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似乎不同往常。窗外蔚蓝的天空明净得一尘不染,看起来简直就如秋日般明朗,让人忘记了窗外的风景正在经历着寒潮,漫天飘过轻絮般的白云,仿佛随时会丝丝散入风里,不是海边的冬日常见的那种涂过天空的流云。这样明朗的天气会让人从心底生出美好的愿望,希望这一年的心境都会像新年的天空一样澄明。
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我们总会对过往的一年做个了断,不管自觉不自觉,也不论是否要形诸文字,好的坏的、快乐的痛的、激动的平静的,所有的时刻都成为了过往,又都成为了开启新一年的“序章”。大约没有人喜欢没完没了的感觉,我们会说事事要有始有终,这句话其实也隐含了凡事儿都要有个了结或了断之意,哪怕只是阶段性的。即使身处无比的幸福之中,我们也需要暂停的时刻好让那幸福的感觉适当喘息一下。大自然周而复始的律动形成了我们的生理和心理节律,让我们在岁月交替之际产生一切都重新来过的感觉,虽然每一天其实都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不过同样是昨日的延续。但是这种感觉很重要,正是这种感觉让我们能释放下过往,将人生又翻过一页,保留住希望面对越来越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
在这继往开来的时刻,我们照例想说几句有见识的话,算是没有枉过了一年,算是好歹对自己有一个交代,所以我们会读到很多新年寄语,这构成了新年的一个文化现象。伴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自以为又多长了一年的见识,尽管往往只是年龄徒然尴尬的增长了一岁,抑或我们不过是将见闻当作了见识。
我想不出什么有见识的话,不过我还是有些感悟想告诉自己:这一年的时光过得很平淡,根本谈不上精彩,但是我终于懂得享受那种平淡中的快乐,甚至可以说是幸福。活得快乐不快乐,更多时候是一种自我选择,是我们选择活得快乐还是活得不快乐。
曾自认很失败,曾几度陷入情绪低谷和自我怀疑,被挫败感和焦虑占据了身心,为找不到出路而整日迷茫。其实当一切已成过往,淡然回眸,会发现生活并不是当初想的那般糟糕的样子。当初的挫败感和迷茫只不过是因为人生境遇的变换,如果能换一个视角,换一种观点,那些困扰自己的问题可能就不再成为问题。很多时候是看法和眼界决定了我们的心境,而不在外部的境遇。
我不认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句听来很有见识的话,不过我承认当下的境遇很大程度上是一次次人生选择的自然结果,虽然我们未必总是有做选择的权利。但是不执念于成功和失败,不迷茫于现实的境遇,不预支未来的焦虑,至少是自己当下有权利做出的理性明智的选择。
古罗马斯多葛学派哲学家爱比克泰德劝人做一个失败者,倒是一句有见识的话,哲学家自然是指世俗眼中的失败者,是告诫人们世俗的名利不是快乐和幸福之源。不过哲学家的箴言就算能得到我们心灵的共鸣,践行起来却没有说说那么容易,做得了哲学家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但是这句箴言会让我们意识到,成功和失败不过是主观上的执念,只要抛开这种执念,快乐就是简单的事儿。
而人生的高峰和低谷,回头看来,也不过是心随境转的结果,也是一种执念或者说是观念的产物,心境反映着人生境遇,也创造着人生境遇。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指望不做努力境遇会改变,但是暂时找不到改变的机会时,不去做无谓的努力,这个时候最值得付出的努力是静下心来读书,如果幸运的话,还可以尝试写作。读书写作是治愈心境焦虑的良方,我相信,心境改善了,自然会境随心转,改变人生境遇的机会迟早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