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客
(一)
跟雷广每人提着两个大矿泉水瓶,凌晨十二点准备直奔山里取水的时候,突然就怂了。
密密麻麻的大森林,黑不透光,静不吱声。甚至就连彼此嘭嘭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响亮。我一脸紧绷,雷广却依然描述着当年与蛇大战的故事。
我能感觉到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雷广依然在大声描述。我知道,再恐怖也得聊着。不然各不吱声,在这死寂死寂又荒芜人烟的山里,真能把人惊出魂来。
翻完三个坡,在距离泉眼还有半公里的半山腰停了下来。我的心悬着老高,说起话来都显得颤抖。雷广说,我们还要上去吗?眼看着就到了,半途而废总显得可惜。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上”。
可越接近泉眼,越静的出奇。我都能想象一条大蛇横躺在大路中间来回觅食的样子。当雷广再次回头问要不要继续前进的时候,我又深呼了一口气,“回去吧”。
于是费了半个小时,摸索着下了山。一身的鸡皮疙瘩,渐渐散去。一路上各自聊起往事,从飞禽走兽到学习生活,心有万千感概。
在这看尽繁华的霓虹灯下,披着一身夜色,虽无半点挣扎却碎了一地的渣渣。
雷广说,人与人最大的不同,不是你的想法有多好别人的想法有多渣,而是同样拿着一把火,别人敢把它点着你却担心它会爆炸。
敢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总是可敬的。就像这密密麻麻的大森林,不出半点风声,都能吓得你魂飞魄散。
(二)
在上山之前,跟李先生聊了好一会。在帮忙整理背景图的时候,突然又学会了一项技能,内心没了往常的奋起。反而有些自我责难,一项东西用了好些年,时常后知后觉便无可喜而言。
但有些东西,纵然玩弄了好些年却依旧兴致勃勃,这倒是值得跃喜。就好比李先生,从大学开始便爱四处行走、交友,不影响自己的生活也不给家里任何负担。纯粹、理性却又不失姿态。工作之后依然如此,心情不美丽,攒假出走;工作太久、动力不足,攒假出走。偶择一两友人,若无也能拖着行李一路奋进。看各处风景,品四方美食。偶尔研习各地民俗,倒也显得逍遥自在。
李先生说,要不我们走稻城亚丁吧,一路前进直至西藏。稻城亚丁、西藏,错过了数回却依旧满满的期盼。就好比前天虎跳峡的大山洪,照片都能拍的如此震撼,现场估计更是沸腾。向往的心,再次滋生。
当初在虎跳峡之下、金沙江边,溪水洁净的能精准捞鱼。因为是雨水淡季,水位下降的厉害,流速却丝毫不减。水石激吻溅起的一排排白色浪花,再配上空谷撞击的回响,那场面真叫人叹为观止。
故而,此次山洪是何其壮观便不能想象了。锤子仲还第一时间进行配图对比,表示未能亲眼目睹的遗憾。
(三)
有人说,遗憾越多方能显得圆满的不易。就像套路越多方能彰显真诚的可贵。前些天看过这么一句话,爱你未必是真的,撩你却是真心实意。因此知道了狄仁六,一个倡导在一起时手牵手大胆做爱、分手后背对背大步离开的失恋作家。五六十时年代的女作家,爱构思各种情节凄美的爱情故事,以示轰烈。如张爱玲,如林徽因。而现在的女作家,却相对理性。不管是对情爱还是对生活,总能及时抽身,又能迅速下手。理性的程度足以惊人,疯狂的程度却也极其动人。
我看过她写的好多故事,并非劝人从善却也非教人反噬。从生活着手,从身边的男性着手剥丝拨茧,将男人丑陋的一面一一呈现。却也将女性,饥渴临乱的一面显露无遗。看似要将她排于千里之外,最后却出乎意料的受捧。
雷广说,你还记得李阳吗?是那个疯狂英语的创始人嘛我记得。
当初好多人都不敢开口说英语,一群渣渣,却总爱笑另一群渣渣。于是为了避免成为笑谈,各自便成了没嘴的乌鸦,内心骚动嘴巴却不能动。
在此尴尬之际,是李阳一人疯狂带动并打破哑巴英语,将千万学子引致彼岸。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好处是心知肚明却不挑破。而最大的坏处也恰恰如此。各自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愿意去打破。所谓枪打出头鸟,万一弄不好不仅会被打死还会落得一身污。
于是,每当有勇者出现,说出彼此心声,而大家又默不吱声的时候,多半是等着看笑话或者体面点讲,也叫观风。
如果时机对,大家不打击不拆台,那么就说明此人得民心。得民心者不一定能得天下,但一定不用自己亲自站出来解释啥,会有一群砖家、学者争先恐后的来研究你,替你解释替你发声。
你看,成名多好。有了粉丝,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大胆谈性,都会有人告诉你,
这是行为艺术。
这是当下时尚。
就好像小孩指着游街的皇上说,
怎么这个人不穿衣服?
孩子他爸一巴掌狠狠打过来,
说,
小孩子懂个屁,
这是皇帝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