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合格的信使,也免不了恐惧。
或者我只是一个逃亡者,在故乡和敌国间狭窄的道路上奔波逃命。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什么地方去,只有抱着怀里装满信纸的皮包,不停的跑下去。
追捕者是个高且瘦的人,拥有一群猎狗,最得力的那只狗是一只伯瀚纳猎犬。当然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些狗可以撕扯开人的身体而不沾血。
我和另外一个人在被猎狗追杀中,奔跑进农田里。因为一般而言,被逃亡者破坏了农田的农夫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追捕者身上,又受到敌国法律的保护,农夫会和追捕者厮打。运气好的话,我们就会不停的刨进农田中,闷死在泥土下,成为养料,这也好过被一群狗咬碎。
我耳边听到伙伴低沉的声音,“我不想死”,我也不想。
我忽然停了下来,为什么我不能变小呢?这么想着,我变小了,躲在一根麦秆里,遥望着凶神恶煞的追捕者被农夫敲打,那条伯翰纳狗也奔向了树林。
逃过伯瀚纳猎狗的追捕后,我继续前进,全身被雨淋湿,只想找个能遮挡的地方睡一觉。
战争将城市和乡村的建筑都破坏的一干二净,没有去处的老人只能住在破坏严重的房子里。
我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房子里的人正在扫地。我看着整洁破碎的大厅,还是不敢进去,因为我是个逃亡的人。
于是我继续冒雨向前走,来到崩塌了一半的房子里,我本以为这已经是个弃房,不过里面却仍住着一位老人,大概是也是无处可去的人吧。身子缩在壁炉灰中,干涩的皮肤上涂满了碳,似乎这样能够吸收一些水分,保持温度。
她看到了我,没有说什么,给了我一点吃的。
这时那个追捕者已经在不远处了,我既能感觉到他,也能听到狗吠声。我不停的往上跑,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然而楼上空无一物。我心里惶急,又想到会连累老太,胸中愧疚。我还是变小,但是又反应过来,就算是变小,质量应该不会变少。我变成了无数的小人,躲藏在门后。
追捕者在楼下质问着老太太,发出得不到答案的懊恼吼叫。他和他的狗冲上了唯一的楼梯,冲进了这个唯一的房间。他举高了手中的灯,张望着房间的四处。伯翰纳猎犬带领下的狗群率先找到了我,但是显然被分散开来却又能活动的我惊吓到了。
我撞开了遮掩自身的门,用全身的肉块撞向了追捕者,他惨叫着跌出了窗户。
伯瀚纳猎犬转头跑出了房间,消失在楼梯口。
另一个追捕者很有意思,原本是个家具制造商或者家居艺术家?
他开着摩托,摩托上又挂满了桌椅,每走过一个地方就放下来,有时候就会放在水雾之中。
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家具商更害怕,因为梦中的我知道他比那条狗还要残忍恐怖。
更何况,那条狗和他会一起跑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