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12年,我将再一次感受家乡的11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年纪竟也能如此轻松的承受起12年这个时间段......
此时此刻的我,正躺在火车上回忆这过去的青春,哎,青春。
我初中就出来读书啦,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半军事化的学校,离家很远,一年只有暑假能回一次家,因为学校较为封闭,所以,也不是想象中所谓的生活经验丰富的孩子。
读书期间基本上没什么校外生活可言,偶尔外出也只是两个小时的超市时间,高中还算轻松,外出前一天班长登记名单,第二天一大早排个队点个名就可以出去了。初中学校就很过分了,一个月去一次超市,不管你想不想去都得去,生病还得请假,可能也是因为年纪小,为了安全起见,大家必须排着队走去超市。这还不算,除了宿管阿姨,每个班班主任还必须得跟着,到了超市以后,班主任带领各自学生进超市购物,买完东西必须在规定时间到门口集合,如果这时候有人晚了,那就要扣你们班分,班主任还要扣你的零花钱。
顺便说明一下,当时我们的零花钱都是上交给班主任的,每次外出前,生活委员会提前登记大家的预算,然后算好了钱去班主任那里领,回来再发给大家。倒不是限制我们花钱,我们想花也没地儿花,学校里可怜巴巴就一个小卖铺,想买点别的啥还都得拜托本地走读的孩子去买,这都是私底下交易,老师是万万不能知道的,不然又要扣你钱。
那时候还不让用手机,简直与世隔绝,老师上课稍微说点外面的事情我们都激动的不行,下课了准能就这这个话题聊上好半天。哎,想着我们都是初中的大孩子了,这样的管理着实对我们的成长影响很深呐。。。
当时感觉我的世界就是这不大的校园啊,同班同学熟的不得了,谁家在哪个市哪个县哪个乡,谁以前在哪个小学念的书,他爸妈干啥的,他和谁以前是同学,他喜欢谁暗恋谁等等,这些事儿基本班里每个人都能说的上来。但与我而言,就只是如此,隔壁班对我来说就比较陌生了,我当时是5班,在一楼最里头,隔壁是四班,我也就和四班几个宿舍也在隔壁的女生熟悉,其他人基本没说过话。可是我们班其他人好像对别的班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的,还知道9班的谁和谁谈恋爱了,那可是9班诶,离我们好远的,好像还在二楼......
到了初三,学校搬了教学楼,我们班搬到了二楼,隔壁是6班,我谁都不认识,天天就窝在自己班里画圈圈,和同桌打哈哈。初中老换座位,同桌换过好几个,印象深刻的有三个。
第一个同桌当然记得最清楚,刚入学那会儿,座位都是按大小个儿排的,我长得矮,和同样小个子男生排在了一起,顺理成章的和阿都成了同桌。阿都是少数民族,皮肤黑黑的,性格超级内向,不是一般的内向,和别人一说话就脸红,还会结巴,因为黑,脸红不大能看得出来,于是结巴的特点就放大了。他也知道自己爱结巴,所以话很少,总是坐在一旁听别人聊天,然后傻乎乎的笑,牙齿很白。我话也少,以至于我回忆起和阿都做同桌的日子,都想不起来我们之间有过什么对白,只记得他爱笑,傻傻的,有时候笑的嘴都包不住牙。
记得有一次上晚自习,恰逢班主任值班,那天作业少,班主任看大家做完作业没事干,就和大家聊了聊班里的同学,他提前了解过每个同学的背景,于是就我和我同桌开刀,说我以前可是学校的金牌主持人,阿都是给当地经济频道的主持过,这么有口才的两位给大家唱首歌吧!excuse me???同桌我不知道,我只不过主持过小学的六一儿童节......班里同学估计都被老师的话震惊到了,纷纷向我们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一边鼓着掌一边瞎起哄。我本来就爱脸红,把头压的低低的,侧脸看了一眼阿都,诶哟,头都快埋到抽屉里去了,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
后来换了同桌,阿都被分到一个特开朗的女孩儿旁边,当然,个子也不高。不知道是因为我也不怎么爱讲话的缘故还是什么,阿都换到新同桌那里好像也变得开朗了许多,正眼看着人也不会害羞了,说话也没那么结巴了。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同桌是小苹果,因为脸总是红红的,刚好名字里有个“平”字,我们就叫他小苹果。他是班里和我一样为数不多的汉族,好像在多民族地区,同民族的人会莫名其妙变得特别亲,所以我一开始在小苹果面前就比较放松,话也多,他爱讲故事,绘声绘色的,总是惹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有一个故事,算是我的鬼故事启蒙,着实被他吓到了。那天晚自习课间我特别困,就想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小苹果不知道哪里打的鸡血,特别亢奋,硬是不让我睡,说要给我讲鬼故事,我一听起了好奇心,就侧着身子用胳膊支着头让他讲。小苹果一看有我这么个认真的听众,顿时也摆出了架势,把袖子撸到胳膊肘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故事叫《毛毛的手》,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姐姐正在上厕所,发现没纸了,于是喊着外面正在看电视的妹妹帮忙递手纸,很快,一坨纸就行门缝里递进来。姐姐出去后对妹妹说了声谢谢帮忙拿手纸,妹妹感到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电视。不一会儿,妹妹也去上厕所啦,同样没手纸,喊着姐姐去拿,可是电视声音太大,姐姐没听见,妹妹喊了半天也没等到手纸,这时候,门缝里伸出来一只毛毛的手,用着诡异的声音问到: 这是你要的纸吗?”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苹果也把他那胖嘟嘟的小胳膊伸出来伸到我的面前,我瞪大眼睛呆在那里,一边看着他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故事。他声情并茂的样子使我深深地记住了这个故事,晚上回去还反复出现在脑海里,搞得我睡不好觉。
好吧我承认这故事没半点吓人的地方,可是被小苹果那么一讲出来,还真的挺入戏,挺吓人。估计我的反应正中了小苹果的下怀,他讲完以后得意的笑了好久。跟小苹果的同桌生涯很短,我印象中不到一个月吧,后开又换了谁早就记不清了,不过小苹果的后几任同桌都夸他有意思会讲故事,哈哈哈,如果你当年出道,估计就没张震什么事儿了吧(那个讲鬼故事的张震)。
第三个要说的同桌是一位美女呢,长得真心好看,瓜子脸,长头发,眼睛黑黑的,笑起来弯弯的,嘴巴也是弯弯的,不过气场很强,喜欢他的男孩子都不太敢追。她给自己起的外号是蚂蚁,名字的谐音。蚂蚁多才多艺,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学习也好,长得漂亮,活泼开朗,简直完美。蚂蚁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在我们班是数一数二的,最开始把溜冰鞋带到学校里来的是她,最开始用mp3的是她,最开始换成能拍照的mp4的也是她,他把家里的电子琴也搬到宿舍里来了。蚂蚁很大方,溜冰鞋都随便借给大家玩,琴也随便弹,有时还会教我们怎么弹,很好相处。她穿衣打扮也很时尚,总是校园里新发型新穿搭的引领者,而且她也很乐意和我们分享她的各种小饰品。当然啦,这么一个小姑娘谁不喜欢啊,班主任也宠的厉害,有什么活动了都会叫上蚂蚁一起组织,编个舞啦,出个节目啦,大家也都愿意听她的,而且出来的节目都能给班级争光,很优秀。
看起来蚂蚁的生活应该很让人羡慕吧,唯独感情生活令人感叹。蚂蚁初一就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很清秀,很美,之所以用美这个字,是因为这个男生很腼腆,举手投足之间像是一个女孩子,白白净净,说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很容易害羞。我们都不明白蚂蚁怎么会喜欢上他。后来听说初一下学期,蚂蚁向这个男生表白了,男生也接受了,但是总是对蚂蚁很冷淡,蚂蚁实在受不了就分手了。当然啦,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清楚,像我这种木头脑袋,听到的八卦都比别人晚半年,就更别说八卦的前因后果了。
不过这个故事有个大反转,初三快毕业,那个男生反过来追蚂蚁,蚂蚁却正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哈哈,好一个有骨气的姑娘!
感情生活不顺,不光是爱情,还有友情。蚂蚁的闺蜜同样是个家境不错的女孩儿,和蚂蚁是同市的,个子高,很学霸,爱打扮,爱看小黄书(悄悄的说一句,自从她初三搬进我们寝室,就常常在睡前给我们普及小黄知识......)。闺蜜性格也烈,但是两个人在那个年纪算是比较成熟的,不会经常闹别扭,但可怕就可怕在这里,一旦生气就冷战好久,谁劝都不管用,但更可怕的是,两个人会在班里拉帮结派,把同学们分成对立的两面,这边的在同学面前诉说自己的委屈,那边的同学数落着对方的不是,搞得隔壁班都知道她俩闹别扭了,有时候连代课老师都时不时来八卦一下,后来两个人怎么和好的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去上高中的那年,我们那时候上高中是随机分配,只要你过了分数线,就随机分配到哪座城市的重点高中,开学前统一在指定地点进行为期一周的政治教育,然后再由各个学校将学生统一带走。就在最后要上车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蚂蚁,她也看见了我,她冲我使劲挥手叫我过去,我放下行李小步跑过去和她相拥告别,她说她被分到了珠海,好远。
阿都被分到了深圳,听别的同学说他长高了,都有1米8,哇,终于咸鱼翻身,我也好想翻身,估计是没这个机会了。蚂蚁和阿都在那次分别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系。不过,我相信不管在哪里,他们一定过的很好。
小苹果例外,我一直都有小苹果的微信,虽说毕业后也有8年多未见,但他时常发状态,我们偶尔也会聊聊,就好像从未分开这么久一样。这两天他还和流浪两个人在香港玩呢,看他俩的照片,不得不说,流浪长残了,没初中时候的机灵劲儿了,但是身材不错,很健壮的样子,小苹果倒是长高了不少,比在流浪的耳朵那里,流浪有1米8,小苹果差不多175吧,看着也挺壮实,不过有一点没变,脸上的两片红还在,哈哈,又可以取笑他了。
既然提到了流浪,下次就聊聊他吧,这个人跟我的渊源可就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