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指针指向十一点,毓秀坐不住了,这都快半夜了,老公王琦还没回来,她心里不禁嘀咕,这是去哪儿了,这个点还不回家。
她又打了一遍手机,还是关机。这已经是她第三遍拨了。
王琦前两年开了一家针织厂,生意还不错。毓秀在厂子里负责日常生产,王琦主要在外联系业务,两口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配合默契。因为工资及时,两口子为人也不错,附近的缝纫工都爱到他家干活。
王琦疼媳妇在厂子里是出了名的。每次在外吃饭,都是提前把媳妇,儿子的饭菜安排好了才出门。不管到哪,都先给媳妇汇报一声。
吃完饭了,也会先给媳妇说一声,告诉她多久就会到家,免得她担心。
对于王琦这一点,毓秀特别满意。厂子里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是羡慕不已,说王琦真是绝世好男人。
十一点半了,毓秀实在是坐不住了,她依稀记得出门前是说跟老吴去喝酒。她辗转打听到老吴的电话。
老吴一听王琦还没到家,惊讶地说:他早就走了,怎么会没到家?
毓秀听老吴说到王琦可能喝多了,不免生气了,对老吴说道:你们也太过分了,知道他喝多了还让他自己回家?
老吴有些嗫嚅着说:他不是一个人走得,有人送他。
谁?毓秀着急的问。
老吴却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毓秀心里陡然升起一团火,难道王琦在外有人了?她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却又急忙否定了。
毓秀心里着急,对着手机喊到:老吴,你今儿要不告诉是谁,我现在就到你家去,王琦现在人没回家,手机也关机,他要有个什么,你也脱不了干系!
老吴也有些着急:嫂子,回头你可别告诉王哥是我说得,我看见他是和你们厂的卫红一块儿走得。
卫红?毓秀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白嫩,怯生生的脸。那个小寡妇,男人死了两年了,带着个孩子过日子,整日不声不响的,王琦和她?绝对不可能。
可是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去?
毓秀的手有些不听使唤,颤抖着拨通了卫红的电话。卫红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嫂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
毓秀不禁提高了声音:王琦呢?
卫红一听,声音低了下去:厂子还没到家吗?
毓秀听了,不禁咬牙,果然有事呀,心里惦记王琦,又喝问道:王琦现在还没回来,他去哪了?
卫红有些着急:嫂子,你千万别误会,厂长早就走了。
毓秀真急了:你别墨迹了,王琦现在还没回来呢。
卫红说:嫂子,我真不知道厂长为啥还没回家,这样吧,我们还是分头去找找。
毓秀无奈,只好喊起公婆,拿起手电筒,又打电话叫了厂里值班的几个工友分头去找。
几个人沿着饭店到家的路来回搜索了几遍,也没见人影。
大伙儿都说:估计是到哪儿玩去了,手机关机,应该没大事。
毓秀却觉得心头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王琦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以往就是手机没电,他也会借个电话给她说一声,这次却没有。
毓秀细细地问了卫红他们见面的情况。卫红怯怯地说是因为家里急需用钱,不敢跟毓秀张口,平素王琦还算照顾她,就跟王琦打电话借钱。
王琦正喝的高兴,很爽快的答应卫红到他这儿来拿就是。
卫红这才匆忙赶过来,从王琦手里借过钱,嘱咐厂长小心开车,就回家了。
毓秀嘴里恨恨的骂着王琦没数,喝了酒还开车,又埋怨着那帮酒友,看他喝酒了也不说送送他。
此时已是半夜了,毓秀让大伙都回去了。她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虽然已是初夏,夜晚还是有点凉,她不禁打了个阿嚏。
忽然脑子一激灵,她来到了自己家车库,打开自动门,赫然发现王琦的车里面停着。
她的心如一块石头落了地。这狗东西,原来早就回来了。
她打开车门,一股酒气让她皱了皱眉,她推推王琦:你怎么睡这儿了?
她嘴里说着,手就去拉王琦。没想到王琦却没动,毓秀有了些生气了,使劲推了他一把,王琦的身子倒向了副驾驶,却没有一点反应。
这可把毓秀吓了一跳,急忙去扶王琦。发觉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呼吸也几乎没有了。
毓秀慌了,急忙打了120。很快,王琦就被送进了医院。
折腾了一晚,毓秀一夜未合眼,医生遗憾地告诉他她:病人酒后窒息死亡。
毓秀顿觉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嚎啕大哭。
事情很快传开了,来看她的人络绎不绝。后来人们渐渐议论:这喝酒出了意外,他们一桌喝酒的人都有责任。
毓秀心里那个恨呀,你们不是爱喝酒吗?喝得去我失去了男人,你们也别想好过,她一直诉状告到了法院,要求惩罚跟王琦喝酒的人。
乡邻听了都拍手称快:再叫你们喝酒!就该让他们长点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