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地铁一号线的站台上,已经没有多少乘车的人。武汉人习惯称呼它为轻轨,而我习惯称呼它为一号线。这天晚上,我感受着外面的气温,没有特别的寒冷。没有风,也没有衣着单薄的人。
在中南路地铁口的写字楼旁,睡着了流浪的男人。一床白色的棉被,包裹着他的身体。
他像襁褓里的婴孩,安静的睡着了。烤红薯的大叔推着他的小车,向着武珞路的方向,慢慢消失了。流浪的男人,身体被紧紧的包裹着,在半米高的落地窗的窗台上。白日喧嚣的人流,此刻不见了大多数人。
我想找一辆没有故障的小黄车,走了一二百米。有的车座不见了踪影,有的脚踏板丢失,有的链条没有咬合在齿轮上。没有人再和我一起,在一遍又一遍的寻找一辆单车。若是白天,我可以在众多拥挤的单车里随便骑一辆。随着人潮,都消散了。人行道不再拥挤,中商广场前变得安静极了。
我的英语水平很差,读书时经常徘徊在及格线上。到底英语不能提起我的兴趣,语言这门学问没了兴趣就没了动力。儿时,学过不少的脏话。还总结过十几种脏话的词汇,和适用的语境。这些,易学,也能学以致“用”。至于骂人对不对,暂且不说。但从语言兴趣来说,它却是有它的“魅力”。
词穷,常常表现在不善表达的人的身上。有人口齿伶俐,却是词不达意,这也能算是词穷的一种表现。而小孩的模仿,比如对脏话的学习是很容易促成的,这也能缓解孩子内心词穷的处境。
当我们需要表达极端的情绪时,说脏话往往能够缓解焦虑。成人之间的克制,和孩童对于脏话的捕捉,都是环境所致。我和好友相处时,也会瞬间进入一个我平日不曾有过的语境。彼此懂得,粗鲁并非不理智,只是习惯用我们约定俗成的方式交谈。
文明,只是众多的人在克制。偶尔会有人崩溃,破坏规则。法律是制定的上限和下限,中间留存我们必须遵守的空间。我想,如果夜里有城管驱赶那些流浪者,他们的空间就被进一步挤压了。剩下的,都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从前,有收容制度。我听我的父辈们讲过,早年去北京时会有城市管理者时不时检查外来人口。那时,他们常在夜里躲避检查。这些经历,属于那个年代。只是讲给我听,我留有一些记忆。
就好比语言的学习,我是异乡人,如果学习当地语言,则能使我和这个城市紧密联系在一起。我面向原住民,听他们讲方言,听出了各处语调上的起伏。其实,我并不讲当地方言。只是学着分辨哪一处的口音比较纯正,词汇比较地道。
不论是一号线的称呼,还是流浪者在夜里蜷缩在城市的繁华里,我们都拥有同一座城市的夜晚。说过的那些脏话,再也不曾频繁使用。当年以为会十几种辱骂人的词语是无比的骄傲,误作一个辩手的荒唐至极。可我知道,每一种命运的到来都有一个人和我一样,彼此相似。我觉得就是命运的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