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多半是怎样的呢。不太好形容,往往是忽然之间,判断出他即将成为危险人物。
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的部长例会上。我一边开会一边拍照。后来微信第一次聊天他说,自我介绍时我对着他拍了好多张。那时还完全想不起他的样子。
进入新环境之后,为了尽力显示我的不冷淡,加了群里每个人的微信。他是为数不多主动加我的人。官方交换名字班级部门,后缀表情是玫瑰。聊了一些,更像是客套话。
有个视频,如果现在还能做出来的话,字幕上,他应该是导演,而摄像是我。接下了这个难做的事情,他无助之下找到了当时并不认识的我。有求于人之下的格外热情,原谅我现在才想明白。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说。”当了真。
认识大半年之后才知道他的习惯。比如,跟熟人聊微信会突然消失不见可以大半天不回复,还有,刚刚加女孩子微信都会先勾搭一阵子。
“现在这个时代真是轻浮啊,总是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了。”日剧《今天不回家》里面的一句话。就像喜欢他的当下。
大学里不是没有喜欢过男孩子。军训的时候喜欢过隔壁班的班助,暑假扣扣上聊过几次,相处后感觉靠谱又优秀。无奈军训刚结束就和班里高瘦好相处的漂亮姑娘在一起了。又比不过人家,和室友唱唱“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他,我真的有些难过..."就作罢。
后来喜欢广电编辑部的学长,初次见面不太看得惯的类型,有遮眼的长长刘海,当时巧合下选了他当负责人的节目。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编辑室做节目,有学姐看着我的稿子说以为是他写的。文艺(矫情)的风格应该是对上了频率。不会忘记那个刮台风满地积水的天气,深夜剪完一期节目被送回寝室,觉得真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学长。
除了开始时每次必到的例会,后来对广电这地方失了信心,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一直知道他有女朋友,不会太过留恋。
“年少的故事,爱过的人,永远以一个完美的截面,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真正谈得上执念,应该在遇到他的当下。
独自却并不沉默的想,完全静不下来地想。
养殖唯一的、可以送他的花,但也是永远不会送他的花。
清醒的看到这种感情的开始甚至结束。不是“习惯”,不是“我想拥有”,不是“匹配”,不是“争夺”,精心算计最后落荒而逃。不是没想过,将放在心里的粉色小精灵,分享给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会收获什么颜色?
甜蜜的,酸楚的,温暖的,苦涩的。
还是,幸福的颜色?
也不是没想过,我要是说了,会怎样呢。顶多无言以对尴尬到死他因为无法回应感情而再不联系。在全世界劝我去表白而他还没有女朋友的日子里,想着这样就挺好的又自得其乐卑微地喜欢着的日子里。
“我的惋惜,只是幻想在煽动。”
说不想在一起是假的。我甚至还想过他要是和女朋友分手会不会找我喝酒谈心我们还有没有可能上演一篇烂俗戏码。
你说,等待一株花从破土到盛开,需要多久呢。
我把我最大的秘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遮掩就会被揭开,拙劣的演技就会被揭开,那些不知为什么而坚持的坚持就会被瓦解。
如果你对我说“我喜欢你”的话,我也一定会说“我愿意”。
被世界遗弃并不可怕,喜欢你有时还可怕。就是这样极端又偏激的想法。常被人提醒说觉得我感情观有很大问题。毕竟潜意识里一直觉得恋爱真是件超级麻烦又无聊的事。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竟然会让他委屈到问出“你讨厌我吗”这样的话。
那些活跃在大家口中关于别人的故事,心酸难过幸福快乐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主题曲,带着感慨万千的心态,但你知我无法感同身受。也正是因为听过太多别人的故事,在心底逐渐建筑起一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在心底扎根的那些顽固想法,以“好好保护自己”为中心,蔓延至暧昧不明的喜欢和放弃。
我思索爱的理想形式,将它作为种子撒入庭院,而你不知何时跳入泥土,在我的世界中长成一颗巨大的树,先前标准在土中沉没。
就像是半夜抽筋,会突然变得清醒,然后会痛,但也没办法控制。
偷偷喜欢一个人,真是件复杂又辛苦的事情。
闪烁的画面里,你我站在走廊,贴着墙,不看对方。
大概执意想要忘记一个人,总会删掉聊天记录。微信界面上“请稍后...”大约亮了五分钟直至卡住。已经断断续续讲了这么多话,大多都是黑暗时期的陪伴。来自凌晨两三点的晚安,或者清晨时收到前一晚不小心睡着的致歉。去年一句“有事”尽数搪塞掉缺席,到后来会很认真地解释。大概人多多少少都会因环境而改变。
某天深夜曾和在天台异常消沉的他讲电话。听他问我“心疼吗”,想着“不然我干嘛管你”,最后却忍不住嘴硬。几乎不谈感情,因为心虚,因为从来不问。一直用流言挡住的真心,他也习以为常。
圣诞节收到过一笔一划字迹清晰的纸条,大抵讲的是遇见你很幸运这个意思。于是借新年之名,写过很长的明信片给他,说着孤勇、奔赴,和沿途的记载。文艺腔重得一塌糊涂,反而看不透内心。那时候觉得下次一定一定要写很通俗甚至很蠢的话,看来只剩“我喜欢你”。
下次。下次要是再送卡片。恐怕会和其他人一样假意真心美好祝愿礼尚往来相安无事。
剩下更多的,便是沉重的暖夜,绵绵堆着像有一山谷的雪。它和自己的心境多少有点类似。我对你的喜欢是无光的暖夜,什么都看不见。
你什么都看不见。它无处不在。
低落的时候重新看了《四月物语》。当十七岁的榆野卯月独自漫步在武藏野的街道上,在东京一间又一间的橱窗上经过她的身影时,心事就像是四月的空气,盈满着阳光和白雪。
“4月/北海道仍在飘雪/东京开始下起樱花雨/只有我不知道/隔着雾湿的窗棂/我是怎样目送你渐渐远去”
他走路很快。回寝室那条路,一起走过很多次。是只有抱着“旁边没有人一起走”的想法,才能跟上的步伐。
听旁人说看到他女友,那时候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们一起的时候,走路快不快?”了然于心的答案。单身太久总觉得别人谈个恋爱很容易,我却在不断经历喜欢一个人,靠近一个人,然后把他忘记。依旧是很好的男孩子,只是以后再也不能散发出、我喜欢的橙色光芒。
路过的人请摘走,我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以后会有你爱的女孩陪你经历无数个小灾小难,那人不是我。
暗恋是四月短暂的樱花雨,脉络清晰地盛开和凋零,声势浩大却毫不迟疑,只是这如倾盆大雨般落下的花瓣埋进了土里,却藏进了心里,风干后每一片都成了亘古难变的字句,读不出来,却也无法舍弃。那些如清泉般流过石涧的心意,有些话因被岁月藏掖得太久而变得柔软,说出口难免担心它被冷冽的气压揉碎,可是你不说,别人未必懂。
那时候没说出口的话,今后会留在我心中,变成生命之火,就像我无意识小心翼翼把它们保存在哪里。如今已不再为此而焦灼。
“我愿鸣谢你而不想说后悔,鸣谢你共我被人当作极配。”
很多人教会我在真相中慢慢长大,失去也不太难看。他们不提伤口,握住我给一点温和力量,教会我珍惜这个世界上和我们有关的人及其他。
从来没有一次,会主动和别人说起,哪怕是心里的小小暗恋。而这一次,的确是人尽皆知了。我告诉了所有珍贵的朋友,就在知道已经失去他的那天。其实不用安慰,又能怎样呢。有人会觉得可惜,“我是那么希望你们在一起啊”。有人会觉得不可思议,“我没有想过我们一直在开你们玩笑,而你真的喜欢他啊”。还有人追悔莫及,“早知道,我就不总是开玩笑帮你跟他告白了“。
这些,都是他不用知道的事。
想过”我喜欢他“这件事总有一天传到他那里,他大概会笑笑又无奈地说:“怎么可能。”
会记得那些大雨中撑伞的人,挡住外来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陪伴的人。旅行时会给我带礼物的人,陪我彻夜聊天的人,逗我笑陪我哭的人,带着我四处游荡的人,说想念我的人,是这些人组成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温暖。
你没有经历严肃的生离死别没有经历痛彻心扉,没有经历过真挚的感情被践踏如花朵被酸雨淋湿埋葬。没有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只为爱一个人。我能够这样告诉自己。
春日里扶醉抒怀,落得星星细雨,一如湿芜旷野。
四月和春天、我喜欢的你,都要说再见。
以后。
不要以为对方偶然一句问候就可以抓住他讲心事。
生病了自己会好。遇见喜欢的事情也不要分享。
在各自的世界里相安无事。或许我还可以偷偷的想想你。
梦见在人潮拥挤的街边说我爱你,你皱眉说不用送了天气凉。梦见在喧嚣吵闹的餐厅说爱你,你转头说老板再来两杯扎啤。梦见在月色阑珊的夜晚说我爱你,你笑了笑说别闹。我梦见过一万种表白的场景,却没听你说过一次,我也爱你。
大概这才像被妥藏的暗恋。
九月了。
喜欢你的这些日子,算起来,不过也就第二个秋。
大家都说,忘了吗,忘了吧,他有女朋友了。曾以为真正喜欢的态度,就是宁愿停下来休息,也不愿轻易换一条路走。
原来,放弃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虽然我不曾和你下雨天满世界的奔跑,虽然我们没有牵着手听风在耳边呼啸,虽然有情人的结局也不一定如愿以偿,可是和你待在一起的短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认认真真、用心陪你走过的时光。
企图与你并肩的的努力,是我这一年,最美好的珍藏。会因为你而去努力做的事,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
可是每一段爱着的岁月,我都没有忘记啊。
也许某天,恰逢一个好日子,我们开始了聚会,大家诉说着离别的感伤和未来的期许,往事带笑带泪历历在目。有人留下来并肩作战,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有人带着回忆停留在原地。我哭了,我笑了,是一群人中的一个。不如就送你一首,想唱给你听的歌吧。
我对你的喜欢,外面下着雨,恕我不撑伞去送。前路若遇风雪,记得添捆柴火,披件寒衣。
愿西出阳关,总有新人替旧人。
山高水杳,殊途太久的人总在白日里无故丧失。我曾祈求,若是在未来也能遇到你,此生必不会太过遗憾。然而匆忙人海,茫茫命途迹无可寻。
你什么时候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