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许多学术资料显示,许多科学家在开展研究工作的时候真的很拚。比如动物学家珍·古道尔为了研究黑猩猩20多岁开始在坦桑尼亚研究野生黑猩猩,度过了长达三十多年的野外生涯。
再比如那些总是要开展田野调查的人类学家们,《天真的人类学家》中便详细记述了英国人类学家奈吉尔·巴利在非洲喀麦隆多瓦悠人村落两次进行田野工作的劳苦经历。
当然,说到辛苦,怎么能忘了考古学家?说到考古学家的工作,人们大多想到的是古墓、遗址,日复一日的野外作业,每天拿着毛刷,单调枯燥的清理工作。
但在读过美国考古学作家布赖恩.费根的《考古学入门》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原来考古学家为了学术研究,已经拚(二)到如此地步了。
比如说,不会COS原始人做手工活的考古学家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实验考古学家。具体的工作内容是用原始人的方式做石磨。事情的缘起是考古学家布莱恩.海登发现一些现代说玛雅语的社区仍然在制造使用石磨。于是他同社区里一位经验丰富的磨盘制造者认真学习了整个石器的制造过程,从材料选择到最后的表面打磨,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在完成这台石磨后,海登检查了他在考古中发现的相似石片,通过检查这些石片的切痕和啄痕,发现他在考古遗址发现的许多钝边玛雅木工工具,都可能曾被妇女拿来磨制磨盘和磨棒。
这还只是入门级作业,在实验考古学的大道上,一群敢想敢干,身体强悍的考古学家们在“知行合一”的大道上越走越远。
事实证明,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实验考古学家,一定要有个好身板。比如说除了亲自上阵造石器,还有考古学家亲力亲为去努力吹响一个史前号角,实验结果就是虽然号角发出了像牛一样的咆哮声,但当事人因为用力过猛引发血管爆裂并死亡了。这事儿真是一个悲剧,可这并不能阻止考古学家们在探索各种实验方式上的努力。
比如说,著名的石器时代考古学家路易斯.利基便曾在一个学术会议上用自己制造的一柄完美高仿史前石斧在几分钟内剥下一整只羚羊的皮,这也成为该场会议上一个最受欢迎的示范。即便是隔着书页凭空想象,也令我不禁要赞上一声好MAN。
比在会议室里斧剥全羊更MAN的要算室外探险,比如远渡重洋。挪威著名探险家索尔.海尔达尔曾经借助一个轻木筏到达波利尼西亚,不过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学习孙悟空远渡重洋跑去西牛贺洲学艺,而是希望以此证明秘鲁人曾经使用轻木筏穿越穿越了几千英里的海洋。
他将此段经历写成一本书《南十字星下的神迹》,这本书被翻译成全世界60多种语言,拍成的纪录片获得了1952年的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他也被称为“世界上最著名的挪威人”。影片《孤筏重洋》便是根据书中内容改编,这部影片也成为挪威迄今为止投资额(1850万美元)最高的影片。
看了《考古学入门》中所列举的这些范例,让人真是大呼这年月做学术研究着实不易。简直便是一个明明可以靠脸,但你偏要靠才华,啊不对,是明明可以拼脑力,但你一定要拼体力的年代啊。
写到这里忽然想起,知乎上有女生想投身考古事业,提问说:女生学习考古学为何普遍不被看好?结果问题下方的答案清一色有理论有实例的劝退,答主们大谈现下野外勘察、田野工作之苦。
现在看来,这真不是什么性别歧视,而是考古学家在综合素质方面要求越来越高是真的。事实证明新时代的考古工作者都要允文允武。文能一手刷子、一手手铲,日复一日的用手铲刮面,判断土质土色,用刷子清理挖掘物品,挖掘完成后还得整理、分析笔记成卷的绘图,数以百计的笔记本和电脑里上万字节的数据,以及成箱的陶瓷碎片、石制工具、动物骨骼和其它发现,撰写调查报告。武能手制石斧、斧撕全羊,笑傲学术会现场。
不光这些,在开展工作时还要有足够的想像力。比如说一向以“能搞事情”著称的英国人在这点上已经走在前面,英国的一群考古学家们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实验版土木工事,并且在超过128年的时间里每隔一段时间就定期挖掘一次。不是喜欢玩真人版盗墓笔记,如此这般折腾为得都是由此产生的土壤腐蚀和器物保存信息。这些信息对于解释相同史前遗址而言,价值难以估计。
说一千,道一万,上面这些看上去有些脑洞大开的创新项目,其实都是为了让考古学家们能够利用现在的条件更好理解过去,并尝试突破考古记录强加给我们的以及对它有影响的形成过程的限制。
美国著名考古学家路易斯·宾福德曾在其《从事考古学》一书中提到过:考古学记录是同时代的。它存在于我们的今天和任何观察之中,我认为它是一种当代观察。
说起来,当代考古学家可以用先进仪器进行地表电子勘探,用探地雷达探测地表下的地层信息,用电阻测探法测量土地的电阻变化,探索出地表下的建筑结构。
而二百多年前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的死忠粉德国商人海因里希.施里曼想发掘特洛伊城遗址,还要遵循荷马史诗里的路线,亲自走遍各个希腊城镇,边走边仔细计算古人的行程时间,最后像个风水先生一般指着某个地段对一大群民工表示,就这儿,给我挖!
此正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真是想想都让人深深感受到考古领域的新旧两重天啊。
不过,也正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实验考古学才能如此搞的风生水起,一片繁荣景象。
在《考古学入门》中,作者布赖恩.费根生动描绘了考古史上1922年那次伟大的考古发现。在埃及的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挖了一个小洞,穿过密封的门道,率先进入了法老图坦卡蒙的陵墓。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从洞中撤回后,同伴卡纳冯勋爵焦急的问他:“你看到了什么?”卡特低声回答:“美妙的事物”。的确,考古学正是一门不断发现美妙事物的学科,虽然过程十分艰苦,但相信随着考古学家的积极努力,以及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未来我们将会看到更多“美妙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