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芋恰新熟——芋头煲
文/芒果君爷爷
小工厂后院有块园地,早年是水稻田。水田多为重壤,种植茎块植物不如沙地。
初来时,长江边购得河沙数吨倾于园中,大费周章,重壤得以改善。拥有了菜地,可随心所欲栽培,有点令人莫名兴奋。
十年前的一天,驱车至小城郊外万亩无公害绿色蔬菜基地。步入田垅,亦步亦趋跟随农人习学栽种当季植物。央求农人施恩,讨得几株菜苗。
忽然间,发现田梗边散落几粒干瘪的芋艿,风吹雨打,如同弃儿。问及农人能否赏赐,那兄懒得理会,胡乱的点了下头,自顾自忙碌去了。得到恩准,如获至宝揣在兜里,回厂后掘地掩土,也少不得浇水。过后,未见动静,竟淡忘此事。
翌年春,几株嫩绿叶片破土而出。是何神圣?尚不得之,只觉得叶尖好看,不舍得薅掉,随它自我演化,任其生长。
立夏过后,叶片更加阔大,茎根日趋粗状,不经意间已有半人多高。彼时女儿尚小,常用水浇叶片,水如珍珠般窸窸窣窣在绿叶上窜动。女儿以为此物就是荷叶,却不在水中生长,每次皆以“旱荷叶”称之。
其实,这种阔叶植株就是芋头的叶茎,多年生块茎植物。只是我们从未见过而已。
每年秋季芋头上市,小城人们多已此物与肉食炖食,芋头焖煮后质地细密绵软,饱吸肉之油脂,散发特有的芋香。
有人芋头、洋芋混淆不清,大脑如同二芋般富含淀粉糊里糊涂。芋头的始祖远在南亚印度,洋芋更是诞生在遥不可及的南美州安第斯山脉。二者殊不同种矣。
书中芋头食法多以蒸熟甜食,我从末尝试,有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芋头荆楚吃法通常以肉为馔。
芋头极富黏液,其中的皂甙更是嚇人,沾染其液,奇痒无比。我太太曾遭此罪。如今见到芋头,如见天敌,惟恐避之不及,安敢接触!真是“一朝被蛇咬 十年怕草绳”。说的如此紧张,亦无需害怕。可戴手套防护,可请小贩代劳。我买芋头从不假手他人,刨皮洗净祼手上阵,至今未受其害,从未过敏。是不是与芋头有缘?还是掌指粗糙?
芋头炖肉或者称为芋头煲,听其名就知此肴多汤汁。的确如此,芋头煨制,吃肉啖芋,要的就是这份浓郁的汤汁啦。
五花肉切丁块,芋头滚刀改小,生姜切片,香葱、食盐备好。食材就是这么简洁明快。切勿画蛇添足,扰乱我们既定的清爽方针。
五花肉、姜片入锅煸炒至油脂溢出,芋头随之下入与肉合炒。倘油脂过于丰厚,可滗出盈余,当然不是弃掉,储藏另用它用。
芋头略显断生加盐并佐以适量清水,用陶土钵具盛装小火煨炖。要问煲制多少时辰?肉与芋头早已煸炒至熟,水开即可食之。但煨炖之核心就是慢火细焖,芋头五花同治瓦煲之中,互相交融,充分溶合贯通,脂肪与碳水化合物亲密无间,难道风味不是更佳么?
离火时不要忘记撒点葱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