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辈子,谁哪能没有穷过呢?对于不同的人来说,穷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诠释。穷,可能会让我们早早思考人生的问题,早早地担当起责任,历练自己的意志,促进自己早日成材。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穷,物质上穷,这种穷不足以让人的一生悲剧。有一种穷啊,是心里、思想上的穷,这种是真穷,它一定会摧毁一个人的一辈子!甚至一家人的一辈子的悲剧!
感伤来自于三表嫂的去逝
昨天,我家婆婆跟说,河北大舅家的三表嫂去逝了,说的时候唏嘘感慨不已,这让我很好奇。
我向来对婆婆家的老家不太熟悉,只知道公公是孤儿,年少入伍就离开老家,后来定居咸阳,就很少回去。而婆婆家是个大家庭,不穷,因为有四个兄弟,婆婆是独女,家里还算过得去!婆婆嫁给公公,全家不同意的,全都嫌弃公公穷啊,连个片瓦都没有。那时一说就是一把把的辛酸泪,后来,我们家幸福了,也就基本不提那些伤心事了,他们也多年不回老家了!
现在的舅舅家们的表哥很多个,因为老公不回老家,我根本就不知道三表嫂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了解为什么公公婆婆都很感伤?晚上老公打电话跟我聊,他更是感概不已!
故事,原来是这样的:
三表嫂是个神经病人,这是从嫁给三表哥时就是那样的了,当然,结婚前就不是很聪明那种女孩,结婚后,有了三表哥就不怎么犯,但也不聪明。而三表哥是所有表哥中最聪明的一个,他比我老公大十来岁的样子,老公年少时是在老家生活的,因为婆婆嫁给公公太穷,没人愿意帮婆婆,公公是工程单位,常年在外地工作。只有这三表哥喜欢跟着姑姑,从小就帮姑姑照顾两个侄儿,所以啊,婆婆是很爱那个侄儿的,而老公对三表哥很了解,对他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他怎么去逝的呀?”我好奇地问。
“三表哥已经去逝好几年了,是自杀的,悲剧!三表嫂是神经病发,饿死的,悲剧!”老公难过地告诉我。
老公说他很喜欢三表哥,小时候甚至是很崇拜他。三表哥是个聪明好学的人,人也长得精神,他们那会儿能上学就很难得的,可是三表哥不但坚持要上学,而且坚持到高中,成绩非常优秀,他一直是那种有理想肯努力的人,自己也一心想考大学,可是不幸的是那年他母亲病故,后来家里就陷入困境,他爸就坚决让他退学回家,干农活再成家,毕竟那时候的农村,认为读书是最没有用的,男子十七八都得当爹了!没当爹是没出息的!
老公说,那时真穷啊,穷得让人害怕。那片常年干枯的土地上,常年颗粒欠收。小时候就只有一个记忆,只有饿,是三表哥带着他和哥哥在地里找东西吃,捡花生、拾麦穗,带着他们俩干农活。
三表哥就是在那种穷的情况下被迫弃学的,弃学后,三表哥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苦闷,常常一个人可以不言不语坐上一整天。我们现在想想:那时候他该是多么的绝望和痛苦啊!一个曾经满怀有理想的青年,被迫屈服于现实的残酷,内心是多么的不甘心,却又无从寻得希望,那种煎熬和痛苦却无人能分担。一年复一年,时光是不会因为人的悲伤而停止的,哪怕最短暂的停留,更不会回头让你重新来过了,它永远在不停地向着最终的目的地驶去。
多年后,在失望中走向绝望的三表哥已不再年轻了,理想是美好的,它没有坚持的力量,最终化为泡影,可现实就是现实,谁也逃脱不了。男人最起码的传宗接代是要继续的。那时他家更穷了,他没有资格选心爱的姑娘,听从父亲娶了不太聪明的三表嫂。后来就生了一个还算正常的儿子和一个不太聪明的女儿。
十几年的日子就普普通通地过着,当然,里面夹杂着我现在无法想象的贫穷、屈辱、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但其中有些年,有几次选择自杀但未遂。我们不能想象他为什么不坚强活下去的理由,但能想象他心里那些年得有多苦,多绝望,他的活着,根本就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活着就是一种煎熬,才会那样残忍地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日子终于熬到儿子长大了,长大了就得成家呀,可是家里还是穷,儿子就像自己的当年一样,因为家穷,农村里面说个媳妇挺不容易的,再加上有一个神经病的妈妈,这说媳妇就更困难了!后来有些刻薄的嘴,就有更多的流言蜚语、更多的热嘲冷讽,一浪高过一浪,三表哥最终没有抵住这种屈辱的力量,他无法再次承受儿子像他一样的遭遇!他自己宁愿选择了却自己,给自己悲剧的一生早早划上了句号。
三表哥一走,三表嫂就无依无靠了。很快神经病发作进了医院,折腾了几年,医院进进出出的,也是苦了几年。家穷嘛,就变得更穷了。唯有儿子在外打工挣钱,也是照顾不来那个妈了,据说是身边没人管,经常跑出去,活活地快饿死了,被人捡到医院,没有钱就又被送回家了,没几天就走了。
这是两个人的一生啊,几十年,我就用这么些话语就叙述完了,其实他们的一生,用一个字概括就够了,那就是“穷”。
穷是悲剧的根源吧!
其实,生活的穷,算不得什么,而思想里恪守的“穷”,才是真“穷”!让人失去了机会,失去了希望,最可怕的是让人失去了斗志,失去了拼搏理想的力量……
“穷”像一个雪球,如果不想办法去改变自己,雪球就越滚越大,最终轻微的碰撞,都会粉碎了整个人生,毫无意义!
【无戒写作训练营第三期第2天,学号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