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一个英语老师曾在学期末结课时候告诉我,她说:“人生就是一场场宴席,我们一直在路上,遇见不同的人,赴不同的宴。再长的宴都有结束的时刻,只希望在宴会罢了,我们还能记得彼此。”这让我想起李玉刚的《刚好遇见你》,歌词真美: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如果再相遇,我想我会记得你……
照此来讲,我们上大学也是在赴宴,三四年的宴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我也经历过高中毕业,但仪式感不如大学毕业来得汹涌。翻翻老照片,我看到还留着齐刘海的自己,不合身的校服更显得我青涩而懵懂,也会有毕业以后告别朋友的伤感,但是毕竟我们的家都在一个城市,并且还有以后的校园生活,我想我们还会再见。大学毕业不一样了,我们从五湖四海赶来赴宴,宴会结束又散至四海五湖,而且对有些人而言,这会是最后的校园时代,以后,就再也不是学生这个身份了。
所以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她们在午夜哭、在凌晨笑、该表白的表白、该拥抱的拥抱、她们穿上学士服、她们扔掉博士帽、她们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跑、她们在教室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她们想在最后的学生时代,过得用力些、再难忘些、再有趣些。她们用自己的方式跟朝夕相处的同学告别、跟刻骨铭心的初恋告别、跟伴自己成长的菁菁校园告别,但其实,都是在跟自己告别。
她们在大四的尾巴上看风景,我在大四的脑袋上看她们。四年前,我们阴差阳错、没有防备,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彼此生命中,喜欢也好、憎恶也罢,从此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但是我们又都来去匆匆、行在路上,时间一到,无论是怎样的情感,难分难舍、还是度日如年,都还是要说再见,走自己的路。
时间也好、却也残忍。时间可以帮我们疗伤,忘记最不愿意碰触的,也能帮我们忘记,我们本想记住的。拿着小学毕业照,我以自己为中心,慢慢呈圆形向外数去,有些名字已经在删除栏里了,有些名字已经不会写了,只要极小的圆,她们的名字和故事,我还记得。我赶紧翻开初中毕业照、高中毕业照,很不幸,情况一样,我的路人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真的很念旧,想看看当初流鼻涕的、爱哭鼻子的、总被我欺负的、最爱告老师的她们,在哪里、干什么、过得好不好、最近怎么样。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一样,会不会有人突然想起来,那时候有个个子不高,蛮机灵的小姑娘,会不会有人想起来,她叫Lin,肉肉的Lin。
我性子急,干什么都急,大概在赴宴时候来得早、走得也快。所以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很多,或者说并没有享受很多,等我毕业的时候,我应该是哭得最撕心裂肺的那个吧。
还有短短一年的路,这一次,我想慢慢、慢慢的走;这一次,我不想骗人了,说了再见,就真的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