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被急性鼻窦炎逼到生无可恋,昨天在朋友圈po出这样一条内容:
今日有好友打电话来慰问,询问我目前的状况,顺便也了解一下到底是生孩子痛,还是这次更痛(显然这位是没有生过孩子的)。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两种痛不太一样,更多的差异在心理状态上——生孩子所经历的痛,是带着信念和使命感的,“我一定要把这个生命安全得带到这世上”;而这次的痛怎么想怎么憋屈,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鼻窦炎嘛,怎么如此来势汹汹,止疼片愣是没用,只能硬挺,感觉痛得完全没有意义。
你活得累不累啊?痛也要有意义?
这是个非常有力的提问,迫使我带着隐隐的头痛,进一步思考下去。
痛,到底给我带来什么别样的体验?
不得不承认,有些痛,会给你带去小确幸。
之所以把生孩子的痛和这次的痛结合起来说事情,是因为我先生在这两次事件里,表现出了的无限柔情和体谅。
我当年阵痛了38小时才把儿子给生了出来,前34小时没有打麻药,因为医生相当确信我能够顺产出来。
一直到发现我已经痛了整整34个小时,宫口还始终坚挺得保持在两指,并且没有吃下一口东西,还痛得把胆汁都吐出来的情况下,决定施行硬膜外麻醉,依靠一切可以依靠的人工手段,把小子给顺产出来(你没看错,依然是靠顺产)。
有过上了麻药生孩子的妈妈们都知道,这麻药一打,人是轻松了,但对于宫缩的疼痛也彻底失去了觉知,换句话说,你完全不知道应该在哪个时刻用力,好把孩子分娩出来。
这个时候全靠助产师了,你要听她的口令,她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得拼命用力,哪怕你在麻药的作用下,连用力的感觉都已经找不到了。
在最后两个小时的生产时间,我的先生已经被请出了家化病房,但他就站在产房外,所以他听得到产房里的所有声音,助产师的鼓励声,我的呻吟声……
在分娩出儿子的那一刻,我的喊声,声嘶力竭。事后,我先生告诉我,当他听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时,他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完全控制不住。
整整34个小时里,他都待在家化病房里,我的每一次阵痛来袭,他都紧紧得攥着我的手,让我跟着他的呼吸节奏进行呼吸。之前一起学的拉梅兹呼吸法,到了临上场,我是根本不想用。但看着他如此认真得数着节奏,我只能配合着来。
因为一起经历了疼痛的全过程,所以他的感受异常深刻,他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不再觉得是自然而然的。
也因为他的这些话,我觉得自己没有白捱这些痛。
昨天,我痛到怀疑人生,直接扑倒在床上抽泣,我真的不知道还要捱多久的痛才能过去。
因为身体上的痛而掉眼泪,生孩子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我边哭还在心里边取笑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还因为痛而哭。
我先生听到异样的声音,走近屋里看我,发现我在哭,马上拿了纸巾来帮我擦眼泪,还用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嘴里嘟囔着“是疼的是疼的,医生也说了,这病很厉害的,好了好了,再忍忍哦”,然后就一直拍着我的背。
要问我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被人温柔以待,哪怕正经历着痛,也会感觉到幸福。
今天和朋友分享起这两件事,她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来,眼泪多了的确不值钱哪!我以后要少掉眼泪,在关键时刻才哭”。
真是最佳损友……
我们总是在习以为常的生活里,把本自美好的人、事、物,认为得理所当然,进而忽视了得来不易的幸福。
有了病痛的时候,才发现健康的不易;失去爱人的时候,才怀念有人拌嘴的乐趣;友情不在的时候,才念起往日的惺惺相惜;安逸得躺在家里时,才发现是当初的拼搏让自己活得像自己。
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一句很好的话,拿来和大家分享:
有些人将就了一辈子才明白,原来可以将就下去就已经是爱了。从来没有完美,能愿意忍耐缺点的那个人,就是爱人。
最后回答朋友之前的那个问题,
你活得累不累啊?痛也要有意义?
并非所有的疼痛自带意义,而是我们要从每一种体验里去寻找意义。
赋予一件事“意义”,这件事才能继续下去;而人生,也就是在每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中,得以一步步得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