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果，时光停留在那一刻
1
那段两人暧昧、关系日益深厚的日子也许是我人生最为幸福的日子。虽然那时我在广州完全属于屌丝一族，房子车子都没有，工资也只有4千左右，但是因为有了牵挂。我觉得我有了张静雯，再多的一切都换不来。
周末很快就到了，我如期去约了张静雯一同外出。她考完研究生，得知通过之后，日子变得很清闲，暂时也不用考虑毕业工作的问题。她室友4人，除了一个工作之外，其他3人都考上研究生。对此她的解释是，现在医生太多，没有研究生，甚至是博士毕业，根本当不了正式医生。
我自认学习不能跟她们这种高材生比，当年我只勉强考上个本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自高中后，我就没想过自己能在学业上有大的成就。在现实生活中，有些男人会介意找自己学历高的女生。但在我心里，只有两人能在思想上有交接点，情趣相投，学历家境都是其次。
但是我后来还是错了，我根本就没真正融入她的世界，无论我所关心文学电影，还是经济管理，张静雯并不感冒。医生出身的她，更在乎的是两性之间那一份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一颗能够包容她自我的心。
我跟她在N大的门口相会，我们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故友，看到她，我就变得很舒心。她把头发放了下来，不再是高中时常扎着马尾辫，可爱的学生模样，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五分袖全棉针织衫，花型的贴布绣显得很俏皮。我明白她今天是故意让自己变得更年轻可爱。
上次相聚，也有半个多月了，我只跟她吃了一顿饭，我明白虽然我们很早就认识，但是这么多年的分离，彼此都有点陌生。
我邀她去广州有名的景点游玩，他们学校不远处就是烈士陵园。一路上，我跟她讲了关于黄花岗七十二烈士的故事。她惊讶地问我：“林寒，你怎么对这段历史的这么多，还是为了今天见面，然后事先做好功课的？”
我说：“没，我以前历史书籍就看得很多，高中的历史课本的内容几乎都可以背出来。功课一般，总会把时间花在其他事物上。人的时间都是平等的，我只是把你们学习的时间花在看各种杂书上而已。”
“也对，不过你就比我懂很多，不像我只会啃书本。”张静雯说道。
“那不一样，你们的医学专业也是需要读大量的书才能精通的。人各有长嘛！”
穿过了烈士墓园，我们往广州有名的商业街北京路去，对于我这种平时不爱逛街的人来说，逛街的乐趣我只有在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能体会到。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刚跟叶子在一块。
有一次周末，叶子问我约会什么时候开始出发，我那天睡了一个晚醒，什么计划也没有，便跟她匆忙往三亚市区吃了一个日本料理，吃过后方想起今天的行程未定。于是叶子带我去逛了三亚的步行街，她喜欢各种奇异怪状的小饰品，一路上总有一些新鲜的事物让她流连忘返。那时，我们在三亚步行街二楼的一家女鞋店停留了下来，叶子看着柜台上一双双精致的高跟鞋，试穿后很喜欢，爱不释手。
女店员看出叶子的心，示意我：“先生，你女朋友这双鞋穿起来很好看，你怎么看呢？”
我问她：“这双鞋多少钱呢？”
女店员微笑着说：“不贵，才450，算你400就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身上也只有400多元，这是一周多的伙食费，这一双鞋几乎是我三分之一个月的伙食费。
女店员看我犹豫不决，又看了看叶子，叶子也看了看我。
我知不可逞强，便说：“我看这双鞋的颜色也不好看，我们在其他店看看有没更好的！”
叶子似乎看出我的心意，便对女店员说：“听他的，这双鞋就先不要吧！”
我识趣地一个人先出了鞋店，叶子跟女店员说了几句话后便出来。我见她一脸有些不悦，也不好意思再提起此事。我们两人去附近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却不料那部电影已经上映了十几分钟。那时还没团购电影的出现，不懂预约，下一场还要再等1个多小时，叶子有些生闷气在附近的咖啡室里坐了一会，埋怨我说：“你出来约会，都没好好计划一下！”
我自知理屈，提议道：“我们再去海边逛逛！”
“不去了，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了！”叶子丧气地说，拿起皮包想走。
于是，我跟她只好打车回了学校。我把她送回宿舍之后，才安然回去。
此后几天，她发信息对我说她大姨妈来了，让我先不用去找她。
大约过了一周时间，我跟叶子再聚时，我发现她穿了那天我跟她在三亚步行街看到的那一双黑色高跟鞋！我只是权当没看见，但是我明白在叶子心里，其实我没有那么爱她的。
张静雯显然也不是那么热衷于逛街的人，日常生活大半时间都花费在功课上。
二月底的广州依然冷，但开始有春天的气息。我似乎感受到春风沐城的广州，随处感见的碧树翠叶，周时听闻的鸟语花香。
张静雯一改平日的朴素打扮，时尚的白外衣把整个人显得格外曼妙纤腰，引得周围的人向我投以羡慕的目光，有这么一个高品质的潜在女友在我身边，我心里却有自卑感。
那年春节期间，我跟许默谈起张静雯的境况，我问我有没可能跟张静雯走在一块呢？这些年来，许默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他带有羡慕的眼光对我说：“林寒，如果你能追到张静雯，相信你在我们这群儿时一块长大的哥们，会高人一等的，会有很多人都很羡慕你的运气的。错过了，你觉得你以后还能遇到像你对张静雯这么深爱的人吗？”
那时的我，支吾不语。
我从回忆中醒悟过来，一路看着张静雯微笑。不知不觉，两人站在北京路步行街路口，这一带是广州最繁华的商业集散地。我也想从中找出一些恋人的感觉来。我谨记许多过来人的话，在喜欢的人面前，男生一定不能小气。
如果这时张静雯遇到喜欢的衣服，我一定会不加犹豫地买下来，再也不能像大学时一样畏手畏脚。虽然那时是个穷学生，其实现在也是。
不料张静雯有意避开高端的的服装店，只挑一些普通的饰品店去看，我跟她走过一家家精品店，看她拿下研磨一下，没等我跟老板说打包，便放下。
我义告奋勇地说：“静雯，这些东西你都不喜欢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买给你啊！”
“这些在我中学的时候可能很喜欢，但是现在我只想看看，买回去的兴致不大。再说学生宿舍也就那么大，也没地方放。买了也是浪费的！”张静雯耸耸肩，表示不感兴趣。
我说：“如果是自己在广州有个房子就好了，想怎么装扮就怎么装扮！”
“是啊！不过还远呢！”张静雯感叹地说，随手拿起一块古玉，端详一下，旋而又放下。
我那时默想，放心，以后我们在一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舒服最温暖的家！
我们有时并肩走着，我偷偷望着她；有时她走在前面，我看着她在我前面欢腾雀跃的样子。我想这世间还会有什么事比我现在更兴奋呢？一个在内心深处藏了五年多的人，就活生生在我面前，我再也不用跟她在梦里相会。我现在能跟她一块大笑，一块大哭，一块走过广州的每一个角落。
夜幕降临，我和她漫步在珠江河畔，似乎进入一个童话般的世界。珠江两岸华灯高照，翠树倒映，江中游船绚丽多彩，美不胜收。我们就这样在江边漫步、欢歌笑语，陶醉在这璀璨迷人的夜色中。
2
2012年情人节期间，广州的电影院上映着《LOVE 爱》、《I DO 我愿意》、《高海拔之恋2》、《将爱情进行到底》这几部以爱情为噱头的爱情电影。张静雯问我想看哪一部电影？我本想选择《我愿意》，但是看到有《将爱情进行到底》，便选择了它。我觉得更符合我那时的心境。
在电影院里，我们边吃着爆米花，边掩耳交流，看着这部描写我们青春时代的爱情经典，电影描写杨铮和文慧大学毕业以后的三种感情故事路线。我并没在意电影情节，而在关注张静雯的状态。
张静雯那时刚刚走出上一段感情，电影播了一半，我的耳边缭绕着陈奕迅和王菲的《因为爱情》，“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我故意看张静雯的表情，她似乎有所思，想起了过往。我不便打扰她，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怔怔出神，她似乎也没有看到我的异常。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知道叶子的存在，我也知道她的学长男友张凯的存在。我不敢提张凯，因为我是见过他的，我想起大学有一次我们四人在广州的聚会。席间我跟张静雯保持着高中旧识的关系，虽然我明白我这一辈子不会跟张凯会有任何瓜葛。对于一个占据你这一辈子最爱女人的人，怎么有可能跟他能做到掏心掏肺呢。
他们之间的很多故事，我都能在那时的校内网和QQ空间看过。有时看他们在网上调情，我心生醋意，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远方祝福他们，有时以玩笑的形式跟他们互动。而现在情况不一样，我和张静雯都恢复了单身。
等到电影接近结束，我看着张静雯似乎噙着眼泪，我忙拿纸巾给她。整个电影院，只有陈奕迅的《等你爱我》在片尾哀伤响起：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
我们各怀着心事，我本想在电影中有意拉近与她的距离，大团圆的结局却没有看到，我心想还不如看《我愿意》算了，也许能趁着电影里甜蜜的爱情，加深我们之间的感情。
电影散场后，我的手想搭着张静雯的肩膀上，跟普通的情侣一样，没想到我的手一碰到她的肩膀。她轻轻回眸，异样地看了我一眼。我一时心慌，手闪了下来。
出了电影院，发现时间还早，我不想这么早散去，于是两人边走边聊。我想起在电影院有手机翻看了电视剧版的剧情，也是一部揪心的作品。之前看过《永不瞑目》的原著小说，原版电视剧现在看起来有点粗糙，并没用心看下去。虽然从电视剧剧情便能看到这是一部悲剧，但是没料到同期热播的电影版《将爱情进行到底》也是悲剧。
我不由感叹：“想不到《将爱情进行到底》最终还是悲剧，那爱情也没有进行到底，是个无底洞啊！”
“你没看过原版的电视剧吗？剧情也给人留下很多遗憾”张静雯问过我。
“没啊，很早就听说过这部戏，但一直没看。记得《将爱》电视剧热播的时候应该是1999年，那时候我们才读小学。”
“我是大学时我室友推荐看得，她以前是郭敬明的铁杆粉丝，每一本郭敬明的书，甚至每一期《最小说》都买过。她看郭敬明写得《毕业骊歌》感动涕零，还推荐给我看。我也看过那篇文章，开头就提到《将爱情进行到底》，我一时感兴趣便下载来看，没想到就看下去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电影电视，它热播的时候，我们应该都在看《还珠格格》呢，哪里会欣赏这种爱情的电视剧。”我故作幽默地说。
张静雯听我说起《还珠格格》，回忆说：“说起《还珠格格》，我想起了小学那时候我还很迷小燕子，买了很多赵薇的海报，贴满了床头。我妈看了很生气，恨不得撕了，她一向觉得明星都是不务正业的，我应该以学习为上的。”
“那你贴了小燕子的海报，后来怎样了？”我好奇地问。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果然看到《还珠格格》的海报不见了，原来都被我老妈撕了，那时我还因此偷偷流泪过。”张静雯无奈地笑着。
“也是啦！如果你贴紫薇的海报，恐怕就不会了！”我指点说。
“我那时很羡慕小燕子，可以自由自在。可是我爸妈把我管得太严了。连我这点小小心思也不放过。”张静雯有点难过地说。
“我最早以为你会欣赏紫薇那样的才貌双全的女子。”
“你可能不了解我，其实我可能骨子里还是有点叛逆的。”张静雯似有所指地说。
“是啊！每个人在年少的人都会有叛逆期。我在家读书的时候，也常跟我爸顶撞过。”
我们路过一家古朴而又典雅的独立书店，空灵的音乐从窗棂上传了出来。书店，应该是一个城市最具温度的地标。对于爱好阅读的广州人来说，尤其如此。从广州图书馆建在广州地标广州塔就可看出。我跟张静雯相视一笑，很默契地走了进去。
大学后，我渐渐对厚重的世界名著失去了兴趣，喜欢看最热门的畅销书，因为比较通俗易懂，而且能符合现在人们生活需求。
2012年初，那时正逢《步步惊心》的热播后不久，桐华其他的作品顿时畅销。我见张静雯拿起桐华的《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在看，惊讶地问：
“想不到你也看这类青春小说。”
“我以前也看不起这类青春小说，觉得过于矫情，但是前段时间有朋友大力推进，便在网上买来看看。看过一遍之后，感觉作者写的简直就是我自己的成长经历，久久不能释怀。”张静雯翻着看了一下。
“是吗？我有机会也看看，女作家写的书还是看的少了。”我顺手拿起另一本来看封面介绍，默默点头。
“我也看了作者桐华的一些报道，网上说后来她考了北大，现在移居美国纽约。这本书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小说里边很多故事会是她亲身经历的，要不然读起来怎么让人深有感触。”张静雯托着书，略有深思地说。
“是啊！作家写书，尤其是第一部小说，往往都带有作者身上深深的烙印，也不奇怪。你高三的时候，我记得你也跟我说过，你想考清华北大，不过你最终还是没去。”我笑道。
“那时也问过指导老师的意见，她说我们学校一年最多有一两个能考上北大清华的，跟我分数相近的还有两人，我生怕考不上，就报了N大了。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也只够N大的分数。我觉得我只有上N大的命了。”张静雯听后，无奈地笑了笑。
“N大对于一般学生就很不错了，不过对于你是有点亏了，你有进北大清华的实力。”
“其实一个人去北京生活，我也有点担心，想象的大学生活总是美好的，事实却不是这样。”张静雯道出初衷。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我嘀咕着念着书名，“我觉得我身边的故事也足以写一部男生版的《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你也能写？”张静雯迟疑地问，打量着我，“那会不会把我也写进去呢？”
“当然会啊！我会给你安排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默想，如果有一天我想写一部怀念我青春的小说，第一女主角除了你张静雯，还会有谁呢？如果有一天我们结婚了，我会把我这些年日记里对你的思念给你看看，你就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3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有时间便往张静雯的学校里跑。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我跟她这段感情该怎样发展下去。我心里默想，虽然一开始是我对她一见钟情，但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她对我能日久生情吧！
普通情侣的发展，见面三、五次，一般都会有身体上的接触。虽然我在情人节那天，已送花和巧克力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真正遇到张静雯的时候，我却始终鼓不起勇气跟她说：“静雯，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我会许你一辈子的幸福。”
我发现一个人越是喜欢对方，在对方面前反而更局促。我生怕感情还没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冒然表白，会让我们做不了情侣，甚至连朋友也做不了。我心里默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时候，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时我想过很多种表白方式来表达我对张静雯的爱意。
方案一：在愚人节当天跟她在电话里或者网络上说出三个字，即便她拒绝了，我也还可以找借口说今天是愚人节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呢！
方案二：我给她布置一个浪漫的生日晚会Party。但是我想我除了请她到高级餐厅吃顿饭，再买个99朵玫瑰表示我的爱意,再有没有其他财力可以花费，而且这样又过于稀松平常。
再有的方案是搞大的场面，我在广州最初的日子里，有听说过一些土豪开着9辆宝马组成“心”字表白的；有花高价钱在广州塔上写上大大的英文“I LOVE YOU！某某”等等。
我转而一想张静雯这种高材生不会庸俗到喜欢这种土豪式的表白吧！虽然这一切都是我想象中电影里出现的情节，对于那时还是穷白领的我，这也是一个遥远的梦。
接触的时间多了，我才发现原来张静雯在考研究生期间，已经同时联系了广州市区一家三甲医院当培训生。如果研究生考不上的话，她就准备到那边去，一毕业转正就有工资便有五千。
我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工作呢？不好好玩一段时间，等毕业后再看。”
张静雯分析道：“你看，现在就业环境这么严峻，还是早安排的好。而且我也想早一点独立，不让我家里人多花费。他们供我这么多年读书也不容易了！”
“你已经让你爸妈很自豪了，从小成绩就这么优异，还拿那么多的奖学金。”我安慰她说。
“小时候看爸妈每天为生活那么忙碌，其实心里过意不去，有时想分担一下，但是他们都不让我和妹妹帮忙的，一心要我们好好读书，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了。”
我心里听她说了这么多，反而不晓得怎么回她比较好，读书的时候我已经让我爸妈够操心了，转移话题说：“你可以这样啊，等你工作了，有钱了，再把父母带到广州来生活，这样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是啊，我也想过，不过看着广州一天天飞涨的房价，我都不敢想象单靠工资什么时候能在广州买上房。”张静雯无奈地笑着。
“你可以找一个有房子的嫁了就好了！”我差点说出口，但是一想我在广州一无所有，不好断了自己的退路，只好依附她说：“是啊！广州的房价确实太高了。”
我心里却在琢磨着我该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里赚到很多的钱呢？
4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我们基本每周都会见上一面，很快就把N大周围的环境都去了一遍。但是我发现我们的关系也一直停步不前，有时无意间碰到她的手，刚想握下，便又胆怯的离开。因为张静雯还在学校中，虽然我每天还得上班，但是更多情况下感觉还在学校里边约会。
她现在不用急着工作，每天想着就是能够好好放松一下，毕业前来一次难忘的毕业旅行。而我面临现实的压力大了很多，想在广州买房买车，趁早立足下来。但是在她面前为了让她看到希望，我说我们老板挺看重我，工作不到一年便升了三级。其实这一年我是从实习生，到正式员工，再到小组长。美其名是小组长，实际上也就是帮助公司带带实习生而已。
我明白以现在的工资进度，就算在张静雯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我还是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于是我便各处留意有没很快赚钱的方式，不久，我就发现广州有一家影视公司想拍一部都市情景剧。
那时刚是2012年初，国民都市情景剧《爱情公寓》系列刚出到第二部，但是已经成为影视市场的热馍馍，加之2011年底，《失恋33天》电影的一炮而红，900万制作成本换来3.5亿票房，号称中国电影史以来回报率最高的电影。无论是影视行业或者其他营销行业，都喜欢拿《失恋33天》作为营销案例的标本，众多团队争相学习和模仿，都想在复制它的市场奇迹。
新世纪初，广东电视台出品的《外来媳妇本地郎》曾经火爆过一段时间，但是久而久之，已经跟不上市场的潮流，收视率也大不如前。广州地区的影视公司不似北京上海，有众多影视巨头在那里。同是一线城市，影视资源的优势大不如两者。在综合了市面上武侠、仙侠、穿越、谍战、历史等等题材，觉得成本最低还是都市戏，而且还是都市情景剧。
情景剧的活动空间基本都在室内，再有就是户外一些学校，酒吧，饭店等等固定场所，不用花费太多的道具成本，如果是拍现代情景剧，很多现实场景都可以直接拿过来套用。
大学毕业后刚来广州的我，喜欢参加一些线下的文化活动，有时发现某个著名作家来广州举行新书发布会，座谈会等等。我工作清闲的时候，喜欢往这些地方跑。这期间我认识了在电视台当编导的李志。李志比我大三岁，广州本地人，在广州一家重点高校读过中文系，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为南广电视台写剧本。
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别小看编剧行业，只要你写得好，赚钱也很快。现在一个普通编剧，一集能拿一两万元，一部电视剧至少有个三四十集吧，至少能拿个三四十万，而且时间跨度不是很长，一般半年就能完稿，再根据片方的意见去修改就好了。”
我听他说一部戏能拿个三四十万的稿费，顿时眼红，心想着我读书的时候，也喜欢在学校里卖弄文采，文字功底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没有写过什么大块头作品，但也写过几个小品在学校演过。高中的时候跟姚远合写的小品还获得学校元旦晚会的一等奖，在学校一时风头无二。
李志听了我的经历，又初看了我读书时写的作品，鼓励我说，“既然你写过类似作品，我向其他影视公司举荐的时候，便不把你当新手来看，一集或许能拿个七八千的，刚入行的基本都是四五千一集，而且大多不给署名。”
“为什么不署名呢？”我好奇地问。
“如果你不是知名编剧，都不会给署名的。一个拍成影视剧的脚本，有的甚至改过几十遍，综合各方面的意见，谁能说具体是哪个人的作品和创意呢？”
“那岂不很亏，编剧作品也是一种艺术作品呢？”我带着作品是艺术家灵魂的念头反问。
“没有市场的纯艺术作品根本就是扯淡。”李志斩钉截铁地说。
我随后看过李志写的都市剧，那部在广州享有盛名的情景剧在网上却没有署上他的名字。我有点疑问：“我在百度百科上查到你说的那部情景剧，但是编剧栏上也没看到你的名字啊？”
“那部戏有很多编剧写过，大多也没有署名，你也是不了解影视圈里边的潜规则。”
我提了提我在网上看过百科上，里边提过的一个女编剧的名字。
“她啊！哈哈，我敢肯定她一集也没有写过，只不过她是副台长的女儿，所以把她名字写在编剧第一个也不为怪。”
“没想到这一行水也这么深。”
“等你进入圈子之后，你会看到越多不可思议的事呢？”
“那有机会便通透一下，我也想试试我适不适合当编剧”我提议。
“好，只要你最初愿意吃苦，当编剧这一行，一是靠天赋，二是靠勤奋。”
5
3月初，恰逢李志所在的编剧团队接到广州有名的中海影视集团准备筹拍一部广州版的《爱情公寓》，中海集团的老总是个有影视情怀的电影人，早些年靠房地产赚了不少钱，怀着对影视市场的热爱，赚的钱很多都成为中国电影市场蓬勃发展的垫路费，却一直孜孜不倦，美其名是积累经验，放长线钓大鱼。
李志在我上班期间给我打了声招呼，说这周三早上出品方有初步面试，便举荐了我，让我最好也去观摩一下。
于是，我向冰姐请了假，也把之前发表过的作品制作成WORD文件，必要时展示给总编剧看。
那天，去了不少人面试。我方发现其实影视行业人才也紧缺，招几个可靠的编剧，除了身边推荐之前，还有海选的程序。
面试我的考官是北京一电影投资人，微秃，四十多岁的模样，跟前些年以拍微电影出名的一个组合是至好的朋友。他问了我对影视市场行业的了解，有没关注过情景剧这一类型。
我自小爱看电影电视，对于拍电影和电视也有一点看法。我从上世纪早些年的《编辑部的故事》《我爱我家》，讲到《家有儿女》《武林外传》，还有就是近几年红火的《爱情公寓》。最后我补充道，“其实，我觉得情景剧其实就是加长版的小品，每一句话对白和场景，都希望博得观众的笑声和掌声。”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挺满意，说：“本来我只想找几个专业对口的编剧，但是一听你还是对影视行业发展有一些了解。如果能够合作的话，我希望在未来的影视策划和宣传上，你也能有自己的看法。”
“好，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我满怀自信地说。
“回去等下我们的通知，如果你的作品我们这边看了不错，到时会再联系你过来面谈。”最后他客气地说，让我先回去等消息。
接下来一周，我殷切地等待影视公司的回信。因为合约还没确定下来，我还不想跟张静雯说。我想如果能够顺利签约，到时再给她惊喜。
我想起我中学读书的时候也有过当作家和导演的梦想，但读大学之后，身边的人都变得浮躁起来，渐渐的与文学脱离了关系。而今，就有机会摆在我面前，如果我能正式成为编剧的话，那么我岂不是一只脚踏入电影殿堂的大门。从此之后，我可能会遇上自己喜欢的导演和明星，从编剧入门，参与到策划，甚至导演。那时涉世不久的我总把未来想象得很容易。
为了避免下次面试的时候，对编剧认识太少，我还刻意去当当网里买了几本关于编剧入门书籍。书上说写剧本所要讲究的起承转合的写作模式，对于那时的我，都是极新鲜的事物。
事实证明等待还是有希望的，我不知道他们在看了一批文艺新青年的作品之后，看重我的是我文字的潜力，还是看重我能够帮助他们情景剧更好宣传的缘故。
再次会谈已是一周后，李志，我，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广州作家群参加了那次会议。其中有一名80后作家我早些年还读过他的书，少年成名，还被视为80后实力派作家代表。那时我很羡慕他能一直以文字为生，将梦想与生活结合在一块。而我只能寄情于文学，必须寄生存于广告创意。
会议上还邀请了一些广州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失恋33天》的宣传人员也有到了现场。近20人围成一桌，我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大场面。看别人侃侃而谈，我也慢慢有了勇气，偶尔能插上几句。一番看法之后，众人面面相俱，却不露声息，只能迎来下一个人的发言。
这是一部都市青春励志系列情景短剧，因为近些年北京有《武林外传》，上海有《爱情公寓》火了，而广州这边一直没有拿的出手的情景剧作品。我们目前所要筹划的情景剧名字暂定为《18度空间》，会议上投资方提到片名，有人惊叹：“比周杰伦的《八度空间》还多了十度啊，真了不起！”
主讲人见有人岔开话题，白了对方一眼之后，继续讲这部戏主要讲诉80后年轻人创业的故事。这部戏会打造一个全新的概念，使用全球首次3D室内拍摄，为了区别其他情景剧只涉及家庭、爱情、职场的内容，我们这部戏主要围绕创业的主题，爱情、友情、亲情等等一系列的元素也可以融入在其中。预计拍成3季共120集，这么多集数至少要3-5个编剧才能完成。
编剧们听完主题阐述后面面相俱。在场有近十位编剧在场，说明最终还是会有一半人出局。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才结束，最终决定让参与这次会议的十位编剧，根据目前的项目要去，每人试写一个故事，可以是一集，甚至是两到三集，关键是要好看，有趣、新奇。
6
回去后，我悉心去调研了近些年出品的情景短剧，根据出品方给予我们的策划方案，我添加了许多关于这部戏的宣传手法和内容构建，再转交给片方时。对方大加奖赏，希望我能继续完善方案。
我将片方首肯的好消息告知张静雯。张静雯有点意外地说，“你不是已经放弃了以文字为生的生活吗？怎么对影视行业还有这般热情？”
“没有呢，其实我们公司有时也会做一些影视广告片，影视和广告是不分家了，电影电视其实就是加长版的广告片而已。而且现在有些大品牌的广告片制作起来，比很多电影电视都精良。我现在是看电视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广告。”我娓娓道来。
“影视行业真的有那么令人向往吗？”张静雯不解地问。
“你看啊，每年有那么多人去报考艺术学院就是啦！”我强调说。
“也是，我们的室友实习的时候，遇到黄圣依，回来时激动跟我说，黄圣依是她今年遇见最美的女人。是不是影视圈里边的美女很多？”张静雯反问我！
“是啊！电视剧里边一个普通的丫鬟，在现实中可能就是一个班花级的大美女。”我没多大留意，继续“显摆”。
“哦！”张静雯在电话里停顿了许久。
我看她没有再说下去，以为她不了解，便不做陈述下去。我补充道，“我只是去当编剧，不是演员，跟他们不一样。”
“进入影视圈之后，身边的美女会很多吧。”张静雯轻声问。
“会吧！”那时的我，并不去揣摩张静雯这句话的含义，像我做广告，身边也能常碰到各色美女当模特和演员。就像前些年张静雯问我，美女看多了是什么感觉。我说容易让人看花眼。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在对方心中，一个人身边要是有各种诱惑，再优秀的女生也会有不安感。即便我自认如果我跟张静雯在一块，她介意的话，让我删去大部分认识的美女联系方式，我心甘情愿，但是为时已晚。
很快就到了4月初，自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故事排成电视剧《人间四月天》热播后，四月便成为爱情滋生的季节。4月大地回春，没有3月份淅沥沥的春雨，出行旅游便成为众多人的选择。
4月初刚好是张静雯的生日，因为有了影视公司的首肯。那时的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我跟张静雯说她生日期间一块去厦门玩，好吗？
她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她也想带她最好的闺蜜加室友李静一块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想书上所说的，一个男人要想打动一个女人，首先就要先让她身边的闺蜜认可你的存在。这次也许是融入她生活圈的机会，我也随之答应了。
厦门游出发之前，我赶了几个通宵，把影视公司的交代的剧本作业提前完成，发邮件给他们。对方审稿也有一周时间左右，我跟张静雯这一去也就三四天，回来再改也不迟。
广州到厦门的距离并不远，我建议坐高铁去厦门吧，4、5个小时，时间不长不短，还可以在车上交流感情。李静却想坐火车去，因为火车上热闹，还可以打牌、面对面聊天等等。最终的决议是去厦门坐火车，回来坐高铁。
于是，我在网上帮她们同时定了来回车票。李静跟张静雯都考上N大研究生，毕业前这段时间是充裕的。
因为周六就是张静雯的生日，我向冰姐请假两天提前去。她知我的去向，劝勉我要好好争取机会表现，不要错过。我啧啧点头。
7
周五早上，我就起了一个大早，还带着困意。昨晚我想起今天就要去跟喜欢的人旅行了，夜里我竟然睡得也不安稳，是太兴奋还是太紧张呢？
我强打着精神先到N大校门口找张静雯，她们俩早提着旅行箱在门口等我。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闺蜜李静。
虽然我很早就知道李静的存在，大学里也关注对方的人人网，还不痛不痒地聊过几句，她是张静雯的朋友，我也把她当一个熟悉的朋友看待。所以两人初次一见，还是默契地打了个招呼，彼此心知肚明。
张静雯一见我，敞开笑脸说：“林寒，我还怕你迟到了呢？”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迟到呢？”即便我因为睡眠不好，还是强打精神说。
“我们坐地铁还是打车去火车站呢？”李静提议说。
我看她们每人都提了一个大箱子，便说：“打车吧，我们已经三个人了，再说也不远。”
我本想跟张静雯像情侣一样出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却有一些不适应。我跟司机坐在前排，张静雯和李静同坐在后座。
我问了问李静的籍贯，她原来也是S市的，只是不在同一个县，她家在偏向海边的一个海滨小镇。
我问她：“那你一定很喜欢大海吧！”
“是啊！我在家的时候，有空的时候总喜欢去看看大海，虽然我们那里的还比不上厦门、珠海、三亚这些海边城市繁华，不过我对大海还是很向往。”
“三亚啊，我大学在三亚读书，看了四年的大海。”我自豪地说。
“林寒，三亚的海，很美吧？”李静问我。
“应该是吧，我第一次去亚龙湾之后，我就坚信这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海景，碧海蓝天、海天一色。”我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我那时的心情和它的美。
“像你这么说，我以后也想去看看你大学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亚龙湾有多美？几年前去三亚游玩，时间太仓促，没去成。”张静雯饶有兴趣，插口说。
“好，没问题。三亚我大部分地方都去过，而且还有不少同学留在那里发展！”我心想我们以后在一起了，我一定会陪你走过我大学里走过的每一条路，让你陪我一块上课，一块去图书馆，一块看市区看电影，一块去吃鲜嫩欲滴的椰子，一块去爬鹿回头看日出日落，一块去天涯海角许下一千零一个愿望等等。我大学里无数想过和张静雯在一起后的情节，有一天真的能在我的生活里真实呈现过。
8
到了广州火车站，4月出行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还多。我让张静雯她们坐在候车室等我，我拿着她们的身份证去售票台取票。
火车在10点就出发了，我坐在张静雯、李静的对面。这一去厦门还有12个小时的路程，而坐高铁只需4个小时，周四出发，周日晚上回来。实际上，在厦门的时间其实只有3天左右。换做一个人出行，我可能就一个人静静看书，或者手机看电影打发时间。有了张静雯，这12个小时对于我来说却是太短。
在这种情景下，看书和看电影似乎显然格格不入。
李静首先提议道：“我们来打牌吧，三人刚好可以斗地主。”
“好啊！”张静雯首先应道。
我想起我是带了一副扑克牌的。说起来，我觉得斗地主还是要讲究技巧的，但是没想到我竟然一开始连赢了7局，无论我是当地主，还是做农民。
李静几乎没有一次靠自己取胜，有点失望，“今天运气真不好，下次我要自己当地主。当农民也输，当地主也输。”
我跟张静雯面对面笑着。
“林寒，貌似你没有输过吧！”李静突然阴下脸，这么一问。
我自认牌技还不错，但没想到张静雯和李静的水平这么逊色。又一想不能自己老出风头，女婿上门，即便牌技再高也得输给老丈人，换来对方的欢心。
“今天是一开始运气好，说不定后来就轮到你转运了。”我佯作侥幸地说。
接下来的斗地主，我故意出错牌。如果碰到李静当地主，除非张静雯自己，我基本都是随便发牌，不争输赢；如果是我当地主，就让她们赢就好。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小时，大家都有点疲劳。李静伸了伸懒腰，说：“累啊！没想到后面赢了这么多啊！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是啊！后面我好像也没赢几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故作惋惜地说。
我看张静雯的表情，她似乎也没发觉我在故意输的。
我说：“还好不是赌钱，要不然会输的裤裆都不剩啦。”
她们看我这么一说，哈哈一笑！
我提议说：“打牌累了，我们来聊聊吧。”
李静说：“林寒，我想起我人人网好像有你的。”
“是啊！我跟静雯很早就认识了，应该比你还早。我跟她在高中就是很好的朋友。”我有意加深我跟张静雯的感情。
“哦！哦！那时我在人人网看到静雯是我们的共同好友，就通过了。”李静道出缘由。
“这个就是缘分！在战争年代，朋友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敌人的敌人也是就我们的朋友。”
“恩，对！我对你有点印象，经常在张静雯的最新访客上看过你。”
“有的，我还跟你互动过，对静雯的动态和照片进行点评。”
“回头我看看。到底有没有？”李静似有所指点头。
三人安静了一会，我问她们。
“你们懂什么是事业线和爱情线吗？”
“你了解？”她们异口同声。
“我之前好奇去研究过，按现代科学来说，看手纹虽然有点迷信，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像我们学医的，以前听我们导师说过，有些病人到了癌症晚期了，如果按医学的角度来说，基本要准备后事了。但是有些民间偏方却能让人起死回生，甚至有点不符合科学原理。”张静雯以她的专业见解说。
“你们应该听过90年代一首歌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吧！”我突然想起这么一个典故。
“往事如风，此情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李静哼了出来。
“对了，就是这首。我之前看过它背后的一个故事。”我极力想起这个故事的脉络。
“相传，有一对年轻的恋人，他们互相之间非常相爱，在经历了一千多个浪漫而温馨的相依相恋的日子以后。此时，他们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却忽然得了重病，经过医生详细的检查之后，悄悄的告诉男孩和女孩的家人，说这个女孩得了罕见的一种不治之症。女孩的家人告诉男孩，他是自由的，他可以选择离开，去寻找自己新的爱情，因为医生判断女孩只能活三个月。可是男孩执意谢绝了女孩家人的好意，坚决要陪伴心爱的人走完生命的最后的路程。他甚至相信用爱情的力量，可以夺回爱人的生命。
然后，他每天开始向上天祈祷，希望他的一片痴情能够感动上苍，不要夺走爱人的生命。他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强做笑脸，每天给女孩送去一朵玫瑰。骗女孩说她的病很快就会痊愈，快乐将伴随她渡过未来的每一天。
在爱情泉水的滋润下，奇迹竟然发生了！三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女孩仍然活着，两年过去了。死神仍然没有降临。就连医生也认为这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可是,当男孩送去第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时候，女孩终于到了生命边缘。她劝男孩不要悲伤，她告诉男孩，她已经深深的爱过，也享受过被爱的幸福和欢乐。今生今世能够遇上他，是她最大的幸福，她已今生无憾！但是使她不能放心的却是男孩的今后。她告诉男孩，她有一个闺中密友，人品和才貌都很不错，而且深深的为男孩对女孩的深情所感动。她已经和她谈好了，请她接替她的位置，替她照顾好男孩的一生。可是男孩此时已泣不成声。女孩子让家人叫进女友，把男孩的手和女友的手放在一起，然后再压上自己的一只手，对他们说：希望你们能够让我九泉之下放心！男孩其实平时与这个女友也很熟悉，当女孩看到女友和男孩含泪点头后，说了一句:"但愿有来生"!方才放心的含笑离去。在女孩慢慢的合上眼帘的时候，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在这一刻，男孩昏了过去。
当他们为女孩办完丧事后，男孩回到自己的房间，无法排泄自己的刻骨铭心的痛苦。流着泪，趴在桌子上乱写乱划，此时，那位女友进来了。她流着泪极力相劝，对他说女孩在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你这样。过了许久，男孩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女友擦去眼泪，忽然发现男孩乱写乱划的内容很是感人，这个女友本来就是个才女，她把这些乱划的内容经过整理，就成了这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歌词。”
“我以为这种故事只会在电影和小说里出现过！没想到现实还是有存在的。”张静雯不由感叹地说。
“我也是在网上看过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不做评论，但是它让我看到人内心深处的真善美！”我感叹一声，转而提问：“你们相信星座吗？”
“星座，还好吧!”张静雯说。
“其实星座还是有一些科学依据的。比如我是天秤座的，天秤座的守护星是金星，属性是风向星座。天秤座的人往往天性优雅、沟通能力强，容易被信任，人际相处中注重平衡。同时，他们又很容易感到孤独，害怕被孤立，希望恋人陪着他们，可风向属性又决定了天秤的人害怕被束缚，他们古怪善变，有一套自己的行事逻辑，内心并不如外表那么随和。他们很任性却以优雅饰之，很特立独行却又显得很亲切，很多情却善于冷静，他们古道热肠时往往热得水都会沸腾，可是冷若冰霜时又冻得周遭都结冰……”我把自己研究星座的心得几乎搬了上来。
“哦，哦！蛮有道理，不过我还对你不够了解，也不好评价。我是水瓶座的，你说说我的性格吧！”李静好奇地问。
“水瓶座的人比较知性，且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推测能力、以及富有冒险开拓精神。求知欲渐加强后会对任何事物都深入去思考，对于社会种种不平等现象，总产生怀疑态度或不平之心，而逐渐倾向反传统思想。还有，水瓶座的女子坚持追求自由。她所追求的自由是精神上、思想上的。她可能今天研究心理学，过两天去学爵士舞，下个星期到医院当义工。她好象可以属于社会上任何一个族群，但又不是真正属于那一个族群。她属于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完全的占有她。”
末了，我问她：“李同学，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
“这样说来，还是蛮有道理的呢，都快被你看穿了。”李静默默点头称是，“那静雯呢？你再分析分析。”
张静雯似有深意地看着我。
“静雯是4月初出生，属于白羊座，跟我天秤座是对立的性格。如果属性相同的话，就会很默契的话。如果是对立的性格，就会像两条平行线。像我有一个一块长大的哥们，他也是白羊座的人。白羊座的人大多有点童真，总是保留着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还有就是直接，说一就是一，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有自己的想法，个性独立。”
我说完示意张静雯，她略感含羞低下头红了耳根。
李静见状，接着问我：“你说我水瓶座，跟什么星座的人比较适合呢？”
“水瓶座属于风象星座，水瓶应该天枰、双子比较适合。”
“那我应该找个跟你相似性格的男朋友吗？”李静听后，哈哈笑着。
我转想，男女交往最忌讳的是跟对方的闺蜜太熟，掐开话题说：“星座这东西只是作为参考价值，不能全信，要不然现实生活大家都不用根据性格、家境、人品去参考。直接拿星座一一配对就可以了。”
“水瓶，水瓶，我以前觉得自己是正月出生的，喜庆。现在想想做一个水瓶也不是很好。”
“水瓶不错，起码不是花瓶。”我幽默地说。
“我才不做花瓶的，我是水瓶，是观音娘娘手里的水瓶，能装天下。”李静几乎要站起来声明，表示抗议。
“不要想多了，你只是一只水瓶。”我用手指示意。
“那你是一把秤子。”李静反驳道。
“静雯就是一只羊。”我说。
“我是一咩咩咩。”张静雯插入我们的话题。
我们仨就这么说着废话，乐此不疲，笑个不停。那个时候，好像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十分有趣，十分甜蜜。
我转眼窗外，夜色也是慢慢深沉。我问：“你们都饿了吧？”
张静雯转眼窗外，说“都这么晚啦，应该都到了！”
“对了，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吃点东西。下车再找地方吃饭。”
“林同学，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李静突然问我。
“有吧！沈从文不是说过吗？我看过很多地方的云，走过很多地方的桥，喝过很多地方的酒，但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子。 ”
“我知道老先生还说，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李静惋惜地说，“我为什么一直等不到呢？”
“这个要缘分吧，有时人与人相识是要靠缘分吧。你看我跟静雯，我跟她最早也不是同班同学，学校里有几千人，但是我跟她最后还是认识了。”我举例说明，“再看，很多人成为朋友，但是没有几年就不会存在联系了。我们认识加起来有五年多了，所以还是要讲缘分的吧！”
“以后你帮我介绍哈！”相比张静雯的温柔矜持，李静确实属于大大咧咧的女孩。但是鲜花有千万朵，我只爱这一枝。
“好，好，一定的。”我们现场都互相要了QQ和手机号码。张静雯的朋友以后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我没想到，我这么一去厦门回来，却再也没有见过李静本人。
9
到了厦门后，我们去了之前在网上预订好的酒店住宿。张静雯跟李静一间，我独自一间。
因为只有三天的旅程，按之前的计划，周五去厦门大学、周六张静雯过生日时，顺着环岛路去鼓浪屿游玩，周日还有影视城和佛寺有时间就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补觉，房门就被敲醒，显然她们俩人把这次出行当做毕业旅行，一点时刻也不愿松懈。
厦门大学号称“最美的中国大学”。去之前，我虽然不怎么爱崖城大学，但是不可否认它的美丽。但是来到厦大后，我才真正感受到风景与学术并存的求学环境。
李静是厦门大学教授易中天的粉丝，一来到厦大，就四处向学生们打听易教授在哪里上课，把我跟张静雯晾在一边，却也给我们俩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路上很多学生，都以为我们是学校里的情侣，这也是我所向往的。身临其境的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厦大如同山水画之美。我跟张静雯慢慢地走在厦大的林荫小道上，细细的品味周边的建筑和风景，回忆起很多在蓉城一中的往事，蓉城一中也像这里一样，有山、有湖、有高高的教学楼和永远走不完的甬道。中间我跟她分别的这4年多，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想起很多偶像剧的场景都是在厦门里拍摄的。我指着景点，跟张静雯谈起很多电视剧里边的在这里取景的故事。她惊讶我能记住得这么清楚，其实我也是这几天晚上补的课。
不过她说她更喜欢这里的人文气息，能在这里读书也会上一种幸福。
对于我来说，如果我能陪你在这里读书，更是一种幸福。
周六是张静雯的生日，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礼物。送花吃蛋糕这些显然过于平常，我想了想还是买了首饰，更显情意重。戒指是不能要的，显然现在还来得太早。
我们仨一路在环岛路上狂奔，张静雯说她这是第二次看到大海，很高兴！
我见她露出美丽的笑容，对她说：“三亚的大学虽然比不上厦大，但是海滩比这里美丽多了。有没听说过陪你到天涯海角这句老话，说的就是爱情的至高点。”
“下次出游，林寒，你带我们去啊！”李静不忘插了一句。
我心里嘀咕，“李静这个电灯泡，还真的是锲而不舍，没有自知之明啊。”不过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鼓浪屿的美，既是怀旧的，又是文艺的。
张静雯对岛上琳琅满目的小资店并不太感冒，但是李静却热情得很。我没有过多要求，只要张静雯想去哪，我就陪她去就好。
我没有忘记今天的主题，今天是张静雯的生日，蛋糕是必须买的。
走久了，困了，累了。
我们仨坐在沙滩边上的岩石看风景，李静说要照相留念。我让她帮我跟张静雯合拍一张，我鼓起勇气把手搭着她的肩膀上，她没有反抗。我的幸福一时全部写在脸上。
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天边。
我提议：“要请寿星吃蛋糕许愿的时候了！”
张静雯闭目许愿，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美丽得毫无瑕疵的脸上。
末了，她睁开眼。
我好奇问她：“刚才你许了什么心愿呢？”
她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我露出一份失望的表情。
她接着笑说：“寿星要开始收礼物啦！”
李静送她一个水晶杯子，不言而喻是一辈子的意思。我的礼物却是用礼物盒包起来的。
张静雯问我是什么东西？
我也装作神秘地说：“我也不告诉你，你等回广州后才能拆。”
“噢！好吧。”张静雯略带失望地说。
实际上这是我在广州买的一对手镯，我还让工匠刻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字样。而我送给张静雯的刚好是“执子之手”这一只，而她也同时忘了，其实他们原来就是一对的。
那天晚上，因为是周六的缘故，有人在海边放烟花，光芒溢满长空，只留下斑驳的影。海风轻轻吹来，海水泛起波澜，我和她在同一片星空下，纵情歌颂青春的美丽。
张静雯也似乎放开了平日里的矜持，欢腾雀跃地转身对我说：“林寒，现在我想起海子的一句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时我心里想：“如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不用去大城市去为房子车子而烦恼，我们就像金庸武侠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退隐江湖，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
本书又名《请许我尘埃落定》，一共九章，感谢大家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