

“是谁把又甜又脆的枣子,几乎每一颗都咬上几口就丢了呢?想吃就好好吃嘛,何必糟蹋呢?真不像话!”狒狒警官边走边想。“嗯,先把枣林监控起来再说!”

不久,狒狒警官接到螳螂侦查员的报告:果子狸承包的果园里,有几只白脸雀,在枣子树上上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一有响动就飞得无影无踪。另外,有一群黑蚂蚁,正明目张胆地往蚁巢搬枣子。

狒狒警官赶到蚂蚁国时,蚂蚁们正在烈日下翻晒枣子。枣子的品种、大小和缺损程度,跟和尚龄果园的落地枣,完全对得上号。蚂蚁们也不否认,它们的枣子是从和尚岭果园捡的。蚂蚁们还提供了一个情况:黎明,它们碰见一只刺猬,背上扎满了枣子,正从果园的篱笆缝里往外钻。

狒狒警官来到刺猬家,刺猬慌忙用簸箕将箩筐里的枣子盖住。

刺猬转身倒茶时,狒狒警官悄悄抓了一把枣子。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刺猬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只好老老实实地说:“警官先生!不瞒您说,箩筐里的枣子,是我从果子狸那里偷,哦不,是从它那里捡的。事先没征得果子狸的同意,是我不对。不过,要是我不捡,让枣子烂在地上,也是怪可惜的!”

“就这些?”狒狒警官接过茶杯,不冷不热地问。

刺猬以为警官抓住了它的什么把柄,就羞愧地说:“还有,还有,果园篱笆的洞,是我钻开的。我检讨!一会我就回去把篱笆补好。请警官先生高抬贵手,千万别张扬出去。”

“承认错误,是改正错误的开始。”狒狒警官认真地说,“既然你有勇气在我面前检讨,为什么不直接向果子狸认错呢?你经常在果树下捉虫,果子狸心里是有数的。”

这时,狒狒警官的微型耳机响了。

据螳螂侦查员报告,在猫头鹰家的树下,发现了两粒枣核,其中一粒沾有猫头鹰的粪便。经鉴定,该枣核来自和尚岭果园。关于白脸雀,已经查明:粪便里除了爱吃枣叶的小毛虫的残骸,没有发现枣子的成分。

显然,窃贼是在夜间作案的。会是谁呢?难道猫头鹰也吃枣子?

看来,晚上得增加警力,多设几个暗哨,好来个一网打尽。

晚饭后,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一丝风,闷得人怪难受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潜伏在枣树周围的警员,忍受着蚊虫的叮咬,连动也不敢动。直到午夜时分,才听到细小的窸窣声。

大家定睛一看,枣树下出现的两只黑影,大小和形状,都很像老鼠。

山魈警官朝黑影抠了两下无声手枪的扳机,黑影便悄悄倒了下去。

接着,远处出现一串黑影,眨眼就窜到枣树上去了。

紧接着,树下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枣子的落地声。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了“卟卟”声和“吱吱吱吱”的惨叫声。由于树枝太密,什么也看不清。大家正愁没法下手,却出现了意外情况:八只黑影,又从树上往树下窜。警员们同时开枪,黑影纷纷中弹,无一幸免。

奇怪的是,只过了十分钟,树上又响起了“卟卟”声和枣子落地的声音。

狒狒警官发出了暗号,几十支手电筒同时往树上照,山魈警官及时按下了照相机的快门,狒狒警官和警员们,同时抠动手枪和机枪的扳机,中弹的窃贼和误中的枣子,纷纷落地。

大家忙了一阵,留下几个警员,装上中了麻醉弹的窃贼,便兴高采烈地回派出所。

最先从麻醉中醒来的,是两只长相有些特别的“老鼠”。狒狒警官问:“老鼠!你们为什么偷果子狸的枣子?”

“我们没偷!也不是老鼠!”

“那你们为什么到果园去?”

“帮果农除虫呀!”

“没干过坏事?”

“没干过!”

“没干过?那么,传播鼠疫和病毒,都跟你们没关系?”

“那当然!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老鼠干的:跟我们鼩鼱[qú jīng]没丝毫关系!你们看——我们的尾巴比老鼠的短,门齿也没有老鼠的发达,也不能像老鼠那样爬墙、上树。老鼠见东西就咬,什么都吃,而我们除了昆虫和蜗牛,什么都不吃。著名的动物学家,都说我们是‘有益于农作物的哺乳动物’。不信你们可以查《动物词典》嘛!查度娘更方便哦。”

狒狒警官翻开词典一查,在益兽类的条目中,的确有鼩鼱的大名。它是穴居动物,除了吃昆虫、软体动物(如蜗牛)和环节动物(如蚯蚓,也偶然吃少量的植物种子。还有一种善于潜水的水鼩,喜欢捕食昆虫、小鱼、小虾和螃蟹。不过,它们都不会危害人类。

于是,狒狒警官代表和尚岭派出所,当众向鼩鼱赔礼道歉,并决定编绘图文并茂的挂图,向群众宣传鼩鼱的长处,作为误伤鼩鼱的补偿。

早已从麻痹中醒来的八只老鼠,明知自己是人类和许多动植物的死对头,却冒充起已经无罪释放的鼩鼱来了。

当山魈警官出示老鼠粪便化验单、胃部x光片和留有老鼠牙痕的枣子时,它们仍然大喊冤枉。还说:“猫头鹰的粪便里,也出现过枣子,为什么不同时逮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怎么解释?”

闻声赶来的猫头鹰听了,气愤地说:“那是我的孩子吃老鼠时,把你们嘴里的枣子也吞了进去!”

这时候,夜战的照片冲出来了。里面既有猫头鹰捕捉老鼠的英姿,又有果蝠贪婪地大吃枣子的画面。

为了表彰先进,狒狒警官把笼里的老鼠和果蝠,全都奖给了猫头鹰。

第二天,果子狸请纺织鸟在一幅大锦旗上,绣了“为民除害”四个大字,送给了和尚岭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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