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你,你是讲台上睿智风趣的历史老师,而彼时的我,是反逆期的少女。喜欢历史,并不是因为培根说读史使人明智,而是初中以来的语文教学换成了应试内容,再没有认真探索的动力,而历史却并未被下严格指标,于是历史自然而然成为我的心头爱。
高中,好像跟初中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老师同学换了一批。你是历史老师,而我恰巧是历史课代表。第一次跟你近距离接触,是高一文理分科,交作业来你办公室的时候你问我班上分科的情况。我自认为在此之前我在老师眼中的存在感为零,老师于我而言,只是定时出现在讲台上的生物,会在眼中,不在心上,但你是个例外。并不是所谓的平易近人使我印象深刻,只是同你在那个时间段接触,一如印随现象。
高一下学期,我开始落到你手上,你从此担任了我三年的班主任。我记得那是一个晚自习,我不知道别人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正看小说看得入神,甚至直到你灯光下的影子投射到我的小说上时才略带疑惑地抬头,看到你带着询问的眼神,我迅速将小说压到课本下面,却忘了这一“犯罪”过程完全是在你眼皮底下发生的。不用问,小说被你收走了。当然,我并没有“不知死活”地反抗,当我准备化悲愤为力量好好做题时,你把我拎去办公室了。你语重心长地跟我分析了这种“不良行为”的后果,要我想清楚到底自己要的是什么。然而,很不幸的,我都没有听进去,还在被你教训完后跟你伸手想要回小说,你说等期末考试完了再还我,我知道,这就意味着我拿不回来了。
高二,平淡如水。你组织的演讲比赛、运动会,我不曾参与,仅是冷眼旁观。我知道,我们班有的这些活动其实很受别人羡慕,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高三,一切在为高考做准备。而你此时却发现我在谈恋爱。那个晚自习,你把我叫到操场围栏边,不记得你说了什么,却从未忘记那晚你的耐心和温柔。几年的相处,我知道,其实你是个急性子,你耐着性子跟我说话,是在维护我小小的自尊心。有一次历史课讲试卷,我明明知道答案,坐在座位上都讲了出来,被你点名起来回答的时候,却故意不肯说,看到你脸色不好,你当时生气了,我偏偏犟起来,愣是不说话。到底是为了挑战你在课堂上的权威还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现在也是想不清楚。你压着怒火让我坐下,坐下我便后悔了,让你尴尬甚至难堪绝不是我的本意。你在我心里是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我怎么会舍得这样对你。
如今,我在距你千里之外的地方读大二,想起你时,上扬的嘴角必是标配。很庆幸,我的年少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