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的滋味

玮莲

海棠又开

日子在四季更换中丰富着色彩,我的日子在琐碎中有了滋味,在笔尖中有了记忆,在阅读中有了思想,在思念和牵挂中有了厚度……

“睡吧。”

“不。”

“为什么?”

“要等啊!”

“儿子不是都和你说,登机了,宾馆也定好了吗?睡吧!”

“要等他的航班落地,等他到达宾馆,然后再睡。”

“你睡吧!”

我在先生初睡匀称的鼻息声中等待着,十点,……十一点,十一点二十五……

“落地了,妈,睡吧!”微信里儿子发来信息。

“去宾馆,坐正规出租车。”

我又在儿子熟知的常识里,唠叨一遍。

“住下了。”十一点五十七分,儿子到了宾馆。

儿子在南方的叫做深圳的一座城市工作,每年春夏之交,秋冬之交,都会从南方赶回北方的家乡住一段时间,昨天本是晚上八点多到济南的航班,然后可专乘高铁回家的,因航班延误了三个小时,到济南就近凌晨了,决定在济逗留一晚,明天再回家。

上周末,二姐来我家,我盘膝坐着和二姐正闲聊着,儿子发来微信,说“下周三回家,住段日子。”我惊喜着,只回了一个“好!”新年刚过就盼着这春夏之交了,心仍然跳着跑到了嘴里,整个身体里的液体向上涌着,要挣破眼眶,手无举措,经验着在小说里看过的情绪,每个人都可能是小说的主角吧!

等待的喜悦也是一种煎熬,今日下午我在看着一朋友的最近习作,朋友圈里疯传着潍河来水的消息,我也动了心,一来想去看看干枯的河道流水趟过的喜悦,二来可分散等儿子的注意力。一向安静的同学群也热闹了起来,话题是潍河来水了的消息,喜悦情绪溢于言表,“久旱盼甘霖”呀。湿地公园的油菜花和二月兰依然好看,有的人便戚戚然动了前往的心,各人又因各的俗事羁绊,最终“芳、我和凤”三人结伴成行,下班后五点半我和凤一路骑行和芳约在湿地公园门口不见不算。五点五十,我和凤到达时,芳已经等在了那里,潍河两岸的春还繁华着没离开,迎接着夏,天空回应着谷雨时节,星星着小雨点,香椿赶着节气结了骨头,撑一片夏荫,各色的花树摇落着花雨,二月兰和油菜花努力地结着种子……送着春天。

仰望着春天

暮春时节,日暮结伴,看一看最后的春潮,嗅一嗅春的余香,夏在不远处已撑开绿荫……半老徐娘,尽管不喜欢这个名称,却是事实了,可三人行走在园林中,并未觉得自己老呀,亦如孩子般地快乐,沿着荷花池木栅道缓步游园,因为干旱,池里一滴水也没有,引来的水还在路上,池塘也就没有了多少吸引力,我们直奔那片林中的油菜花和二月兰,高处是多彩花树的冠,低处是铺满地面的鹅黄和紫罗兰相间着,虽是日暮和阴阴的天,却得了朦胧迷幻般的景色,似乎回到了天真烂漫的童年,跑着追着嬉戏,凤总是念叨着老了的话题,我和芳回驳着她,干嘛老记得自己的年龄,那只是个标记而已,我们向不那样想,你的心现在不是孩子吗?凤回应着“是”。在这样的景色里说笑着,倏忽时间不早了,我们绕道潍河大堤,跟着芳穿越昌邑第一学府的校区,慢慢骑行在回家的路上,聊着以前高中时代上学的路上各种囧事、乐事,不觉已是自家的门前,日子就这样不经意间有了趣味,留了美好……

晚上八点钟,雨点似乎多了一些,儿子发来登机的消息,住处附近的小亭子里,有笛声悠悠传来,我安静在微信读书里,读着于全兴的纪实文学《我的母亲》,感受西部山区困苦中母亲的坚强,社会的良善,流着无法压抑的泪水,等儿子航班落地的信息,先生在看《人民的名义》,乐乐静静地趴在我的脚下……桌上的蝴蝶兰今天中午兀自地开了一朵,还真像只蝴蝶落在枝头呢……

儿子在凌晨安顿好也休息了,我也准备睡了,窗外的雨渐渐下密了,庆贺着凌晨到来的谷雨节气和潍河水的到来,雨生百谷,谷生百福。先生的鼻息里渐渐有了鼾声,能睡是福,静夜里不眠看酣睡的人,牵挂着生命中相遇的每一个人,也是一份温馨吧!原来想念和牵挂也是一种幸福啊!

日子就这样在琐琐碎碎中经验着酸甜苦懒,在这迎来送往中过着,平静着,激动着,充实着,想起了儿子的一句话“我不是一个心,是一群。”牵挂着四季,牵挂着凤,牵挂着雨,牵挂着相遇的每一个人,牵挂着世间的苦。日子是一碗大骨汤,得漫漫地熬出滋味,忽然觉得有趣了……

日子是一声清脆的鸟鸣,日子是流水潺潺,日子是花开的喜悦,日子是波涛汹涌,日子是花谢的伤感,日子是孤独中的沉思,日子是让那些比你苦、比你难的人感受到这世上的阳光和美丽,播种一份善良,完善自己的人生。

我家的牡丹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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