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联大可以说是中国教育史上的珠穆拉玛峰,存在仅8年多时间的大学却先后培养出了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5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星功勋、9位党和国家领导人、172位两院院士和100多位人文大师。
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北大、清华、南开三所高等学府亦不能幸免,为了保留中国教育的希望,决定三校南迁长沙,联合组建临时大学。然而长沙接连遭日机轰炸,经中华民国教育部批准,三校西迁昆明并落户。由于战时内地交通困难,女同学和体弱男同学由粤汉铁路到广州经香港、越南入滇,一部分同学沿湘桂公路到桂林经柳州、南宁、越南入滇;有男同学200余人则组织了湘黔滇旅行团,行程3200多里,历时68天,横穿湘黔滇三省,路上可以说是历经千辛万苦。
1938年4月西南联大诞生。
在那个战火纷飞、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建造校舍也是困难重重。设计由最初的高楼到矮楼,由矮楼到平房,最终只能以简陋的茅草屋作为校舍。最开始的茅屋头顶还有铁皮可以遮挡风雨,后来由于资金缺乏,将铁皮都变卖了,只能用茅草作为屋顶,成了彻彻底底的草屋,下雨天经常可以看到教授打伞上课的情形。成立初期没有床,就在地上铺些干草,打地铺;没有正常的饭菜,经常是“八宝饭”,带着石子、沙子等各种东西的米饭戏称。教授的工资经常发不出来,为了维持生计,很多教授及夫人为了补贴家用只能摆摊赚钱。梅贻琦、袁复礼、潘光旦的夫人都曾做米糕走街串巷售卖;闻一多早年学过篆刻,兼职刻图章;沈从文写得一手好字,卖字赚取生活费等等,可以说为了生存想尽办法。
就是在物质严重短缺、饥不果腹的背景下,西南联大却留下硕果累累的学术成果。人文社科研究方面,有陈寅恪的《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钱穆的《国史大纲》、朱自清的《新诗杂谈》、闻一多的《楚辞校补》、金岳霖的《知识论》、《论道》;应用科学研究方面,有庄前鼎的《兵器学》、施嘉炀的《堡垒工程》、王明云的《军用桥梁》、赵九章的《大气之涡旋运动》;基础科学研究方面,有华罗庚的《堆垒素数论 》,孙云铸的《中国北部寒武纪化石》、吴大猷的《多原子分子结构及其振动光谱》等等。
在西南联大自由、开放、包容的学术环境下,学生可以自由选课,极大地鼓励了学生学习的兴趣,形成了刻苦钻研,积极向上的学习氛围。真正的好大学不在于教学楼有多高多豪华,而在于老师。陈寅恪的一丝不苟、蒋梦麟的家国胸怀、朱自清的风趣幽默……老师的人格、治学,无不熏陶着学生;老师的境界、胸怀,无不让学生受益终身。作家汪曾祺说,“我要不是读了西南联大,也许不会成为一个作家。”翻译家许渊冲说:“我的根在西南联大”。西南联大已深植于学生的灵魂。
山河破碎之下存留的西南联大是我们前行路上不竭的精神源泉。如今,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战乱,没有饥饿,却总感觉少了那一分刻苦与钻研,多了一分对名利的追求。向那一代知识分子学习,淡泊名利,无私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