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不同样

童年就像复苏的小草,在脑海里闪过,绿了又黄,一片一片沉淀,有风吹过,荡漾在田野里。

1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家里经济拮据,所有的物质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小时候,不记得几岁,还没上学。每天都会饿,妈妈贴了一锅圈的玉米饼子,金黄金黄的,好香,锅里炖着酸菜,有时候可能是土豆块。很简单,但在那会真的是忘不掉的味道。家里以种菜为生,菜地离家里有三里地吧。每到春夏,父母总会在地里忙活一年的收成,撒种、铲草、浇水、施肥。直到夕阳西下,远方最亮的那颗星渐渐升起,父母才从地里回来给我们做饭吃。东北人,喜欢吃大葱蘸大酱,餐桌上必不可少,有时候累了,就不做菜了,吃米饭加大葱。米饭里拌上妈妈做的鸡蛋酱,真是香极了。

说到吃,还有一个特别难以忘怀的小吃,在东北叫饭包。在异乡,很多人都没有吃过,更是很少见到。做法很简单,准备洗好的白菜叶,鸡蛋酱,然后土豆泥,还有葱丝,再来点香菜,米饭,把所有的材料按照比例,放在一个小盆里搅拌均匀,平铺在洗好的嫩绿的白菜叶上,然后将白菜卷起,双手捧着吃,味道无法比喻。童年里吃的最多的就是饭包,它没有山珍海味那样豪华,那样大牌,它就是质朴地存在,存在我的记忆里,血液里,带着家乡的味道。

说到童年,难免回忆,但是有些记忆已经空白。只能翻看老照片,想想小时候的自己。

2

小时候放学,总会和小伙伴一起写作业,玩耍,玩到天黑,妈妈叫回家吃饭。回头想想,还是生活在农村的孩子的童年是幸福的。现在很多孩子生活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根本没有农村新鲜的空气。小时候,早晨跟着大人去菜地里,菜叶上滴着新鲜的露水,晶莹剔透;还可以看到蚂蚁在雨天搬家的场景,队伍壮观,在洞穴的旁边还有很多细碎的土,应该是挖洞倒出来的新土,真想变成一只小蚂蚁,看看他们的家布局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现代时髦。蜘蛛大腹便便认真地织网,像走钢丝,有自己的专长,自力更生,捕食自己的猎物。渐渐地,太阳也睡醒了,揉揉眼睛,从东方升起,红红的。阳光撒下来,落在菠菜、芹菜、香菜、生菜、土豆,小葱,豆角花上,落在所有人的身上,人们笑出了花,起起伏伏,在绿油油的田野里,耕作。有时候,会和父亲去放羊,在树林里,有着大朵大朵的蘑菇,尤其是雨后更多。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开出很远,有的点点小黄花,有的串串娇羞低眉来,有的散发淡淡香气,弥漫四周。那些事物,在童年并不起眼,现在却成了记忆里奢望的风景。

不是周末的日子,梳理好,吃过早饭,背起书包,走上一二里的路途到达学校。那会时间很慢,交通工具也很慢,大家都是步行,所以那会的孩子身体都很棒。拿着书本,走在路上背书,不用顾及拥堵的交通,也不用管来来往往的车辆,那会根本少见,甚至在村里都没有。走在一条红砖铺筑的小路,看着手表,掐算时间,到学校正好打铃,一分钟走多少步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很佩服自己年少时的精准。

小时候,我的家乡还有土山,放假,或者是过节日,那里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3

记得一次端午节,我和同学们凌晨三点走在路上去采香蒿,据说用来洗脸,可以洗掉晦气,还可以用来挂葫芦,还有小笤帚,可以驱邪,赶走不好的东西。用五彩线把葫芦挂在上面,然后插在房檐下面,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挂,五颜六色的葫芦,很漂亮。过节的氛围,油然而生。还有一个习俗就是去山上滚鸡蛋,可以滚走霉运,带来好运。我和同学们早上回来小睡一会,然后带着一包鸡蛋,去山上滚,磕的鸡蛋壳处处细碎,然后剥皮吃掉。

调皮的时候也有,虽然我是女孩,但是和伙伴们一起捉蜻蜓,抓到后,用火柴将蜻蜓的肉烤着吃,那时候对于吃的没有考究,也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从榆钱树上撸叶子,大把大把往嘴里放,很好吃的。也不会担心是否有农药,有虫子。还可以劈下柳树条,然后请别人给自己做哨子,含在嘴里一吹,发出响亮的声音,只记得好听。

4

童年的脚步渐渐走远,真的追不上了,但是我也为自己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童年而感到高兴,这是一段静美的岁月,得之,我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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