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站在门口,身子晃了晃,她想吐,但妈妈在面前呢,她只能强忍着。
“可儿,你要争口气,你瞅瞅你自己,长得瘦瘦弱弱的,除了读书这一条路,你还能干嘛,你说说,就你这小身板,你还能做什么?人家现在超市的收银员都得是本科学历,你还不好好学,在学校的时间还有多少?满打满算也就半年的样子,你自己想想,学习不进则退,这道理还用我跟你讲吗?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谁都指望不上的,你爸,他就是一个司机,我呢,跑断了腿,也挣不回几个钱,你看看,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你说你不靠你自己,靠谁去?”田虹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套房子,到现在政府连个说法都没有,只是拖着,啥时候才是个头,银行还得每月还着房贷,一想到这些,田虹都愁得吃不下饭,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无声的。
周可一看,吃惊不小,妈妈这是咋了?田虹一向要强,还从没在周可面前露出这么柔弱的一面,也顾不得自己难受,紧走几步到了沙发跟前,半蹲在妈妈田虹的面前,细声问:“妈,你这是咋了?是因为我吗?妈,你别急,我会努力的,真的。”
田虹叹了一口气,随手擦了擦眼泪,看着周可道:“没事,你好好学习就行了,妈就是觉得自己帮不了你,觉得……唉!可儿,去吃饭吧!”
周可先去了卫生间,把门一反锁后,立即跑到马桶跟前,抱着马桶一顿狂吐,好半天才颤颤的站起来,冲水后,在水池里洗了洗脸,抬手在脸颊上扯了扯,扯出一个笑意来才出去。
饭桌上,周可一边吃饭一边观察妈妈,见田虹一脸愁容,吃一口饭就开始叹气,也不说话。
才吃了几口饭就站起来:“可儿,吃好了就去看书,一会儿我来收拾。”
“妈,你都没吃几口,多吃点吧!”
田虹摆摆手,去了卧室。
独留周可自己在饭桌上,周可也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她还是尽可能的把自己那碗饭吃了个干净。
又过了半个月,下课的时候,段晓慧拉了周可去操场。
周可半仰着头看头顶上的一大片乌云:“晓慧,快下雨了。”
“可儿,我爸我妈离婚了,昨天离婚手续都办完了,我判给了我妈,我弟判给了我爸,现在我们住的那套房子归我妈,可儿,我跟你一样,现在是彻底的没有爸爸了,”段晓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周可。
周可却是摇头,抬手点了点段晓慧的额头:“你呀,真是没心没肺,都这时候了,你还乐?”
段晓慧拉开周可的手,哼哼一笑:“干嘛不乐,离了好,离了清净。”
“那你妈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离婚之前她也是一个人,我爸一年在家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过来,现在嘛,离了也有好处,就是不用再等我爸的电话了,我记得以前我弟还小的时候,我妈那会儿精神头还不错,天天忙的,顾不上我爸啊,后来呢,我弟开始上幼儿园,我妈的时间就多了,天天拿着手机等电话,我看着就觉得女人真傻!等有用吗?我跟我妈说,你别在家里等呀,去我爸的公司,去他那里找个工作干干,这不天天就在一起了吗?结果,你猜,我妈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