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起点
写下这些文字,仅为了纪念,那些我曾经走过的岁月。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记忆是否可以终老一生,但也许也会像金鱼一般,维持三秒。
然后孓然一身,奋力离开。
所以我每次看到金鱼的时候,都会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孤单的物种。
被寂静的海水包围着,游向无人知晓的地方,孤独的流浪。
所以,我还是选择我最初的方式,来描绘我走过的路。为了铭记,抑或,忘却。
2 .三年
三,这个数字,扳着指头也可以数出来。
一,二,三。
食指,中指,无名指。
划过大拇指的指肚,由弯曲到直起,在空中划出一小片半圆,
大拇指扣着小拇指。盖住了上面一小片薄薄的指甲。
一切都是那么轻而易举。
那么,三年呢?
那么多日子,镶嵌在我们年轻的生命,又从何算起它的轮回呢?
是不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有一场遇见呢?
那些明晃晃的光线从窗口打进来,幻起了淡淡的光芒,空气中些许的尘埃,像是清晰可见。
曾经在物理课上知道,它是在几千万年前发出的。
到达我们这颗星球。让苍绿逐渐覆盖地表。
三年,与几千万年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微不足道吧。
但却又让我们如此的珍足。
我是否应该庆幸,在这三年里,能够遇见你们。
以后的岁月里,应该还会有许多的三年,可是从2009到2012的这三年,却永远的回不来了。
它沉淀在我们的记忆里。安静而平和。
三年前,我们还是稚气的小学生,三年后,却变成了高中生了。
我在高中生前面没有任何加形容词,因为至今的我也不知道高中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从来没有人会把小学生与高中生相提并论,因为在它们之间仿佛凹陷下去的一段岁月。被我们称之为,初中。
我想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修饰它。
也对,三年用一个词来概括,岂不是太仓皇?
仿佛如一场梦一般,一梦三四年啊。
3 .七班
很多时候,我会把七班当成一种荣耀。
每次当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后面的墙上,仿佛一排耀眼的金色的时候,都会觉得无比的骄傲和满足。
仿佛幻觉一般,每次想到这些,都会浮现出他们的身影。应该是运动会吧,曾经创下三年第一的记录。
那个时候,只留下七班在操场上呐喊,其他班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而我们脸上都应该是光亮的幸福吧。
男生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被女生在手中捏紧的矿泉水瓶,以及回荡在空中的加油声回旋起来,仿佛可以成为最美丽的天籁。
像是有什么凝聚在一起,强大到至今也无法攻破。彼此的信任,在每个时刻都可以微微的一笑,心里想着,还好,有你们在。
我记得中考的那一天,我们奋力的喊出加油二字,声音震耳欲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原来的那个七班终于回来了。
考前的日子,并不算什么。没有什么可以真正的打到七班。像是从废墟里站起来,那个光彩熠熠,神采飞扬的七班。
4.初三
回首我走过的路,初一初二的也许忘却了,像是冬天里坐公交车时模糊不清的玻璃。用一个物理名词来讲,叫做液化。
那么液化下来的是,是泪吗?
初三。
打下这两个字时,手指间还是微微有些颤抖。中考过去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来回忆起这段时光。
说实话我突然怀念起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
那些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赶,手忙脚乱的背着长长的英语词条,握着黑色水笔ABCD顺利向下面写着纷飞的试卷日子。
他它们散落在我们的生命里,点缀起我们的光亮。
总是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却在结束的时候,又开始进行无休止的缅怀。
人,大概就是这样的生物吧。
一脸严肃的上完了早上的课,中午的时候却变得活跃起来。一边吃着学校万年不变的饭菜,一边骂着学校为什么一天到晚总是吃鸡。
关于鸡的联想我们班已经层出不穷,想象力都开始泛滥了。
我记得英语口语考试后不久,我吃着午饭,幽幽地说了一句,学校天天吃鸡也就算了,还偏偏搞个“人机对话”。
而羽轩总是在担心万一哪一天世界上的鸡被我们学校吃的绝种了,那该怎么办?
彼此间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却不察觉于光阴从缝隙里落下去。
小教室里用水壶烧的水,永远有那片温暖的温度,贴在手背上。
趴在桌子上午睡,安静的仿佛光阴静止。
鼻尖翕动,空气在无形的流动,好像还氤氲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均匀的呼吸,吸入,在呼出,接近无限的循环。
然后再从老班柔和的声线里模糊的醒来,像是从梦境的深处传出来的声音。
她说,该醒醒了,出去洗把脸吧。
于是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走了出去。
外面明晃晃的光线突兀的洒下来,并没有躲。
而是站在那里,让视网膜逐渐的适应周围的一切。
冷水接触到皮肤,一阵清凉和快感。额头上亮晶晶的水珠,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唉,回去吧,还有试卷要做呢。
于是点点头,说好,收回了眺望远方的视线。匆匆回到教室。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再也回不来的初三。
5.竹风
大概是初一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自己填一个比较感兴趣的业余课程,当她报完长长的单子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竹风文学社。
不是冲动,也不是心血来潮。然,至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要那么写。就仿佛条件反射一般,虽然当时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下笔的时候,却格外的清晰。
我忘了自己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参加的。真的忘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我试着去回忆的时候,才发现它们在时光的浸润下早已模糊的原有的轮廓。
只有几个支离破碎的景象在脑海里散发着柔和的光。
记忆的出发点是初一时候的冬天,天空灰蒙蒙的暗下来。
文学社的人不是很多,于是我们就似乎有些奢侈的用着那间大大的报告厅。
头顶上白寥寥光线,印在柔和的纸张上,以及水笔摩擦的寂静。
为了某一场电影的等待,安静的看着投影仪慢慢地聚焦,直到周围暗下来,毛茸茸的光芒,印着我们的侧脸,勾勒出立体的轮廓。
关于尘埃与拯救,彼此相连。
抑或,在某一天,爬上五楼,看着如血的夕阳,染红了天,如同一枚巨大的瞳孔,悲伤的注视着我。整个世界顷刻间消失了声响。
那些忘记的,和记得的,就像飞鸟,在记忆里留下浅浅的过往。
很久以后,当我从初三的教学楼出来,去领新一期的《竹风》的时候,内心仿佛凹陷下去一块,潮水涌上堤岸。
我看着自己几年前的文字,突然间有些难过。像是现在的我,再也写不出那些绚烂的文字了。它们早就死了。死在我的心里。我在想,初三的时候写下那些文字的我,只不过是为了考场得高分的一个可怜的牵线木偶罢了。
我记得中考前一个星期的晚自习上,我们到报告厅去听一个关于中考作文的讲座。
那一瞬间,我几乎产生了幻觉。那么那么多记忆大片大片落下来。像是要覆盖住所有的荒芜。
后来,老师说,中年妇女们想怎么写,我们就这么写。。。
我笑了,闭起眼睛想了想,还有七天。那些文字也该回来了。
6.回忆
闭起眼睛,像是有了温度,眼皮上是一片微热的猩红色。
突然间想起了学校的操场,那里有着高大的香樟树,像是千万年不变的样子,总是以一种翠绿的色泽,来刻下自己年轮的印记。
那里有着男生们打球的姿态,以及女生坐在草地上安静地背着长长的英语词条。
前不久又回了学校。走进自己的熟悉的教室,用了一年的课桌椅,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科技楼四楼东边的那个教室。闭起眼睛都能知道。
里面有着明亮亮的光线。
在里面做了成百上千份卷子,听了成百上千堂课。
可是却为什么依旧这么怀念呢?
——也许我们离开的会更久些吧。
7.毕业
我记得拍毕业照的那一天,天气格外的好。
天上没有云,一朵也没有。
戴上红领巾,有些想笑,多久没戴了?大概连自己也记不清了吧。
整着队形,站在如梯子般的架子上。前面是坐的老师和校长。
董某人还跟沈老师谦虚的到底谁坐在外边,最后沈老师被董某人一句,瘦的坐在外边。给彻底打败了。心甘情愿地坐在了最边缘。
像是一曲小小的波澜,在一片笑声之后,重新对准镜头,露出明亮的笑容。
毕业的那天,陆离送个我了1000块的柯南拼图。画面上的江户川与工藤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眼镜上闪着光芒。耀眼一片。
她说,亲爱的,希望多年以后我们再见的时候,你在叫我一声“麒零”。
我看着她清秀的字迹,温暖的笑了笑。她还是如孩子一般吧。像是永远也不知道长大。
去附中的时候,看到了小漆,她过来,对我说,还好,我们在一起。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所有的离别,所有的相遇,是不是都有自己的轨道,都在冥冥中间在光阴里穿梭。
我很高兴,在某一刻,遇见你们。愿你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