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爱佛僧
月亮出得暧昧,月光从梧桐树叶里筛过来,恰碎碎地缀在那扇红漆大门上。夏夜暖暖的风吹来,梧桐摇曳,月光也在红漆门上摇曳,山边的那轮月仿佛也在摇曳。
矮墙边一条小路上,一个人轻踏着月光而来,地里的禾苗在他脚下随风摇头晃脑,掩盖着他的脚步声。转过矮墙一角,这人弯下了腰,躲在矮墙的阴影里,似乎在躲避月光抓他。
他是个贼呀。
他踅到红漆大门前,直起了腰。月光便筛在了他的脸上,一张男人的脸。但他似乎不是来偷东西的,他在门前踌躇了。抬起了右手,曲着食中二指,仿佛要叩那红门。月光下,他的喉结一动,仿佛咽了一口唾沫,又把手放下来。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子,但头还是回着,望着那门。慢慢跨出一步。哦,原来不是贼,他要走了。
不远处小河里的蛙突然约齐了似的同时大叫。呱呱呱呱,满村子都是回音。他突然咬了咬呀,转身奔回,两只手趴在门上,把脸贴在门上,一只眼从门缝里向里看。
院子里除了寂静,就是月光随风在地上摇。正对着门的房窗上月光如水,无人声,无灯光。
他突然两只手都在门上拍。门是铁的,两片铁皮间垫了压缩的锯末,声音听起来很闷。在静夜远远传出去,响声闷闷地敲在那屋子的门上。蛙儿跟着起哄,呱呱呱,砰砰,呱呱呱,砰砰。
屋子里没反应。
敲门声停了。男人从门缝里塞进去声音:“天义媳妇,给我开门呀。”声音仿佛被他的嗓子压着又被门缝夹扁了,低沉却锋利。
屋子里不响,似乎没人。男人不信屋里没人,又敲了几下。
终于,屋子里一个柔柔的声音透过窗,被风送着,在月光上趟过来:“谁呀?”
男人笑了,心跳得跟敲门一样,压低声音说:“天义媳妇,开门!”
屋里的声音没了,门外的人焦急的等着,过了半晌,屋里说:“狗子爸呀,我睡了。有事明儿说吧。”
狗子爸笑了,又低沉这声音说:“你把门开了说,这样隔着门喊,丢人呀。”
屋子里格格一笑,说:“狗子要开学了呀,娃长得真快!”顿了一顿,又说:“下午我看他在河边跑着说晚上去捉蝎子呀,这会儿八成还没回去,
狗子妈昨天还跟我说,为了几个钱,三更半夜的跑,不嫌丢人呀。狗子爸,你也说丢人。你们一家挺爱脸皮的呀。”
狗子爸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脸胀得通红,幸亏没人看得见。他重重地呸了一声,一口痰既准且狠地钉在了红漆门上,倒也有沉闷的响声,宛如敲了一下门。他口里低骂了一声:“死贱货。”转身走了。
夜,依旧那样。月亮走了几步,门上的碎月光下移了一点。
一个人突然从矮墙上翻了过来,站在了梧桐树下。矮墙那边都是田地,他许是从田地里穿过来的。
还是个男人。
他没犹豫。直走到红漆大门前,用手掌啪啪的拍门。越来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响。
屋里的灯亮了。女人的声音有点惊慌,问:“谁呀。”
敲门的人粗声道:“开门。”
女人认出了声音,这是村头张家的老二,叫虎虎,是个混混,横行霸道惯了,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她有点怕,但又不敢不应。只好说:“你等等。”
女人打开了院子里的灯,灯光从屋檐上洒下来,跟院子里的月光融在一起。女人穿好衣服,打开屋门,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问:“这么晚了,啥事呀?”
虎虎说:“没啥事,串门子。”
女人说:“三更半夜串啥门子?回吧,白天再串。”
虎虎一脚踢在门上,说:“臭婊子,老子知道你死了男人,到处跟人瞎搞。你今天开了门,啥都好说,不开你试试。”
女人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却听见门外另一个男人声音呜呜啦啦的说:“谁谁,谁呀,他妈的半,半夜折腾。”虎虎说:“三叔呀,你又喝大了。”三叔打了个嗝,说:“胡,胡说。三叔没喝大。你,你踢人家门,门做啥?”虎虎没说话。
三叔却笑了,说:“你小子,娶不上媳妇,就,就踢人家寡妇门。来,三叔疼你,三,三叔帮你敲门。”
红漆大门咚咚咚的响。女人全身打颤。转身进了屋里,又奔了出来。
门栓吱呀呀的响,门开了,还趴在门上敲门的三叔意识不清,一个倒栽栽在门内地上。哎哎呀呀的爬不起来。
女人瞪着虎虎,虎虎染黄的头发和杀马特造型并没给他勇气回瞪女人。他只看见女人怀里抱着的黑白照片,那是女人的男人,是个强势的人,村里的能人,一年前死了。
女人说:“半年多了,你来了二三十次了吧?来,今天你进去。”女人往前走,虎虎往后退,一直退到梧桐树身上,无处可退。他看着那黑白相上深邃的眼光在月光下比月光还亮,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还打了个喷嚏。他一捂鼻子,翻过矮墙,从田地里去了。
女人吁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三叔挣扎着,扶着门站了起来,一口黄牙,呲着酒气笑。他结巴着说:“天,天义媳妇,你真俊!”伸手要摸女人的脸,可是离得还远,他没摸到,差点扑倒,幸亏扶着门墙。女人却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他嘴里呼出的酒气在月光上蒸腾,让女人觉得恶心,不自禁地伸右手捂住鼻子。
三叔却说:“乖媳妇儿,别,别怕,三叔没,没醉。三叔疼你。”他右手扶着门墙,左手在口袋里摸索,半天摸出一叠钱来,摇摇晃晃的拿在眼前看,口里说:“三叔知道你,你日子难。三叔给钱。你,扶三叔到炕上去!啊,啊,你不知道,三叔昨晚跟罗罗媳妇,她那个屁股,可爽啦。来,三叔抱你。"
说着扑上来。女人一声尖叫。往旁边一躲,三叔抱住了梧桐树,他也不嫌撞得头痛,一张大嘴在梧桐树上啃,嘴里呜呜啦啦的说:“乖媳妇儿,你抱三叔呀,三叔知,知道你骚,你,你跟元宿在玉米地里,那,那个——”梧桐树皮是比较光滑的,他竟然也没发现跟人皮肤有甚区别。一边亲树,一边伸出右腿勾着树身,嘴里说:“乖媳妇儿,你这腰细呀,三叔喜欢。”他手里的钱,早撒了一地,微风吹着像树叶子一样,在地上哗啦啦的响。
女人见了这情景,脸上发烧,身子竟然有些难受,不知所措。红漆门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重重的一拳捣在三叔后脑勺上,三叔闷哼一声。从树上溜了下来,瘫倒在树根上。
女人一声惊呼,说:“你寻死呀,怎么出来啦?”男人光着上身,手里提着衫子,看了一眼四周,说:“今晚我先走了。你把门锁好。”女人指指三叔,说:“他,他咋办呀?”
男人说:“没事,他酒醒了自己会回去。长辈也嫌丢脸,不会乱说的。”说着穿上衫子,上来抱了一下女人,说:“我走啦。”转身快快地去了。
女人“嗯”了一声。看月光下再也不见人影,风还在吹,蛙儿还在叫,哗啦啦的声音不断。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忙进了门,关上了红漆大门,从里面上了锁,回到屋里,关上屋门,也栓住。坐在炕边,心兀自跳。半晌才发现丈夫的遗相掉在了地上,没带进来。但又不敢去拿。于是开着灯,坐了一夜。屋子里很亮,窗户上还有月光,院子里也亮着。
天还没亮透。女人慢慢打开门,看外面,三叔不见了,应该半夜酒醒自己走了。她走出大门,听见远处的公鸡,此起彼落的叫。丈夫的遗相躺在矮墙边,半夜的露水浸湿了他的脸,他的眼神里,都是潮湿。女人捡起,相框,用衣袖擦干净。回去摆在屋子里,自去喂鸡喂猪了。
过了两天,村人们发现,红漆大门不见了,彻底被拆了。可以不用门就进去了。可是,原先的门框边上,起了一个佛龛一样的东西,里面放着女人丈夫的遗相。
没门了,反倒没人去敲门了,也没人敢进去。
只是,女人养的猪在院子外面。半夜里经常听见猪叫。女人知道是有人在打猪,打就打呗。让发泄。她枕在男人怀里,一点都不怕。
这本是一次作业,题目是《敲寡妇门》,要求出现四人之上,不许写成小黄文。我的本意是训练想象力并描写“敲门”细节。大家完成的尚算可以,我也助兴写了一点。下面选几篇文字放出来——
作者 蜀月秋窗
夜深了,整个世界都进入了梦乡。
村东头小院里,几棵大树在微风的亲吻下扭动着腰肢,轻声呢喃。东厢房里烛火跳跃,黄杏坐在梳妆镜前,镜子映出一张娇俏可人的面容,如水的双眸眼波流转,欲说还休。耳旁一绺头发从发髻上散开来,更添妩媚。
她仔细端详着镜中人,轻抚着自己雪白的脖颈、圆润的肩膀,手停留在胸前。
“笃笃笃”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谁?”黄杏站起身,警觉地问。
“是我 。”门外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黄杏拉开门,娇嗔道:“叫我好等,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妖精勾走了哩!”
“勾走我的就是你这个妖精!”男人一把搂了黄杏,一伸脚将门关上。大树后面一双眼睛一闪,随即隐藏在黑暗中。
屋里的两人一面纠缠,一面着急忙慌地脱衣裳。
“笃笃笃”只听几声敲门声传来,两人一惊,急忙分开,黄杏调整了呼吸,故作平静地问:“谁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媳妇啊,是娘。”
“娘,有事么?我睡下了。”
“没啥事,强子刚刚给我托梦,说要回来看看他媳妇和老娘,我惊醒了,刚走到前院来,就看见他在你窗前站着,我才走近一步,他就不见了。唉!我的儿啊,你要是回来了就来跟娘说说话。杏儿,你睡吧,我回了。”脚步声慢慢远去。
院子里死一般的静。突然“吱呀”一声,黄杏的门轻轻开了,一个男人闪了出来。
那个男人刚走到院门边,一根木棍劈头盖脸打了下来,还带着一阵咒骂:“打死你个狗东西,竟敢来勾引我儿媳妇,我要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一个劲讨饶:“哎呦,别打了,娘,是我,我是刚子啊!”
老人一惊,凑近一看:“啊?刚子!你这个畜生!你和强子媳妇,你们……”
“当啷”一声,木棒掉在地上。
作者 淑女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谁啊?三更半夜来敲门?″李纨睡梦中被吵醒了。
自从贾珠离世,李纨深居简出,一心扑在贾兰身上,兰哥也争气,勤奋好学,不用为母操心。前不久贾兰同贾环一起赶考,没有回信。
李纨忙呼丫鬟素云掌灯,看何事有人敲门?
素云因白天在大观园中帮柳家媳妇做百果糕送给各房小姐们食用,累得实在起不来了,心身怨恨,谁?半夜三更敲寡妇门?
拖拖拉拉起床,搴幔下床问:"何人?有何事,明日不可来?″素云摸床头柜上火器撑灯。
"我,快开门与贾珠媳妇要事相商。″
咚咚咚……
一男子声音传入房来,吓得李纨一咕噜坐了起来。拿床边衣服披上,使意素云去门前问个清楚。
素云手持灯火,小心翼翼来到门前:"你,你究竟是谁?″
"素云,连我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你老爷,哼!开门。″
"老爷?不要,贾珠老爷,刚过七月半,夫人给你烧了不少金银纸钱,您,还缺什么,尽管说……我……我让……少夫人给你……准备,老爷……″素云牙齿直打架,吓得灯都快拿不住了。
李纨已下床,听素云乱语,也吓破了胆,但她自认得相公音,听门外不是自己相公的声音,虽然相像,但绝不是。
"小丫头片子,开门,什么乱七八糟的。″门外的人发怒了,用脚踢上门了。
素云手发抖,放下灯去拔门闩。
门开了,吹进来一阵阴风,吹灭了灯,只见一个巨大身影跨进门来。吓得素云跌到在地,大气不取出。
李纨摸到火器,噗……点上了灯!
是老爷!是贾政老爷!
"老爷,这么是你?″李纨定下心来。
贾政身后又转出一人来:"母亲大人,请受儿一拜,儿高中了!″
原来是贾兰高中连夜赶回,并报家人。
注:这个作者是比较聪明的,他选了一个已有的角色,角色来自于《红楼梦》,但在“敲门”的表现上,却不如选角色时那么聪明。
作者 安安吉祥
01
月黑风高夜,整个宏村都被黑暗吞噬,家家户户的灯不约而同地熄灭,只有村子正中央王裁缝家的那一盏永远敞亮。他家门口一棵上百年的枣树上,趴着几只叫累了一天的知了,到太阳落山只能发出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哼哼。
自从一年前新婚不久的王裁缝出车祸一命呜呼,他家的灯就再也没有灭过。或许是为了壮胆,一个无依无靠的二十岁女人独守空房感到害怕;又或许是为了躲避孤独,黑暗可以把寂寞放大,使长夜越发漫长。
王裁缝的死给平静了几十年的宏村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所有男人的心开始在每一个暗夜里蠢蠢欲动,他们幻想着维纳斯女神般的美丽双眸和丰乳翘臀,他们期待着与纤细的柔荑触碰或嗅一嗅雪白肌肤的芬芳。
于是王裁缝家田螺男越来越多,有送菜送粮的,有砍柴跳水的,有帮忙置办日用品的,连男人们不小心弄破的新衣服也越来越多,甚至是补了又破,破了又补。但是大家墨守成规没有人敢在夜幕降临后去打扰敲响那扇门。
每到夜晚,男人们都会警觉地竖起耳朵,仿佛想听到那屋子里传出浴盆哗哗地水声,仿佛想听到女人寂寞的叹息声。仿佛这些声音可以把一颗颗骚动不安的心,赤裸裸地暴露在黑暗里穿透樊篱,去敲响王裁缝家的门。
02
咚咚咚……
“这么晚了,谁呀?”
刚洗完澡黑寡妇还来不及套上黑色睡衣,湿漉漉的头发闪烁着晶亮晶亮的水珠,一滴一滴滴落在延绵起伏的胸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套上衣服,小心翼翼地踮起脚走到门边探听外面动静。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急,却没有人答复,她疑惑地嘀咕起来:“这声音不对啊?不是那个死鬼,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
“喂,你是谁?干嘛深更半夜敲别人家门?”住裁缝家右手边的隔壁邻居林大夫急匆匆地打开门,拖着拖鞋冲了过来,一把揪住青年男子的衣领询问。
“我是寄住在池塘对面六婶家的外甥,我明天一早要赶五点的早班车回城里去上学,可刚才整理行李发现唯一的一件校服不见了,六叔说他早上抽烟不小心烫破一个洞,拿过来叫这家的裁缝补补,结果忘记拿回去了。刚才六叔说等他洗完澡就帮我来拿,我不想麻烦六叔就自己过来了。”
“原来是村长家的外甥那,都快九点了,人家应该睡下了,你明天五点前来拿吧。这王裁缝家只剩一个年轻轻的小寡妇,你一个读高中的小伙子半夜三更敲人家门影响不好。”
“我看她家灯还亮着那,应该没睡觉吧?明天早上四点多来敲门不是也会把人家吵醒,还不如我现在拿了衣服就走,不进门的。”
“人家寡妇一个人睡觉害怕,天天亮着灯睡呢!哎对了,怎么不叫你六婶来拿?”
“我六婶今天一早就被五婶接走了,听说是去帮人家接生,今天晚上赶不回来。”
正说话间,王裁缝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门缝里伸出一条手臂,在黑夜里露出刺眼的白皙,那手里提着一件校服。
“拿去吧!补好了。”
一声脆脆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人脸都没露出,门又呯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林大夫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失望地看着关闭的大门,对着小伙子道:“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走?早点回去睡觉。”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门外池塘里的蛙声和树上的蝉鸣此起披伏。
03
咚……咚咚,咚……咚咚
黑寡妇的心随着那咚咚地敲门声越跳越快,好像就要蹦出胸口,这声音正是她今晚所期待的。她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立刻荡漾开两个迷人的酒窝,就像她家门口那一池夏日里怒放的睡莲,等待着风的抚摸和亲吻。
她满脸娇嗔地打开门,正准备迫不及待地扑入来者的怀抱,一股刺鼻的酒气直冲面门,熏得她花容失色,双眉紧蹙。
来者用脚轻轻一带便把门关上了,整个儿身子倒向黑寡妇怀里,双手不由自主地撕扯她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嘟哝:“小翠你别走,别跟他走……”
黑寡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地不知所措,她躲开对方向她探寻过来的嘴,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这个满面通红倒在她怀里的醉鬼,惊呼出声:“你……你是谁?你走错门儿啦,我不是小翠,小翠住在我家左手边,你快……快给我出去。”
醉鬼似乎没听见黑寡妇的争辩,也不理睬她的推搡和挣扎,继续扑上前扯她的睡衣。嘶拉一声,黑寡妇的胸口被扯开一条细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山丘。
“啊!……”
咚咚咚咚咚……
“王家妹子你怎么啦?快开门,出什么事了?”
“王家嫂子你没事儿吧?快开门!”
黑寡妇的呼叫惊动了隔壁林医生和另一边的姑娘小翠,他们的敲门声倒把这个糊里糊涂的醉鬼给惊出一身冷汗。醉鬼骂骂咧咧,摇头晃脑地去开门,一股大力把他推倒在地上。
冲进门的林医生满脸怒容地挥起拳头,就要往醉鬼身上招呼,小翠的一声惊呼阻止了砸向地上的拳头。
“大宝怎么是你?你怎么醉成这样?”她满脸惊讶地扶起地上的男人,男人好像被摔醒了,看看小翠的脸又看向躲在林医生身边的黑寡妇,似乎明白了什么,抱头痛哭。
“小翠我错了,我认错人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吧,你别走!”
“好,我不走,你快跟我回家!”
“王嫂,真对不起吓到你了,这是我男朋友。前几天我跟他吵架,一气之下说了气话提出分手,谁知道他当真了喝醉酒跑你家里来撒野,我这就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训,你快睡吧,明天我再带他来跟你赔不是。”
满脸歉意的小翠拖着醉鬼亦步亦趋走出了黑寡妇家的门。
04
调皮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色的幕布里探出了小半个脑袋,偷窥着屋子里的一切。大门敞开着,一阵凉风习习串入屋内,小屋里只有林医生和黑寡妇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林医生把黑寡妇拥入怀里,拍打着黑寡妇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快去睡吧,有事就叫我,谁都不能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黑寡妇羞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地把他推到门口,双手颤抖着撸了撸被扯开的衣服柔柔地说:“我没事了,你快走吧!”
门又一次关上了,被推出门的林医生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目光呆滞,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开步。刚才在门还没关起来的刹那,他借着月光看清了黑寡妇胸口的一抹亮白。
咚咚咚……
门再一次被敲响,黑寡妇虚掩着门叹口气对门口的男人说:“快回去吧,你是个好男人,你该找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好好过日子,我是个寡妇,也不是个好女人,别多想了回去吧……”
平时老实巴交的林医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没等黑寡妇把话说完,一把推开门将她再次拉入怀里。
屋门外的大枣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满脸的震惊和怒气把他英俊的五官扭曲。
他恶狠狠地拽紧拳头,瞪着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诅咒发誓:“想找新的相好?别做梦了,你是我的,你永远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