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斑点点,显得那么不真切,几声悠扬婉转的鸟叫声,在山间回荡。远处有一人站在打扫的一尘不染的石阶上。他身形硕长,穿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一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上面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乌发用一根银丝随意绑着。风一吹在空中飞舞。他的脸憔悴不堪,汗滴从脸上一滴一滴的滴落。整个人好像一块万年冰块,温暖的阳光也无法将他融化。
突然间那个锈迹斑斑,古老的木门吱吖一声开了。男子的眼睛突然一亮,看清来人之后,眼中的光又向急急下落的陨石,消失不见了。师太手拿一串佛珠站在了男子面前:施主,请回吧,这没有你要找的人。“ 求求你了,让我再见她一面吧,是我负了她”。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下下的磕着头,血渐渐染红了石阶。“施主,你这又是何苦呢?没能珍惜眼前人,错过就是错过,阿弥陀佛。”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用怜悯慈悲的目光望了一眼男子,转身离开了。跪在门口的男子一动不动,一滴泪从他的眼眶滑落嘴边,苦涩的。他忍不住心想:那时的她经常流泪,想必心也总是苦的支离破碎的心,如何再拼凑起来。顿时心中如万蚁啃食,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皇上皇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吓死老奴了。”李公公张慌失措的跑过来,用手扶住他:“你受伤了,怎么都是血。”男子虚弱地挥挥手:“走吧走吧,不要再打扰她了”。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向庙门一看,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崇庆元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人人都说庆国皇帝墨渊是一代明君。治理国家,国泰民安。可奇怪的是,整个后宫三宫六院美人无数,却一直没有立后。更奇怪的是,皇帝居然只有一个儿子,子嗣单薄。顿时流言四起,说那皇帝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或有什么其他癖好。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御书房内,“皇上,你都不知道街头百姓都怎么议论你,他们对你妄加揣测大为不敬,要不要奴才……”。“好了”男人扶住额头“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朕不在乎,下去吧”。李公公眼里蓄满了泪水:皇上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明明还年少,却已经生出了丝丝白发,身体也每况愈下,那些百姓懂什么,我们皇上是在等一个人,他日思夜念的人。李公公抬起衣袖悄悄将自己眼底的泪水拭去转身,将门关上。黑夜顿时笼罩了男人,他的心愈发的冷了,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一抹苦涩的微笑扬起,他伸出手缓缓地抱住了自己。
“皇阿玛为何终日闷闷不乐?”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望着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因为皇阿玛伤了一名女子的心。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他一定很难过吧,说不定夜里还躲在被子里偷偷哭鼻子呢。”闻言男子的身子骤然一僵,喃喃低语道:“是啊,她那时一定很难受吧”说完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另一只手拍拍儿子的头,细声说道:“轩儿,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爱的人,别像父皇一样”。李公公看见赶忙催促道:小皇子快走吧,皇上该吃药了。一路上小皇子都闷闷不乐,踢着路边的石子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为何父皇已经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天下人都爱他,拥护他,他还那么孤独。
“禀皇上,尼姑庵那位一切安好,这是传信”。墨渊听到后,小心翼翼如获至宝的将信捧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捂在胸口,随后拿出一个精雕玉琢的盒子,平平展展的将信放入其中。宫内两个小太监躲在墙角窃窃私语:“皇上居然每天派人去尼姑庵”,还有这事,皇上未免也。“我看你们两个不想要脑袋了是吧?”李公公尖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当朝天子,把这两个小太监拉出去杖毙”。小太监们听见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震得地板嗡嗡作响,口中连声求饶:“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血从他们的额头上不断涌出,胡了眼睛也不敢擦。“放了他们吧,她不喜欢杀生。”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皇上,这…”墨渊双手背在后面,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残月,低低的说:“本就是我亏欠了。”他的脊背拱着,满头银发,在夜中如此扎眼。
“不好了,皇上不好了,尼姑庵那位圆寂了”。李公公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帝发话,抬头望去,直间皇上一个人坐在大殿中,双眼紧闭,手上抱着他的盒子。他颤颤巍巍的把手探过去。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不好了,皇帝驾崩了”。雪不知何时落满了紫禁城。
有些人一但错过,真的一辈子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