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纯白手套的纤纤细指此刻正悄悄攥紧白纱,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怎么了?”艾米丽停下手上挑选头纱的工作,快步走到艾玛面前蹲下,打趣地问道,“脸怎么红成这样?紧张,还是……害羞了?”
“艾米丽,你……”艾玛羞愧万分,伸手地推开艾米丽凑得极近的脸,佯装生气地扭过头。
“好啦好啦,不开玩笑了。”艾米丽安慰似地拍拍艾玛的头,“今天可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就不要生我的气啦,生气了就不漂亮了。”
“既然‘罪魁祸首’都已经主动认错了,艾玛你就原谅她吧。”玛尔塔走上前帮忙,顺便伸手戳了下艾玛的脸颊,“不然把脸气变形了,杰克先生该不要你了。”
“你们当我是几岁小孩子啊?”艾玛忍不住痒,“咯咯”地笑出声来,“这么点小事才不会让我生气。”
艾玛站起身,双手小心翼翼地提起宽大的裙摆,一步步挪到窗边。
日头早已悬空挂起,灿烂的光芒为大地镀上一层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金色外壳。
“而且杰克先生他不可能不要我的,在他求婚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艾玛侧着身子,阳光在她身上打下一层暖融融的光晕,“一经售出,概不退还。”
略显俏皮的语气搭配上吐着舌头的表情,恍惚间,艾米丽看到了怀中抱着毛绒小熊的蘑菇头女孩远远地朝着自己招手,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
艾米丽紧紧抓住艾玛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嗯,如果杰克敢不要你,我就让裘克去做了他!”
“我相信杰克先生不会是那种人……”艾玛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过还是谢谢艾米丽的关心。”
“还叫杰克先生?”玛尔塔挑了挑眉,最后的“先生”二字尾音拖得分外长。
“咳咳……”艾玛干咳了几声,慌忙低下头掩饰,“杰、杰克……”
一直沉默不语地摆弄着木桌上首饰的美智子停下手上的工作,抬眸看向窗边打趣着三人,眸中闪过一丝黯淡的光。
多么的相似啊,他们与我们,只是我们只剩下过去,而他们还有未来……
“美智子?”海伦娜察觉到美智子动作的停顿,轻声出言询问,“你还好吗?”
之前顾虑到美智子的过去,海伦娜本打算出言替她婉拒艾米丽关于艾玛婚礼筹备的邀请,但美智子对于婚礼的态度却出乎她意料的坦然,欣然接受了艾米丽的邀请。
但过去岂是想忘就能忘掉那么简单?这一点海伦娜自己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不顾众人反对还是一同参与了婚礼的筹备。
“无妨,妾身只是突发奇想,这一切多么像一场梦,”美智子拈起一根簪子,“一场美好的、不愿醒来的美梦。”
是啊,真的就像梦一样,不论是参加这场游戏,还是遇到你。
海伦娜悄悄地攥紧了手中的盲杖。
就算真的只是一场梦也没关系,至少,从入睡到醒来,我从来没有后悔。
艾米丽和玛尔塔取笑了艾玛几句后,收起嬉皮笑脸,认认真真地帮艾玛打扮了起来。
看着镜子中精致的妆容,艾玛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身上总是沾满泥点的自己。
“瞧好了,这可是我为艾玛特意调制的香水,保质保量。”薇拉从身后拿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香水瓶,喷嘴冲着艾玛,轻轻地捏了几下气囊。
艾玛感觉到面颊上一阵清凉,一股青草的芬芳夹杂着鲜花的丝丝甜香迎面扑来,让她不禁开口道:“薇拉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到我的花园去采花做香水原料了。”
“我、我这也是为了给你个惊喜……”薇拉挤出一个心虚的笑容,又绕着艾玛转着喷了几圈,迅速跑到门口,“ok,我的任务完成了,先撤了。”
看着薇拉夺路狂奔的身影,艾玛“噗嗤”一声笑了。
美智子、菲欧娜忙于给艾玛佩戴各种饰品,艾米丽忙于用针线给礼服收边,无所事事的玛尔塔扫视了一下四周,挪到了特蕾西的身边。
“嘿,你在干嘛?”玛尔塔轻拍了下特蕾西的肩膀,成功地把对方吓得差点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玛尔塔你这样很吓人的好不好?”看清来者后,特蕾西连连拍打胸口让自己缓过劲来。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在干什么。”玛尔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在特蕾西后仰身子着拍打胸口时,玛尔塔恰好看见了放置在她双膝上的显示屏。
“这是……红教堂?”玛尔塔一眼认出地图的场景,“上面还有瑟维、玛格丽莎和瓦尔莱塔小姐?”
“嗯,我从巴尔克老爷爷那里借来了监视器,我把它装在了红教堂的吊灯上,通过这个显示屏可以清楚地看到红教堂里发生的事情。另外,我还让机械娃娃去帮忙布置红教堂了。玛格丽莎曾就任于马戏团,对于大规模场景的布置颇有心得。瑟维是婚礼司仪,我想请他试验一下我新发明的升降机。瓦尔莱塔小姐擅长纺织,负责在装饰物不足时现场补足。”特蕾西有理有据地解释起红教堂三人的任务分配。
“升降机?”玛尔塔颇有兴趣地盯着屏幕,“现在是在试验吗?”
屏幕中,瑟维从一个正方形的黑洞中缓缓升起,脸上的神情庄重而又肃穆。
“看来装置是在红教堂底下的那个地下室,”玛尔塔捂嘴偷笑,“想必瑟维先生一定想起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ok,装置没问题,装饰也都差不多快完工了。”特蕾西关掉显示屏,扭头看向此刻任由美智子她们摆布一脸紧张的艾玛,“接下来,就该正主上场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争吵。
玛尔塔和特蕾西对视一眼,双双看向紧闭的大门。
“喂,她们还没准备好吧!”“可克利切已经等不了了!”“冷、冷静,这样冲进去可能连全尸都没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
心生疑惑的玛尔塔对着特蕾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自己悄悄地摸向门口。
刚走到门口,门外突然爆发出一句“我不管了!!!”,随后门被猛地一下推开,来不及反应的玛尔塔一下子被重物压倒在地。
“啧……”玛尔塔吃痛地睁开眼,看见一脸懵逼的奈布正双肘撑在自己脑袋两边,与自己脸对着脸直视,周遭安静地能听到鼻息扫过脸颊的声音。
“奈布.萨贝达,我给你三秒钟,立刻从我身上起来!”玛尔塔脸刷地一下黑了。
“是,长官。”奈布一个翻身坐起,顺手牵起玛尔塔的手,在无名指处印下一吻。
玛尔塔收回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别这么看着我长官,”奈布嬉笑着凑近玛尔塔的耳边,“这只是标记而已。”
话语随着暖风飘入耳中,带来酥痒的感觉。
“喂,明明伴郎只有奈布一个而已,你们几个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艾米丽叉腰审视着安静蹲成一排的克利切、库特和伊莱。
“克利切是来看艾玛小姐的……”
“我是被逼的……”
“我的鸟带我过来的……”
……
艾米丽的心中油然而生带熊孩子的痛苦感,她无奈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伸手指向大门:“除了奈布,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我麻利地出去!”
“可是克利切……”克利切话还没说完就被库特一把捂住嘴拖了出去。
“兄弟,虽然我很想帮你,但凭我与艾米丽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场游戏的经验,你要是再不离开,恐怕连卡尔都没办法把你给完整地下葬了。”库特死命地摁住拼命挣扎的克利切,流下了宽面条泪。
兄弟,我真的是为你好啊……瑟维你怎么还不出现啊……
“这样就大功告成了!”艾米丽满意地拍了拍奈布的双肩,用注视着自己的作品一般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后就跑去给美智子和菲欧娜帮忙。
“真的不能戴帽子吗?”奈布有些无奈地伸手理了理用梳子整齐码在脑后的头发,“感觉额头凉飕飕的……”
“艾米丽?艾米丽?”
换衣间传出玛尔塔有些焦虑的声音,奈布一个箭步走近:“出了什么事?”
“怎么是你?艾米丽呢?”
玛尔塔的语气疑惑中夹杂着些许……惊慌?
奈布瞟了一眼正忙得脚底生烟的艾米丽,回道:“她现在很忙,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如果我能帮忙就不用麻烦她了。”
“也是,她的任务那么重,不该继续麻烦她了……”玛尔塔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那、那你进来……”
?
奈布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在他打算出言建议玛尔塔再说一遍的时候,对方已经伸手将他扯了进去。
原本容下一人还有余的换衣间在奈布的加入后变得拥挤,置身其中的人连转身都变得异常艰难。
“喏,这个,帮我系上。”伴随着玛尔塔的声音,奈布感受到两根细长的系带滑入手心。
原来是自己系不上后面所以想请人来帮忙吗?
奈布轻笑一声,开始着手系上。
虽然系带打结这种小事身为雇佣兵的奈布已经驾轻就熟,但要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且手臂被固定地无法动弹,只能依靠手指的灵活来进行还是第一次。
奈布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他尝试着调整各种姿势只为手臂能多一点点的活动空间。
感受到肩膀突如其来的重量,玛尔塔身体轻轻一颤。
空气极不流通的换衣间中,气温逐渐升高,染红了玛尔塔的双颊。
奈布不停地试着各种方法去系,手指上的厚茧一次次地划过薄薄的衣料,将热量一点点地传达到敏感的皮肤。
“奈布……”
“怎么?”
两双眼睛彼此直视,他们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了彼此的倒影。
……
“真是的,系个带子都能磨蹭这么久。”玛尔塔伸手帮奈布整理好胸口的领结,“军人不是对这类事情应该很擅长才对吗?”
“如果你愿意出来系的话当然会快很多。”奈布自然地低下头,压低声音,“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哦?”玛尔塔一把抓住奈布的领结,“发生了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只是看到了不一样的长官。”奈布眨了眨眼,“而这样的长官,特别让人心动。”
“好好说话!”玛尔塔松开手,大踏步走开。
没关系,你这颗心,我势在必得。
奈布看着玛尔塔的背影,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特蕾西默默围观二人由合至分,非常明智地没有指出玛尔塔的同手同脚。
婚礼啊……会跟他们的一样吗?不,肯定是不一样的。不过这种满满的幸福感应该是同等的。
特蕾西吹出泡泡,双手抱膝,抬起头。
我好想你们,你们也肯定在想我吧。
一道亮光无声地划过。
……
天很快就黑了,繁星装点着夜空,为地面送上独特的祝福。
“呜呜呜,艾玛小姐……”克利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擦着,库特在旁边一张接一张地递着卫生纸。
杰克身着正装,裁剪得体的燕尾服衬出了他一双修长的腿,往日里自信的神情有些拘谨和无措。
“安心啦,兄弟,反正跑也跑不掉,就安安心心地上去好了!”裘克伸手搭上杰克的肩膀,“虽然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你会是我们之中的第一个,但好歹也不是最后一个,兄弟挺你……才怪!磨磨蹭蹭,快给我上去!”裘克突然用力一推,杰克一个前扑,以脸朝地的方式来了个“华丽”的上场。
“哈哈哈,这才是‘绅士’的出场方式!”裘克在观众席捧腹大笑。
“你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杰克直起身,伸手拍掉身上的灰,“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下次有你好看!”
“切,谁怕谁。”裘克在观众席坐下,满不在乎地翘起二郎腿。
经过这么一闹,杰克不再紧张,恢复了往日的绅士风度。
观众席满满当当,少许的空位并没有使气氛变得冷清。
瑟维通过升降机从地下室直达自己的位置站好。
“我宣布,婚礼正式开始。”
伴随着一声令下,婚礼进行曲的音符从老旧的留声机中如水般缓缓流淌而出,艾玛一手紧握着捧花,一手轻挽着里奥的手臂,朝着杰克的方向缓缓走来。
他们走得极静极慢,仿佛时光在脚下凝结,不曾流动过一般。
艾玛看着杰克,杰克看着艾玛,他们相视而笑。
无需任何言语,他们仅用就能眼神了解对方的心。
忠诚的、无私的、深爱的心。
“对不起,我没能在你小时候给予一个幸福完整的家,以至于让你后来经受了如此之多的折磨,这是最令我痛苦懊悔的回忆。”里奥郑重地看着杰克,“杰克,你是被艾玛认同的男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给予她那个我没能给予的完整、幸福的家,在今后爱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你能保证吗?”
杰克从里奥手中接过艾玛的手,用最为肯定的语气回答:“能。”
“抱歉,爸爸让你失望了。”里奥伸手轻轻摩挲艾玛的脸颊,“但我保证,今后我一定不会再把你丢下了。如果杰克这小子胆敢欺负你了,来爸爸这里,我一定帮你狠狠地欺负回去!不论如何,哭泣也好,悲伤也好,一定要记得,身后是家。”
“嗯。”艾玛笑着使劲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我一定会的。”
虽然看着岳父说着日后要如何揍自己的话让杰克感觉后脊阵阵发凉,不过他还是维持着绅士的风度和微笑一动不动。
“是时候放手啦,老伙计。”巴尔克出言劝道,“该让年轻人他们自己去抉择、去面对,你我都不过是半截多身子入土的人,又能再为他们做些什么?而且你这样一味地保护,又怎么能让孩子真正地成长呢?”
艾玛轻轻地抱了抱里奥,和巴尔克一起扶着里奥在观众席前排坐下。
“接下来,请新郎新娘宣读誓言。”
“我得承认,在参加这场游戏前,我绝对想不到我会碰到你,杰克。也绝对想不到你会在我的生命中如此重要。童年的回忆是我记忆中无法、也不能触碰的阴影,但杰克,是你让这片阴影重新变得不再那么痛苦不堪。每天,你的味道,你的声音,你的温度,有关于你的一切一切都会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幸福,是你让我相信幸福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所以,我想和你一起,让这份专属于我们的幸福延续下去。”
“我的甜心,我的过去黯淡无光,甚至一度只有令人极度厌恶的黑暗,在对这个世界的失望透顶之后,我却迎来了自认为可笑的重生。我曾不止想过庄园主大概就是个可笑的顽童,在试遍世间所有玩物后因无聊而开始了这场滑稽透顶的游戏。在黑暗中,任何一点渺小的光芒都足够显眼。我的甜心,你就是我的光芒,我的救赎,将我从日复一日的机械重复中拯救出来,使我重燃了对生活的热情。你的勇敢,你的善良,你的一切都令我着迷。我曾在心中暗暗许下誓言:既然你点燃了我活下去的贪恋,我定要用这条命护你一生一世。直到今天,这个誓言依旧有效,而且会一直有效。”
“那么,艾玛,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吗?”
艾玛紧紧地握住杰克的手,眸中泪光闪动:“我愿意!”
“杰克先生,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你愿意吗?”
杰克回握住艾玛的手,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到仿佛能看透她的心。
“我愿意。”
三个字,毫不犹豫,却又郑重其事,每个字前几天都在内心被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斟酌斟酌再斟酌,只为脱口而出那一刹那给予眼前珍视之人无比的安心。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艾玛心疼地看着杰克细得一折就断的无名指,小心翼翼地套上戒指。
杰克单膝跪地,郑重地将戒指缓缓推入指缝间,而后在手背落下一吻。
此时此地,这不仅仅只是问手礼、一个绅士对淑女的礼貌,还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所珍视女人的承诺,一个相守一生的承诺。
戒指所赋予无名指的,是家的名字。
“现在,在众人的见证下,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哦哦哦!”“呜呜呜……”“亲上去亲上去!”
……
观众席中人声鼎沸,在一片起哄声、哭声、攥物声中,两人相视一笑,闭上了眼睛,全凭感觉引导着彼此互相缓缓地、慢慢地靠近……
……
彩蛋
1.“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艾米丽以横扫千军的架势清除了身边的一众闲杂人等。
“看这架势,艾米丽对这捧花势在必得啊。”薇拉坐在观众席上快乐吃瓜。
“看来她就是冲着这束手花来的。”菲欧娜抱着门之钥昏昏欲睡,“忙了好几天,都没怎么合眼,我先睡一会儿,结束了喊一下我。”头一歪,菲欧娜靠在薇拉肩上睡着了。
“准备好,三、二、一!”艾玛将捧花大力地往后一扔。
捧花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艾米丽头顶飞过,稳稳地落下。
“发生了什么?”正在忙着教训偷偷摸摸动手动脚的奈布,玛尔塔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率先做出反应,下意识接住了捧花,一脸懵逼。
“你为什么不接啊啊啊啊啊啊!!!”艾米丽疯狂捶打着裘克的后背,埋怨起这个只顾着埋头苦吃的家伙。
“不就一个捧花嘛,你喜欢去找艾玛要些花再做一个不就行了?”裘克对于艾米丽对捧花的执着非常不解。
“你、你个钢铁直男!”艾米丽气得扭头跑出了红教堂。
裘克无可奈何地追了上去。
“真是不明白哪里值得生气了,所以说,女人啊,真是奇怪。”
……
“呦,这么看来,下一次近在眼前喽?”薇拉捂着嘴偷笑。
玛尔塔落落大方地回答:“那可不一定,我的理想还没实现,短时间内你们可是等不到的。”
“短时间等不到,也就是说会有喽。”薇拉心领神会。
“你们愿意等就等吧。”玛尔塔握着捧花快速离开红教堂,手指下意识抚上无名指,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2.“啊,该散的都散了,热闹也都看完了。”薇拉伸了个懒腰,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扭头看到熟睡的菲欧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嘿,菲欧娜,醒醒,该回家了。”
奈何这几日太过劳累,无论薇拉怎么拍打,菲欧娜依旧睡得死死的,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好吧,看来只好我亲自送你回去了。”薇拉撸起袖子,准备将菲欧娜扶回她的房间。
“等等,吾送她回去。”
3.观众席,阿尤索感受到了左右为难。
“为什么我不能坐到求生者那边去?”年轻的阿尤索大叔提出了他的疑问。
“防止你们合起伙来抢人。”裘克伸手按住了躁动的阿尤索。
“抢人?我为什么要抢人?”阿尤索感到愤愤不平。
“抢人这种事情,你干得还少?”裘克挑了挑眉。
阿尤索向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被回以“安心坐着”的手势。
今天的阿尤索,依旧是被针对的阿尤索。
4.瑟维将一束铃兰连同夹杂其中一张烫金的贺卡交给了艾玛。
“卡尔讨厌活人聚集庆祝的场合,所以他托我祝你幸福。”瑟维停顿了一下,“这束花和贺卡是莱利托我转交给你的。”
“莱利先生……”
艾玛犹豫着打开贺卡,娟丽工整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祝幸福快乐。
极简单的祝福,没有任何华丽辞藻。
但这就够了。
“吱呀。”
破旧的木窗被粗暴地推开,借着满月的光芒,手指抚上相框,用指腹轻轻抚摸照片,极尽温柔。
“玛莎,你知道吗?就在今天,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她的依靠,就像当初我找到了你一样,你大可不必再为她担心了。”莱利对着照片喃喃自语,“我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就算她不说,我想那老家伙也是不乐意看到我的,这就是代价吧。我得到了我一开始想要的,却失去了你……”
月光静默着撒下,照亮了清清冷冷的大地。
“啪嗒。”
照片上晕开一朵水花,模糊了女人如花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