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我们多梦的、尚未远去和即将远去的美丽童年。
爸爸到森林里采风,一去就是三四天。妈妈是个空姐,整天坐着飞机飞来飞去。查理好孤独呀,他想:“我要有个弟弟或妹妹就好了。”
“亲爱的,我们再要个孩子吧。”妈妈说。
“好的。”爸爸答应着,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说好的弟弟妹妹,怎么始终没有到来。
那时侯,很多人家里都只有一个孩子。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小伙伴,每天在玩具堆里,孤独地长大。
爸妈又出门了,房间里空荡荡的,查理站在窗前惊喜地看到:
春雨过后,那些被春雨滋润的花蕾,逐渐饱满起来,忽然间就绽出了一抹深深的红。
“好想出去玩,可是谁愿意陪我呢。”查理想。
青草也从黄大衣里钻了出来,试探着要亲近一下人们的棉鞋了。
春天正从大海上,从南方温暖的大地上急速归来。春天的弦就这么紧繃着,准备着。在第一楼东风吹来时,便要将所有的箭一齐射出去呢。百虫、百鸟和百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就会怒放在神州的大地上。
春天的景色看不够也玩不够,春风吹在脸上身上,一点也不冷。阳光暖暖的,一点也不热。什么都那么美,什么又都恰到好处。
孩子们鲜红的小脸上堆着笑,姑娘们也换上了漂亮的衣裳。人们在田野里,在小路上穿行,笑声像银铃一般,撒进天宇里,渐渐地飘远了。
“想不想放风筝?”听风者不知何时坐上了窗前的树枝。
“好呀,好呀。”查理高兴地跳了起来。
他们一起披上飞行毯,起飞。
河水如同一片镜子,映出对面高楼的倩影,映出蓝的天和白的云。这么在河边走着走着,河水就绿了,柳树就青了,桃花就红了,大地又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群活泼的孩子,手里拿着风筝和各种铲沙的工具到河边来了,一边走一边将一阵阵笑声撒进了辽阔空旷的天宇里。
一小丛的柳树,便是一把琴。柳枝是五线谱,小鸟便是上面跳跃着的音符。人们只有在这春天的早晨,才能够听见小鸟们如此急促、婉转的叫声。云雀和鹪鹩,虽然长相不够出众,可是叫声却清丽宜人。黄绿色的柳枝,如同是一根细细的琴弦,在这里,春天的乐章正在奏起。
春天是变化的,阳光在树影之间缓缓流淌,在水面上跳跃。柳树扭动着细细的腰肢,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它的毛毛虫一样的小花在枝头微微颤动。它为什么要伪装成毛毛虫,是为了吸引云雀来为它歌唱吗?
柳枝被顽皮的孩子折得满地都是,却总也折不尽。柳树的皮被整个从柳枝上剥下来,制成了“嗒-滴-嘟”作响的小哨子。在贫穷的年代,它们曾是最好的娱乐。不同粗细的柳哨,可以奏出不同音调的曲子。虽不比胡琴,不比萨克斯,可是却人人喜爱。
河边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有推着自行车缓缓前行的老者,有骑着变速车飞驰的青年,有穿着各色衣裳带着孩子的妇女。大家不约而同,一起踏春来了。
在这条小河的上游,是一条更小的河,小河的源头,只是一股山间清泉汇成的小溪。
“我们去看看小河的源头吧。”听风者说。
“好!”查理呼应着。
地面上,一条长长的自行车队伍一一志愿者环保小分队,小伙伴们一路飞驰,铃声此起彼落。
河边上,到处都是放风筝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叔叔和阿姨。各种各样的风筝,红的、蓝的、黄的、绿的、彩的,快要把天空占满了。小鸟们快活地叫着,惊讶地在风筝丛中穿梭来去。
“啪,”一声轻响,一只漂亮的风筝挣脱了线,向远方的天际飞去。三月的风,虽然温暖宜人,却冲劲十足。风挟着风筝,平平稳稳地向西北方向飞去。地面上传来了一阵阵呼叫声,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哭喊声。
查理低头看去:
“妈妈,我的风筝飞走了。”一个小女孩哭着说。
“看,有风筝飞走了。”不仅是孩子们,大人们也在驻足向上看去。
“你看着弟弟,妈妈去把风筝追回来。”一位妈妈放下了手中的小男孩,去追风筝。她是多么的爱自己的孩子,生怕因为一个风筝而破坏了这个美丽的下午。孩子写了一上午作业,需要放松一下。而且,孩子最近嗓子也不太舒服妈妈不希望孩子再哭喊。
妈妈今天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河边放风筝。小魔仙杰克看到了他们,就想趁机给他们搞点恶作剧。他牵引起风筝线,逗引着弟弟。
姐姐没有照顾好弟弟,她的眼睛只顾盯着天空看,她的心里牵挂着那个风筝。弟弟才刚刚一岁多,竟然抬起头晃悠悠地爬开了。小魔仙杰克逗引着他,一步步的向前爬去。孩子,你想要去干什么。
孩子穿过了沙滩,越过了马路,汽车都停下来为他让路。在一阵汽车喇叭的“嘀嘀嘀”中,孩子竟然翻过了绿化带,你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能量和坚持。他在做什么,竟然是在和妈妈做同样的一件事,去追天上的风筝。他爱自己的姐姐,他想为姐姐追风筝。
自从弟弟出生以来,姐姐就感觉受到了冷落。她有时会偷偷拧一下弟弟的屁股,来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可是弟弟呢,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却永远都是那么爱戴地看着自己的大姐姐。
“不好,那个孩子有危险。”查理回头,看见了听风者,只见他摇了摇手指,说:“嘘,不要把杰克吓跑了。”
查理和听风者起飞,跟着小弟弟。他们在上方保护着小家伙,而且也的确是想弄清楚他究竟在做什么。这时候,小魔仙杰克忽然跳了出来。好嘛,又是这个小坏蛋。听风者飞下来,以自己的舞技困住了他。查理呢,则趁机引着孩子往回爬。
风筝飞过了楼群,继续向前。可是线被被小区里的一棵大树緾住了,那根细细长长的线被风吹得弯成了一张弓。小弟弟爬呀爬,就这么坚持着,一直爬到了树下。
查理飞下来,将风筝的线缠到了小弟弟的手腕上。这地,妈妈、姐姐和一群沙滩上的游客都赶了过来,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感动了。小弟弟举着手里的风筝线,郑重地把它交到了姐姐的手上。
弟弟这么小,竟然这么懂事。姐姐感动得热泪盈眶,弯下腰对小弟弟说:“以前都是姐姐不好,从今以后姐姐把所有的玩具都给你。”看到这里大家都笑了,瞧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叮铃。”一阵车铃声响,环保自行车队来了。为首的,不正是仙女姐姐吗?
就在大家闹纷纷的时间,查理骑上一辆共享自行车,向着伙伴的方向驶去。
这条小河下游直达大海,上游源自一条细细的山溪。查理追上了伙伴,一瞬间和车一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车队在山间的公路上穿行,下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中有一些鱼儿。在小溪和小河之间拦着一个坝,这坝挡住了鱼群。
“咦,这是些什么鱼。”一个伙伴惊奇地说。
“鲟鱼,”另一个伙伴说。
“它们聚焦在坝前,要做什么。”查理问。
“这。”大家谁也回答不上来。这时,走来了一个山中老者。老者长着花白的胡须和瀑布般的白发,他告诉大家:“跳过坝,回到海。”
“大海好远,坝好高。”查理说。
“是的,所以它们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回到大海。”老者笑着说:“现在到处都在修坝,这些坝影响了鲟鱼的生活。”
“我们来帮帮它们吧!”查理说着,卷起了袖口下了水。
小伙伴们也纷纷下了水,一阵“扑通、扑通”的脆响。就像一群鹅,在水中嬉戏着。用帽子和水瓶把这些可爱的小鲟鱼舀起来,放到坝的下游。
在回来的路上,大家沿着小溪边上修起来的公路走。河边到处都是风景,不仅有天然的,更多的是经过匠人们雕琢过的美景。整整齐齐的花坛,被修剪成圆形的小叶女贞,那些花儿和树,被那么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那里,是多么和谐。就像是经过大师之手的画作,有时比原风景更加美丽呢!
“看,这里有一个坝。”一个车友说,所有的人都扎下车来。来看这一片坝子围起来的大湖,夕阳下的水面波光闪闪惹人喜爱。湖边的细砂上没有一棵草,湖水湛蓝。
大家准备在此宿营,帐篷也搭起来了。车友们纷纷挽起裤腿,下了水。乘着这嘈杂的时刻,查理找了一处僻静的山崖起飞。四处无人,只有风在山间呼啸。
查理紧贴着水面,御风飞翔。上升,下降,体验加速度和失重的感觉。这里真是一个最妙的飞行场。查理最喜欢的是贴着水面的微波平飞,他的鼻子有几次都沾到了冰凉的湖水了。查理低下头,吻一口清清的湖水。这真是大自然的恩赐,湖水象山泉一样清澈甘甜。
这些小溪河,在唱着一首春天的歌。
到了晚上下雨了,雨轻轻敲打着查理的窗户。这样的漆黑的春夜,查理总会做很多美妙的梦。因此,他温习过功课早早就爬到了床上。
春天的夜晚,蛄蛄、纺织娘和蛙的叫声此起彼伏。在这美妙的音乐的合奏里,查理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了白天亲手放归到河坝下游的那一条小鲟鱼,它正在水里游呢。
这是一条危机四伏的河,虽然在月光下它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祥和。月光把河面映成了一面白晃晃的镜子,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船浆敲击船舷的声音。“邦,邦,邦”原来是一位渔夫在河里布好了网,他正在敲击着船舷将鱼赶进自己设好的网里呢。
这个渔夫家里很穷,河里的渔夫没有一个富翁。查理想:“为什么河里的渔夫里面没有富翁?”后来他想清楚了,原来渔夫的收获是不稳定的。有时候,一个渔夫一天就可以捕到一千斤鱼。可是其它的时候,也许这个渔夫一条鱼也捕不到。
“希望我的小鲟鱼,不要被他捕到。”查理在心里暗暗地想着,就从窗户上飞了出去。
小鲟鱼正好撞进了渔夫的网,可是它的力气很大。小鲟鱼用力摆动尾巴,用长长尖尖的嘴巴从这些网的洞里冲了出来。查理看见了它在夜光下的水面如飞的行驶,他想:“来吧我的小鲟鱼,就让我守护你。乘风破浪,前进吧。”
作者:彭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