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农夫与蛇
农夫被蛇咬死之后,一百多年的光阴里,再没人救蛇。
又是一年寒冬,冰冻三尺。
他小心翼翼的将冻僵的蛇贴近胸膛,温热的体温在两个生灵间传递。
“不是每个农夫都那么狠心的。”他自言自语道。
天光黯淡了些,他孤单地在雪地走着,大雪下的更深了。
“不是每条蛇都那么坏的。”一个还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靠近农夫胸膛的地方传来。
02:老屋
“老屋,我要到南方去了,咱们明年再见。”
“好啊,我等你。”
鸟儿在老屋的上方盘旋, 叽叽喳喳叫着,满是不舍。
一路征程,鸟儿将对老屋的思念带去了南方。
不久,冰雪融化,春雷轰隆隆的响。
鸟儿回来时,老屋所在的地方,已成了一片废墟。
鸟儿在废墟上伫立良久,呆呆地望着那片曾经的家,不肯离去。
“不要太难过,老屋特意嘱托过我,一定让我收留你。”另一座老屋心疼地说道。
“老屋也嘱托过我。”一旁的楼房抖了抖身子。
“还有我还有我。”一座新房子焦急起来。
03:雪人
雪人在雪地里静静地看着农夫,不愿错过一分一秒。
夜深了,农夫回到家,雪人仍朝着农夫家的方向望去,里面有温暖的灯光。
是你创造了我,可爱的农夫。
第二天,太阳升起,雪人化成了一滩水,雪人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的上升,并朝着农夫大喊:“再见啊。”
第二年夏天,农民们遇到了几十年难遇的干旱,农夫也望着大片裂开的土地发愁。
“农夫,我来啦。”一朵白云从远处赶来,“我给你带来了北太平洋的兄弟们。”
04:喷嚏
四季相聚了。
春天对夏天说:你太热了,人们玩耍一天,身上总要油污污的。
对冬天说:你太冷了,人们为了暖和,看起来总是笨乎乎的。
对秋天说:你好是好,却总让人悲寂……
还没说完,春天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树下,一群淘气的孩子搬起大石,扔向了尚有余冰的江面。
05:飞蛾扑火
小虫子挥动翅膀,在灯的周围盘旋。
“来吧,飞蛾女士,扑向我吧,我是燃烧的火焰呐。”
灯散出的光,像是展开的怀抱。
小虫子眼里又燃起了火,它勇敢的向灯光扑去,义无反顾,一次又一次。
天渐晚,小明同学例行关上了灯。
黑夜里,
灯默默的在想:我多希望你一直把我当成火啊。
小虫子也默默在想:我多希望你一直把我当飞蛾啊。
06:小聪明
女人对男人说:“二狗,你在这站一会,我去找那老太婆说点事。”
女人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喂,老太婆,给我换一碗假的。”
孟婆不耐烦的挥动手臂,一碗孟婆汤便化为了一碗老鸡汤,颜色、气味却全然无变化
女人满意的端起来碗,向男人走去。
却没注意到背后的孟婆再次挥动手臂。
“这一世,很高兴与你结为夫妻,来生能否再见,就全凭缘分了。”女人率先说罢,将一碗假汤一饮而尽。
男人面容悲戚,说出了一声“好”字,也一饮而尽。
漫长的轮回…………
多年后,一个雨天,撑着伞的男人和女人,在巷子口相遇了。
“臭娘们,耍了一辈子的小聪明,到了阴间还不消停。”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孟婆,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手上带的金镯子,那曾是男人的一点心意。
07:先生个娃
乡里的流氓爱上了地主家的千金翠儿,逢人便说翠儿与他相好,并自个儿跑到她家提亲,带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翠儿倒没多大的反抗,倒是她爹,死活不答应这门亲事。
走的时候,流氓坚定的对她说:翠儿媳妇,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可时不我待,那年战火燎原,民生凋敝,流氓被抓了壮丁,被迫从军。
七年的时间匆匆过去。
战火继续蔓延,乡里终于呆不下去,地主一家做好了逃亡的的准备,可在动身的前夕,一群土匪的铁蹄踏破了夜色,掳走了地主家的千金翠儿,和几个漂亮的丫鬟,翠儿别时回头的那一望,看碎了地主老头的心。
远方的沙场上,枪林弹雨,短兵相接,无数的人纷纷倒下,流出的血染红了江河。
而在某个夜色朦胧的山头,洞里张灯结彩,即将成为压寨夫人的翠儿红袍加身,狡黠的对坐在貂皮宝座上的威武男人说:
“咱先生个胖娃,再去见我爹,我就不信他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宝座上的男人张开双臂,拥她入怀。
08:有我在
鬼也分善恶,鬼界循的是弱肉强食的规则,鬼吃鬼这种事在鬼界也是常事。
“我不想死。”道士口袋里的小黑鬼探出头来,可怜兮兮的望着道士。
道士年少成名,十八路御妖术耍的火火生风,声名在江湖上威震四海, 在鬼界的也是如雷贯耳。
道士有一原则,非恶鬼不杀。
道士摸了摸小黑鬼的头:“别怕,有我在。”
随即一十八路御妖术,将欲把小鬼做食的恶鬼打的落花流水。
“臭道士,你等着。”恶鬼们抛下一句狠话,狼狈的逃走。
三十年后,道士垂垂老矣。
再也耍不出当年那极耗费阳气的十八路御妖术,道士一生驱鬼无数,结下了无数仇家,老来不免受到鬼界的报复。
一日黄昏,浓云滚滚,众鬼齐聚,一同来寻道士的麻烦。
道士在与众鬼的鏖战中渐渐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彼时狂风大作,黄沙四起。
一道黑影倏地闪过,道士感觉到一股生平从未见过的浑厚之力。
“嘿,老头,是我啊。”一头强壮的黑鬼挡在老头面前,将手中一个还在挣扎的恶鬼撕成两截,“别怕,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