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网开一面,围城必阙

《围城》,钱钟书作品。

刚看完《悟空传》,再来看《围城》,冲击更甚:一个是拼死也要逃脱如来的手掌心,自己的命运终究不要教神仙来作主;一个是讽刺地说,我们自己正在被无形的大手所控制,身陷围城——要么是在围城里面,要么是在去围城的路上。

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都快被传颂烂了的一句话,放在今天,依旧是经典。很多人对《围城》的解读也大抵相近,都不免有些或无奈、或悲天悯人的感慨,对于这点,我倒有点不同的理解。

试问,什么是城?

还记得小时候,听到周围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就是命啊!孩子,信不信命?别急,等你长大了就信了。

说者仿佛便把世间的各类沧桑事都经历了一个遍,然后好像猛然发现了宇宙的真理一样,向天问:这就是命?还没等天回答,便自顾自地嚅嚅道:这就是命。

这样说来,命就是城,城就是命。有了命,就得认命;进了城,就被围城。好像这城被百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只得无奈地等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天,就没有一点办法——或是投降,或作俘虏,或被屠城。

人们把人生比作大网,钱老把人生比作围城,上面有网,周围有城,便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殊不知,很远的曾经,商汤有“网开一面”,孙子有“围城必阙”。假如有上帝的话,我想他也不会教你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网再大,也会有开的那一面;城再高,也会有缺的那一边。

或许,才二十几岁的我,没有资格探讨命运与人生。不过既然开了腔,那就不妨再瞎白话几句。

有人说我们现在的年纪是最尴尬的年纪:不像童年的时候那样,玩耍起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也不像结婚和工作的大人们,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还要为生计奔波忙碌。尴尬之处就在于,我们有的时候会想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有的时候会想着“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有时也会想“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有时也免不了“泡着温泉看着表,舒服一秒是一秒”。

不过我想,这种尴尬也挺好的,这正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小时候觉得城就是长大了吧,当真的长大了,又觉得城应该是在结婚后、工作后吧,当真的结婚了、工作了,顺其自然就会想,现在应该就是到城里了吧,好,现在我也和别人一样了,被围在里面了。

事实上,对不同的人而言,城的意义应该也不一样吧。若是悲观,可能童年就已经被困在自己的城里面了吧,一辈子都不得逃脱;若是乐观,可能一辈子都进不了城,却一直在进城的路上,一直怀揣着希望,一直不会被围城。尽管有时候会磕磕绊绊,或在原地兜圈圈,他们会认为,那也是暂时的,因为心中的城一直都没到,沿途一直都是风景,包括自己。即便中途进了城,他们也会相信网开一面,围城必阙吧——不过,这网,是自己开的;这阙,是自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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