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我和桃子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耳朵里都塞着耳机,透过耳塞传达至大脑的是令人安静的音乐。哭声来得很突然,打破了我们两在水平线上的宁静,是一个孩子的嚎啕大哭,几秒后,成年的男音出现,“去把它捡回来”小孩继续哭,大概是没有理会男子,“你还哭,去把它捡回来”“你再哭就不要回来了”“你再哭我就把你丢在外面”孩子可能要去找奶奶,“你不哭了我再带你去找奶奶”孩子哭了一会儿,男子的声音放软了一些,“不哭了”“不哭了”可以看出男子想要安慰孩子,被特殊安慰的孩子在越叫不哭后越嚎啕大哭了起来,男子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了孩子,孩子歇斯底里一边大哭一边和男子动手动脚了…哭声在孩子被打了以后慢慢消失,男子言我不打你这个家还没人治得了你的脾气了,尔后夜归于静。
有一天早晨锦儿来到园里,妈妈很快就和锦儿分别的,和往常一样,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锦儿大哭了起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用言语试图让她平静,我拥抱着她,只轻拍她的后背,哭了几分钟后锦儿慢慢平静下来,当然中间也有哭声渐停然后又重新响起来的时候,最后是锦儿擦干眼泪,看着秋千上的孩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这两种哭是不一样的,我之所以没有安慰锦儿是因为我发现锦儿的哭声是一种习惯,习惯不是说没有情绪在内,通俗一点说其实有点像仪式,为妈妈离开自己而办的仪式,我总在想,这一刻,她需要我给她什么样的支持。
前面隔壁家的孩子的哭声夹带着愤怒,我其实能够感同身受一回,因为从小,嗯,至今也是这么被对待的,大人似乎看不得孩子哭,一哭总的哄两声,不哭了不哭了,再继续哭,大人会恼羞成怒,都叫你不要哭了你还哭。这个时候孩子的难过就又添了一层,这一层,叫不被理解。被大人制止的哭泣总让大人洋洋得意,打一顿就好了。我在想,如果是我,这一刻我会需要什么,首先,我需要哭,然后,我需要拥抱,最后,我需要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们似乎做出了两个极端。
与真伤心相关的是假难过,假难过不是说我撒谎,当然这只限于对孩子而言,假难过说的是有一些哭泣是不是真的需要安慰,关注孩子的情绪没有错,过度关注孩子的情绪就是一个错,孩子哭一声,“哎呀,宝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哪里疼”“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帮你打ta啊”“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小宝贝呀”也许孩子只是摔了一个跤,但这些看似疼爱关心的且反复说的言语会把孩子推向一个胡同,这个胡同里孩子是王,这个胡同里孩子是弱的,这个胡同里世界是跋扈的。
其实有些精明的孩子会用哭声去试探大人的底线,就像要买一件玩具而在大街上撒泼打滚。这需要什么样的安慰?如果是我,我会冷处理,孩子的情绪需要发泄,这毋庸置疑,成人也一样,有人在这个时刻会讲道理“哎呀,你不可以这样哦”“这样是不对的”云云,如果是你,在得不到的时候你会想要听道理吗?
如果你认真去听,你会发现孩子的哭声不都是千篇一律的,细微之处决定了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安慰。
如果我们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过,我想,我们也会温柔的对待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