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一捺,两笔就写出了这个字“人”。天地间有太多的生灵,天地间却只有那一个群体可以被称之为“人”。那一撇一捺写出的是天地间那个大写的“人”。
从小时候开始,头脑中就有清晰的目标,我应该做个好人。这好人的标准,源于父母的言传身教,源于农村人的淳朴善良,源于庄稼地里拔节生长的农作物,也源于一眼望不到边的天际飘动的淡云飞霞。最为苍茫的那片土地,最为质朴的那些同乡,给了我对于大写的“人”最为朦胧又最为清晰的认知。
人呢,一辈子。总会在苦难中成长,总要在面对中成熟,也总能在意外中体会为人的不易与艰辛。还记得学习《触龙说赵太后》时,文中那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不由得就会和学生们说起,家中为了我上学而四处举债,母亲那要强的性子也为了我弯下了腰,低下了头。这时候,那大写的“人”是母亲虽佝偻但却高大的身躯,是无声无息母爱刻下的一撇一捺。那不用言语,便可了然于心间的,是为人的责任与使命,是那一份勇于担当。
读诗时常感慨,无论今人古人,有太多的为赋新词强说愁。“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独,我不曾有过;“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悲恸,我不曾有过;“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无助,我不曾有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怆然,我不曾有过。我也不曾有过程门立雪,也不曾有过凿壁借光,更不曾有过悬梁刺股。那些我未曾经历过的人生啊,其间的那个“人”又是怎样的呢?我常常这样问自己,也常常让自己去寻找。寻找中我看到了那赋词时的慷慨激昂,寻找中我听到了那赋词时的感伤悲凉,寻找中我明白了,即使命运对我再不公,我也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一个个不屈的“人”,似跨越了千年尘封的历史,脚步坚定的踏出了那一撇一捺的天地间大写的“人”。我无须寻找,我已在其间。我正在经历,我也正在面对,因为我不逃避,不放弃。
余华的《活着》给我的第一感受便是: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会哪一个先到。时间老人的脚步从未停歇,他带来人生的喜乐,也一样带来意料之外的悲愁。我常对学生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不是教学不如意时的自我宽解,不是不求上进时的合理借口,更不是结束人生时的推诿塞责。这是一份苏东坡式的豁达与从容,这是一份遭遇意外时的淡定与乐观,这更是人生充满温暖,虽有风雨但必见晴日的坚定信念。不完美也是一种完美,另类的风景同样也是一处风景。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活在天地间的那群独特的生灵啊,有着太多的不易与艰辛,却仍有力的书写着天地间那一撇一捺大写的“人”。
立于天地间,活在人世间。让自己做一个“好人”,并不简单。这是因为,我希望你与我一样有一副好的身板,我希望你与我一样有一份好的心情,我希望你与我一样有一条好的道路,我希望你与我一样能不那么费力便可好好地立于天地之间,活在人世间。
罢了,罢了,如我说的这般“好人”,似只在化境,而非天地间、人世间。那就活回真实的自我,做那个勇敢面对苦难和意外的天地间大写的“人”。这条路上,我们从不孤单;这条路上有我们相伴,那天间大写的是力量积聚后的“众”,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