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温暖了大地,树上的叶子泛着油光,山上的阳光清澈透明,草地绿油油的一片,春天如期到来,山上会晚一段时间。
强子是我的发小,我们从小生活在山上,两家只隔一面墙,墙中间有条缝隙,我尿憋的时候就从墙缝里尿过去,强子在他家院子里玩,见到此情,他会提一根棍子到我家找我算账。
这时候我早已跑的不见人影了,强子提着棍子会漫山遍野的找我。
几年后我们上了初中,春天要去踏青,大家三三两两的跑向山上的小树林。草地绿油油的一片,阳光清澈透明。
大家谈些乱七八糟的话题,班长是个黑脸的外村人,不善言谈,却爱显罢。第一学期元旦,大家要表演节目,班长报的节目的武术,那时候好多人都崇拜练武的人,大家围了一圈,班长在中间晃手,踢腿开始表演武术,外围的人伸长了脖子,好多女生捂着嘴巴准备尖叫,眼睛都瞪圆了,班长的武术表演很失败,样子像是在跳舞,最后那些要尖叫的女生们改为捧腹大笑。
班主任见自己的手下丢人,便替他解围,让学生搬来电视,电视上放了碟片让班长学着电视上打。班长感激班主任,卖力的踢了一脚,班长的鞋子飞出了好远,一位观看的老师被班长的武术逗的面红耳赤。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大家都忘了班长还会这么一套武术的话。
这次踏青,不善言谈的班长默默的坐在旁边,大家对班长只字未提,班长被冷漠了,他一个人跑到树林子里打拳。
大家正谈的高兴时突然一棵树轰然倒下,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我们寻着声音跑过去,班长站在树后,脸色煞白,女生大叫“班长好帅!”
班长呆呆的站着,没有任何表示,我们过去帮忙把小树扶正,这是退耕还林的成绩,班长无意间踹倒一棵,家里经济条件不宽裕,砍树需要罚款,班长自然害怕。
春季很忙,班长只上了两个月的学,他走后大家很是想念,班主任曾诚恳的动员过班长一回,学费全给免掉,补贴年年有你,读书还是有好处的,班长死活不来。
到了次年的元旦,大家准备元旦的节目,我们又想起了班长,于是全班同学去请班长,来表演节目,班长听后一怒之下拿起自己做的双截棍,要打人,我们赶紧躲在门后,班长在自家院子里耍起了双截棍,不料双截棍脱手,反打在自己得脑袋上,班长当场晕倒。
这时候我的发小,强子,从门后边出来,他上前探了一下口风,确定班长是真的晕过去了,然后大呼小叫的招呼着大家,把班长抬到屋里去,班长的武术没什么长进,请回去了也是给班主任丢脸,我们还是回去,临走前班里的一个女生给班长头上敷了块热毛巾。
三年后大家走出这个校园,有的人直接去混社会,有的人接着上学,我和强子学习差,混社会又没有胆量,在这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们去四川上技校,这条路选择的很失败。
我们第一次坐火车远行,车厢里一个个陌生人,大家四眼对望,面无表情,我靠窗坐着,扭头看着窗外,窗外一片漆黑。
强子默默地坐在旁边,他沉默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一路要行驶十二个小时,为了打发时间,大家卖了副牌斗地主。强子目光暗淡不为所动,一向咋咋呼呼的他,今天出其的安静。但我始终没有感觉孤单,因为有他坐在旁边,我会时常想起,我隔着墙缝撒尿过去,他会提根棍子,一路赶出好远,然后我们躺在春天的草地上,望着天空,阳光新鲜明亮。我们互相调侃,谁喜欢哪个女生,你的同桌很漂亮,还是班里的第一名,强子最得意的是他有一个学习好且还很漂亮的同桌,唯一遗憾的是他的学习很差。
几年的几年,时间总是这么快,我再一次坐火车是三年后,从成都去上海,好几千公里,大家站在过道里,望着窗外晃过的农田,第一眼看到南方的天地,稻田中的水塘,水塘边的老牛。第一眼感觉是那么的新鲜,大家都不舍得移开眼睛,唯独遗憾的是在一起的却是又一帮的陌生人。
强子被遗忘在后边,早晨起床号响起,他拿湿毛巾默默地擦着脸,集结号响起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我们一同冲出去,你推我搡争着要站前边。
后来只有我一个人,身边没有你推我搡,时常一个从路口经过,人群中没有人会叫你回头,一年又一年,想回到过去的地方重温旧梦,路却是那么的遥远,拿起手机聊一会过去,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
强子恋爱了之后,给我说了许多过程,争取解决单身,我无言一对,沉默许久,电话挂掉,再打过去,我只是想聊会过去,重温旧梦,可不知道又从何说起。嘴巴砸吧两下,提起班长,说好多年了,不知他的武术有没有长进。
强子说“好多年了,有好几个班长不知你说的是那一个!”
是啊!时间过了好多年,身边换了好多人,有好几个班长,都不能一一记起。
强子说你喝酒了吧!我突然晃晃脑袋,真有一种酒醉的感觉。
强子说春天每年都有,你不必想太多,若是有时间有人比你我先到那个地方,那是大家的回忆,有感情的人都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