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W正传》
迫于压力,我不得不闲于家中,或时,我想起些往事,想起我求学于HS。或许是吧,太久了,我便只记起阿W。
阿W不是人,是一条狗的右后腿。然而,这条狗却是可恶的。他尿尿时,常翘起阿W,阿W心想:“这狗死了呢”然而阿W本不是狗,时间长了,也便成了狗。
《阿W之初》
阿W没有家,住在ZZ的庶务室里。ZZ是未庄的学校,ZZ周边的电线杆早已被阿W标记了个遍,想到这里,于是乎,阿W便又觉得高狗一等了。
阿W本是白色的,是它的主人——阿Z给染成黑色的,阿W却很喜欢,每天叫着,阿Z看了,“阿W真能叫,又是黑色的,几乎是个完狗了”阿W跳起来,又骄傲了,就是这样,阿W带着一副不知标准的有色眼镜看人,没人知道它自己竟也在这标准之外。有些可笑,这状如猹而又形似小狗的生物。
《阿W优胜记》
阿W是一条腿,而且是一条好腿。想必是天要打雷了罢,既然无故打了雷,也便下场雨罢。阿W总是喜欢在泥中跳的,雨还下着,阿W立在雨中,毫无征兆便却一动不动了。大抵是想起去年了罢。未庄上的阿G是人类的好朋友。他自诩要捉遍未庄所有的狗。去年,阿W正领着未庄上为数不多的白母狗——FM标记领地,然而在众狗的注视下,阿G竟然网住了阿W的头,阿W还跳了起来,丢了老狗脸,脑袋上还留了一块疤。阿W在雨中不动了,想到这里,也便做了怒目而视。它在泥中翻了一圈,保存好泥点子走到阿G的家里,阿G正躺在炕上看电视,阿W走到阿G的跟前,用力的甩,于是乎,阿W满足了,踏着泥中的步伐向众狗邀功,他头上的疤似乎又成了荣誉了。FM也躺在地上,翻过身子迎接着这黑尔肉。
《阿W终于抑郁了》
腊月底不出意外的到了,既不见了“我真傻”的祥林嫂,又不见了爱排出大枚铜钱的孔乙己,大抵是太冷了罢,便连这两位能人也不知死去了何方。未庄上的举人老爷H回来了,H本就是阿Z的斧亲!说来也怪,狗也是最有人性的罢,却不见阿W早早的迎接。举人老爷H从外地打工回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兴奋的手上吃力的提着一大袋子方状物,阿Z喜出望外了,过来迎接,打开一看,袋里装满了砖头。“我从工地上拾来的,准确的说,是窃来的”H说。“您真能做呀”阿Z迎合着,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挑里面的砖吃,吃了一块儿,便道“这真是比不上咱未庄上的土,城里的就是逊”这时,阿W终于出现了,这一会儿未见竟也穿起了一件黑色的布袋,“我还是觉得咱庄的粘土——未土吃起来有味”阿Z正说着,嘎吱嘎吱,嚼砖的声音不停的响,不时有砖碴子从嘴里蹦出来。H见了阿W,又看了看自己,便做怒态了,吼道:“妈妈的,你也敢跟我撞衫,你也配穿长衫!”阿W本来高兴打扮的狗脸上心情一下子不美丽了,便背过身子抽了抽筋骨,耸了耸肩,果然,H老爷从史丹利袋子里掏出了一根从工地上窃来的漆了黄漆的钢筋。“啪”没有打在肩上,打在了阿W的右后腿上,阿W叫了一声,拖着腿跑回了庶物室。阿W从此便作了未庄上群狗的笑柄,这是后话了,我记不起了,只知道那天阿W在庶务室里大概是哭了罢。H老爷望着雪地里三个一组的梅花点记叹了气,这时阿G也吃完了整块的砖,打了个饱嗝,吐了一口鲜红的混着牙与血的唾沫。“这毛虫”,阿Z骂道,边骂边将那袋砖拖到屋里。于是乎,在这满是喜庆的节日里,只有阿W一狗不喜庆。
《阿W消失了》
这阿W大抵是死了罢,竟已三天不见了踪影,未庄上的人都在叫着,不知是在呐喊还是有些彷徨。便是庄上些许精致的母狗FM也放下那“高傲”的尾巴,呜呜哀叫着。提到这母狗便也怪了,母狗竟然走猫步!“汪呜,汪呜,汪呜”这可恶的FM,便是叫却也是这么的伦理弥漫。“嘬嘬嘬”阿Z在找,许久不见踪影,“这断子绝孙的阿W”庄上的人也跟着找,那些打熟的人蹲在墙根谩骂着。原来阿W虽然是H老爷家的狗,却也有人喜欢逗它。阿W本就是不识逗的,便呲牙,人们并不怕,继续逗,终而至于打,提起阿W的尾巴,喊一声“天与屠龙舞”,便开始甩起阿W在天上转,至于转累了才松手,将阿W甩飞,狗飞众人散。“哈哈哈哈”甩狗的人边走边笑着,笑得十分得意,“哈哈哈”其余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阿Z拍着腿笑。
承蒙上次举人老爷H打了阿W之后,阿W也就消失了,把阿W打死了呢?并没有,终于过了两个月,阿W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然而这次阿W不仅狗回来了,头上竟也带了一副不知颜色的有色眼镜。阿W去城里了,如今又回来了,阿W毕竟是去过城里的狗,戴着有色的眼镜,显得十分摩登。人们便开始对它敬畏了罢。
《阿W死了罢》
阿W日夜戴着那眼镜,终于人们知道那是被人卡上的,他是被打回来的。人们的敬畏不过半个月,便又开始调戏上它了,“来嘛,嘬嘬,哎,我把你吊起来套袋里怎么样?来嘛来嘛”这样终于是没持续多久,大概半年,阿W死了。在它的一场忘乎所以的狗叫之后。从那天中午,阿W以一种体面而又保健,加之不懂装懂的狗叫之后,便倒在了庶物室里。这可怜的阿W!虽有FM,FM也确实生下了一窝小狗,而这窝小狗却没有一只白色的,五颜六色的齐了,唯独没有白色的,这阿W也便真的断子绝孙了罢。
——1995.12.18
写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