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你离开了。
那画在扉页的伞,没有再被启过,
我不想让你知晓我的心中尚有风雨,
或是在那样明显的隐喻之后,
我所无法抚平的灼烈的遗憾,
便投向一个实在的庇护。”
浪漫总是如此,它带来最浓烈的爱与最惨淡的未来。自你走后,我便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你的体香,这是一种诗意的嗅觉,你用过的手帕,翻开的书页,都能使我的心情从阴郁中解脱瞬间。
那天在街对面的面包坊里,我看见了你,还是同往常一样,浑身氤氲着清香,这曾是我日夜癫狂的设想。自此,我的世界便满是你了。有时,你在我的床边漫无目的的抚着头发,婀娜的发丝尤其真实,我把它当作某种暗示,却扑向一处虚空,不再是柔软的肤脂和轻佻的酥骨,我望着那处虚无,看向床沿却失声痛哭。然后你来到我的身后,我并非看到你如何将手轻轻穿过我的胸膛,而是嗅到血液中熟悉的清香。“别转过来”被香肩触及的我的脸颊燃起一片猩红,你环抱着我,指尖贯穿心脏又从臂弯之间伸出,由内及外的环抱着我,坚挺的双乳抵在我的背肌,让我幻想着就此吻下去。我要走了,你说。霎时,后颈所感知的鼻息变得刺骨,唯一剩下的,只有心中暂留的空洞,那是少女细腕穿过的痕迹,心房与心室间,不巧留下的清香随着血液流至全身每一处。随即整个屋子满是流淌着这种清香。
去看看那些花儿吧,我受到冥灵的启发,来到一片苗圃。这是我岛屿的最边缘,它们吸收海水而非淡水,故而盛放得异常妖艳,早熟的花苞裹藏着青春期的热切,紧实而诱惑,将海岸铺成夕阳洒落的殷红。它们每一株都与我相同,千万支聚在一起却浓郁的令人昏沉。薄雾散尽,远方一白衣女子恰渡舟而来。我认得你的清香,她说。我没有任何疑虑,只是随她一同登上这叶扁舟。舟行得很平缓,只是没有底,冰凉的海水侵袭到我的脚踝后便沿着这感觉盘旋而上,寒意使我的皮肤上起了棘,随后取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以及对于寒冷的适应。我剥下笼罩着她身体的素纱,肌肤在我面前如梦般消散,只留下一缕清香,随之而来的,是屿畔的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