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演技大赏》

本文参加【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征稿活动,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一)

四月二十五日,味美快餐店还是像往常一样人满为患,老板娘樱子和店员们都忙不过来了。点餐的、结账的、送外卖的,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因为此店味道正,价格实惠,老板娘人也好,所以生意很好。雅杏子是店里专门负责送外卖的,长着一张娃娃脸,浅浅一笑便会出现两个小酒窝,很是讨人喜欢。这附近的阳光海岸小区是她每天必去的地方,除了她自己住在里面外,也是因为他们的很多顾客都来自这里,她和门卫福伯也是相当熟的了。

这天晚上,她又来送外卖的。刚进大门,看见福伯在看电视,就露出了她的招牌式笑容:“福伯,在看电视啊!”福伯回过头来:“哦,是小杏啊,还没收工啊?”“嗯,还有两个多小时啊。”雅杏子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儿,很悠闲的抬头望了望夜空,结果就看到四单元六楼的窗子上透着房内的影子,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一样,于是就赶紧打电话到门卫室想让福伯去确认一下,等到福伯上去检查后了解到情况,告诉了雅杏子,原来是安田治也先生在和未婚妻排练话剧,里面有这个桥段,而非杀人事件。之后雅杏子就回到店里,闲下来时和老板娘聊起这件事,老板娘打趣的说道:“你呀,就是推理小说看太多了!”到了快宵夜的时段了,店里又忙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9点,警视厅接到报案说是阳光海岸四单元6507室发现一具男尸,报案人正是死者的未婚妻上野侑以。当雅杏子准备到店里去上班时,发现四单元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了,有很多警员进进出出的,向周边居民询问情况。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往人群里走去,她揉了揉眼睛,等等,好像看到了熟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以前的高中的同桌,于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嗨,谷原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谷原井里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哈,捣蛋鬼杏子,谁会不记得!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在这里啊,而且也在这附近工作。你实现了你的理想,做警察了?!恭喜恭喜啊!”

“嗯,刚毕业不久,才是个小警员。”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有杀人案件?”

谷原井里还在想要不要告诉她,因为上面有要求,关于案件的情况不能像外人随意透露,于是面露难色。雅杏子似乎看出来了他的难处,坏笑的补充了句:“我经常在这儿送外卖,也许可以为你们提供点线索。”

谷原井里一听“线索”二字,就兴奋了,便小声的告诉她:“四单元6507室的安田治也先生初步认为是自杀身亡了,你认识他吗?”

“啊!自杀?真可惜啊,他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我有次送餐送错了,他还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去换,而没有直接吃掉,还有次有个客人有急事想插队,他也立马答应了,总之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哦,和刚刚问的邻居们讲的一样,都说他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

雅杏子看了下周围还在努力查案的警员们,说:“你快去忙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可以到旁边的味美餐厅找我,也可以找我叙叙旧呀!”

谷原井里笑了笑,用力点头算是回应了,便又进入了工作状态,雅杏子也砖头走了,可又想起了一件事,准备回去和谷原说的,但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说了,福伯已经也许说了,又或者有些事警察自己也可以查处来的。于是赶去了餐厅,再晚点,可就要扣工资了。

中午警视厅就案子进行了个小型会议,对案子进行了整理,得出的结论如下:死者安田治也,死亡时间是4月25日晚上9点到11点;25岁,话剧演员,在话剧界有点小名气,毕业于一桥大学,未婚妻是著名话剧表演者上野洋介的女儿上野侑以,同时也是发现尸体的人,25日晚上和死者讨论话剧到晚上9点左右才离开;而死因是看似自杀的他杀,因为在死者胃里发现剩余的安眠药,以及左耳下方有针眼,经法证部门化验证实是有往体内注射过尼古丁浓缩液,而这才是致死的关键,而且目前为止没有发现遗书,同时也没有发现注射器和剩余浓缩液。开完会以后,大家把任务已分配,就各忙各的了,谷原井里跟着前辈高木健又来到案发现场搜集资料。

“房间真是干净整洁,完全不像我的狗窝,乱糟糟的!”谷原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就感叹了一句。

“知道有未婚妻的好处了吧,看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吧?我看昨天和你讲话的那个女孩儿,还蛮可爱的,是吧?”高木开玩笑的说道,说完了又坏坏的笑了一声。

谷原想到雅杏子那温暖的笑容,脸忽然就带着点点绯红,但还是故作淡定的回了一句:“她是我很久没有见面的高中时期的同桌。”

高木没有应他了,只是开始环顾四周,希望找到点重要线索。安田家里有很多关于表演的、音乐的等等各种有关艺术的书籍,占满了整整一面墙,还要很多CD放在书柜的下排,在储藏间里有一把吉他,但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碰过了,上面一层灰。高木又来到卧室,一眼就看到了上了锁的床头柜,高木说了句:“这房子看起来不像两个人住,洗手间只有一套洗漱用具,没有女人用品,只是有双女人拖鞋和情侣杯。一个人住还有上锁的抽屉,有意思!”而谷原还站在这个简约但不简单的书房里,看着这面墙,想到自己家里,书都是胡乱放的,哪里还有个书房可以将书分门别类的放得这么整齐有序。突然眼神停在了一本书上,对于一个整齐的书柜来说这本书的存在位置有点突兀,这是一本关于旅行的书《高迪的巴塞罗那》,警员这个职业让他习惯性的抽出来翻了一下,结果就有一张照片从书页里滑落了出来。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清新可人的女生坐在木质栏杆上,她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娴静中透着一份俏皮,而夕阳的映射,让她变得更加温暖。背面题字是“love forever”,时间是5年前。他将照片拿给高木,高木看了看说:“你小子还是有点用的啊,没白教!”谷原低下头,挠了挠,笑了一下。电话铃响,高木接了电话,讲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告诉谷原:“总部说翻看昨晚录像,发现9:30时,上野离开小区,但却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所以让我们去调查一下。中午饭都没来的急吃,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去找上野侑以了解情况。”谷原再次看了眼照片中的女孩的笑容,将照片夹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跟着前辈走了。

他们两个走到“味美”旁边时,谷原想到了雅杏子说过在这家店工作,于是便提议就在这里吃,高木对于查案期间的饭餐质量向来不讲究,便径直走了进去,等坐下来点餐时,看到了雅杏子,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朝谷原坏笑小声的说道:“你还有点小聪明啊,查案还不忘找女友!”谷原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

雅杏子看到了谷原他们,便蹭蹭的跑过来:“谷原君,你们来了,想吃点什么,我请。”

“哦,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们自己来吧,这种查案期间的工作餐是可以报销的,等下次让谷原正式的请你吃一餐,这还差不多,”高木转过头看向谷原:“对吧,谷原君!”

“是的,是的,下次还是我来请你吧!对了,你昨天晚上又去阳光海岸送外卖吗?”

“有啊,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去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那你昨天有见到安田先生吗,或者你有看到她的未婚妻吗?”

“未婚妻?”雅杏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天和福伯一起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昨天怎么不说呢?”谷原听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一时激动了起来。

雅杏子被他弄懵了,顿了两秒,笑了一下,像做错事的小孩娇委屈的说:“我又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要是因为我多嘴,而让其他人被误认为是凶手,那不就是我的问题了么。况且如果真有必要的话你们也会查出来的不是吗,而且我也以为你们会询问福伯,毕竟是福伯上楼去查看的。”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这么激动的。谢谢你提供的资料,它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谷原也意识到自己刚好像有点太过了。

看到谷原没有生气,雅杏子也轻松了不少,继续说道:“没事儿,这件事我处理的也有问题。对了,我昨天晚上还送过安田先生的外卖,不过那是在那件事之后,他们大概是8:45的时候下的单,我是9点左右送到的,他的未婚妻很漂亮呢!”

“店里有记录吗?”

“有的,但只有下单时间,我现在可以调出来看看。”

“嗯,真是麻烦你了。”高木答道,转而对谷原说:“抓住机会啊!”

谷原听到后,锤了一下胸口,做无力状,便跟着雅杏子去了收银台。记录显示是两人份,看来应该是和未婚妻一起吃的。

之后回到桌前,谷原问到:“前辈你说会不会是上野趁这个时候下的安眠药,然后趁机注射尼古丁浓缩液的?”

“也许吧,但这只是猜测而已,还需要找出不会说话的‘证人’。”

雅杏子将他们的套餐端上来,顺便问了一句:“你们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看过很多推理小说,现在看你们查案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啊!”

谷原顺口回答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确定应该是他杀。”

“啊,谷原先生是被人杀害的,怎么会这样?”

谷原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眼高木,高木只是在吃盘子里的食物,并没有说什么,谷原也不好在透露些什么,只是说了句:“暂时还不清楚。”

雅杏子也刚好被老板娘叫去做事了,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吃完午餐后,他们便决定先去安田家里把上了锁抽屉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然后再去找上野侑以了解情况,毕竟她是最后一个见到安田的人。

打开抽屉,就看到了一个不太时兴的日记本,和一些小饰品,其中一条手机链一看便知是情侣用的,而这只是其中的一条。他们把新搜集到的东西装在了证物袋里,就坐上了地铁去找上野了。谷原在地铁上拿着日记一篇篇的翻看,都是安田的随笔,文笔清新,字迹刚劲有力。日记本里也夹着几张照片,也是书里找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的,只不过背面没有题字。他还在想这女孩到底是谁,突然冷不丁的,高木自言自语的讲了句:“储藏间那么干净,为什么只有那把吉他上面一层灰,是因为不让人碰吗,包括未婚妻也不行吗?”这是谷原也看到了一篇日记里提到安田在大学里恋爱了,是个笑容很美的女生,名字叫藤木希,那之后日记里的大部分都和这个女生有关,看的出来他们很相爱。

(二)

上野家是栋小别墅,他们按了门铃后出来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佣人,引他们到客厅入座后便去了厨房,他们坐在沙发上等着上野下来。没多久,上野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他们两个站起来点了个头,上野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她举止非常优雅,看得出来是家教很好的女孩,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掩饰她眼里的悲伤。等到他们都坐下后,高木先开口说道:“我们知道您现在一定很难过,请节哀!还是有些关于案件的问题需要向您询问,请您配合!”上野说到:“您问,只要能帮助破案。”虽然谷原因为看出来上野是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尽量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悲伤而觉得有点不忍心戳她的痛处,但想着前辈曾经教导自己做警员一定要理性要有专业精神,所以还是顺着前辈的话接着问了。

“请问你和安田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三年前在一个话剧的演员招募现场认识的,我们当时都是去试镜的。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很有好感,于是便去找他聊天,聊着聊着,发现自己真的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一开始他也只是当我是朋友,只是我追的紧,后来便慢慢的俘获了他的心。”上野在讲述的时候仿佛已经陷入了当时的情境中,谷原都不忍心打断她的思绪了。

“那你知道他在遇到你之前,有交往过其他的女生吗?”

“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去他家后,偶然看到了一个女孩的照片,才知道那是他大学时的恋人,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有时候问他,他也不愿多谈。”

“那你认识一个叫藤木希的女生吗?”说着便将照片递上前去。

上野侑以失落的低下头道:“不认识。”谷原皱了下眉。

高木接着问:“那里知道安田家里的那把吉他吗?“

上野冷笑了一下,随机恢复表情:“你是想问它上面为什么那么多灰尘,是吧?那是因为有次我在他家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这把吉他,准备拿出来抹一下,他一眼看到了,几乎快抑制不住怒气的让我别动这吉他,说着便一把夺过去的放回了原处。那时他眼里的伤感与落寞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而之后我也没再碰过它。”

“原来如此!还有一个问题,25日晚上你在安田家排练话剧,之后发生了什么可以描述一下吗?”高木就刚刚找到的线索提出了问题。

上野侑以端起桌上的英式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缓的问到:“怎么,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没有,我们只是为了尽快查处案子,按例询问。”高木礼貌的答道。

“是这样的吗,”上野继续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完晚餐后,大概6点30回到治也的家里,然后我们开始排练话剧,大概8点45我们点了个外卖,吃完以后都9点30了,我看不早了,就回家了。情况就是这样的。”

“嗯,那你能说说那个掐脖子的片段吗?”

“哦,那是剧里的一个场景,等下,我可以把剧本拿给你们看。”说着便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剧本。谷原接过剧本就翻阅起来,并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好的,还有你回家后有人可以证明你的确是在家吗?”

“嗯,那天我回去的时候还在月胧纱买了些吐司准备第二天当早餐的,他们的店员应该还有印象。”

“好的,谢谢了,之后如果还有问题可能还会来麻烦您的,请多多包涵。”高木站起身来,谷原也一起,鞠了个躬:“真是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一看时间已经是5点30了,去话剧社了解情况时间肯定不够了,于是他们找了附近一家咖啡店坐着整理今天的资料,而谷原把中午还没有看完的日记本又拿了出来。

“看来上野侑以的确是很爱安田治也的,即使在知道他仍旧放不下前女友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嫁给他,可是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她就没有可能杀了安田再回去,或者回去以后再折返过来杀了他?”高木紧皱着眉头,“还有,我们得弄清楚藤木希的身份。”谷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日记,突然开口:“日记在他们毕业两个月后也就是8月27日,安田写到藤木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她,就像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再之后便没有了,也不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看来藤木希是关键!”

“的确,那我们明天先去话剧社了解情况以及上野的不在场证明,然后再去查藤木希。现在就先回家休息,明天还有的忙。”高木将杯中剩余的冷咖啡一饮而尽,那种苦涩就犹如生活一样。他们出了咖啡厅道了声再见,就往各自的方向走去。在去往车站的路上,谷原想起了早上对雅杏子的态度,有点懊悔,于是有了个想法,并付诸行动。立刻打电话问雅杏子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雅杏子接到电话有点惊讶,因为没有想到谷原真的会约她出来吃饭,因为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雅杏子约谷原出来玩,雅杏子还是欣然答应了。他们约在了阳光海岸附近的一个川菜馆,谷原是知道雅杏子爱吃麻婆豆腐的。雅杏子到的时候,谷原已经坐在那儿了。

雅杏子坐下或便道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怎么会主动约我吃饭呢,一般不都是我们约你吗?”

谷原挠挠头:“这不是为了中午下午的事想道个歉么,而且也承诺了说要请你吃饭的啊!”

“真是的,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还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雅杏子开心的大笑。

于是凉热一餐饭,说说笑笑,回忆着过去的糗事、开心事、伤心事。其间,谷原也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记得你以前成绩蛮好的,应该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吧,怎么现在还在送外卖,是在做兼职吗?”

“哦,送外卖是兼职,还有其他的工作。”

“干嘛,不会是杀手吧!”

“咦,你怎么知道?”雅杏子惊讶的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我是一个作家,送外卖是体验生活的。”

“真的假的?!你还再写小说?”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开玩笑,一直到吃完饭,谷原送雅杏子到家楼下,道了晚安。谷原坐在地铁上,想着今晚的种种,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而雅杏子也不是不知道谷原上高中时就喜欢着自己,只是谁也没有说破,做着好兄弟。

(三)

一大早,他们将藤木希的照片报到当局,然后就去话剧社了。问了一下舍里的人,得出的结论是上野侑以是个很有人情味,做事很认真,温婉优雅的女人。至于她和安田的关系,大家也觉得他们很恩爱,虽然偶尔也会吵吵小架。而安田是个好好先生,情绪不会外露。他们也都是靠着自己的表演功力,才会有今天的成就,成为这部剧的主演。之后,他们去了月胧纱,证实了那天晚上店子快打烊的时候,上野的确是去买了面包的,那时已经快十点了,而且那天晚上因为文化馆有演唱会,那条路都堵车了。所以上野离开阳光海岸后在折回来杀人的可能就排除了。

一上午过去了,什么重要线索都没有找到,他们也有点不知所措了。找到附近一家拉面馆,点了两碗鱼骨乌冬和两瓶清酒。等餐时,高木说:“能进去下安眠药,应该是熟人,尼古丁浓缩液,应该是计划很久了的,而不是一时兴起,而且安田的死和情杀、财杀,应该都没有关系,那么凶手杀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你说,上野有没有可能是凶手?”谷原正在思考,午餐就被端上来了,抿上一口清酒,感觉一早上的疲倦都跟着酒精蒸发掉了,正准备再吃口乌冬,高木的电话又响了。挂了电话,高木扭头告诉谷原:“厅里说是安田的一个朋友从网上得知安田死了,特地提前结束了布鲁塞尔的旅行,因为有点线索想提供给我们,他13:30下飞机,让我们等下2点就去他提供的酒店地址等他。快把拉面解决掉,填饱肚子好做事。”两个人迅速去了酒店,时间刚刚好,在大堂里见到了安田的朋友,黑泽武。

“你好,黑泽先生,你就是刚从布鲁塞尔回来的安田先生的朋友,是吗?”高木先问道。

“是的,我刚从印度回来,得知安田被人杀害了,于是急忙联系了你们。一来想了解案子的进度;而来也想说说我自己的一点疑惑。”

“现在只能判定是熟人所为,剩下的还在搜查当中。”

“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查出凶手…….是这样的,在他遇害的那晚,我和他用MSN聊了会儿天。一开始我告诉他在那边看了个很精彩的话剧,里面有部分很值得学习,然后就他现在的工作我询问了一下,之后他说有人按门铃,要走开会儿。之后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又发了句话过去,这次他立马回了,可是很奇怪,不像是他平常用的符号,对话内容也让人很惊讶,现在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您可以把你们的聊天记录调出来给我们做个备份吗?”

“当然可以,”黑泽说着开始找聊天记录,看着全部是关于话剧的表演的对话记录,黑泽解释道:“他以前聊天从来没有用过单引号来代替标点,但是那天晚上却出现了,就是在那半小时之后,而且我开玩笑跟他说我有艳遇哦,‘他’回答却是恭喜我找到女朋友了,但其实他是知道我是有女友的,说完之后他的图像就黑了。所以现在想想才觉得有可能不是他!”

他们看聊天记录的时间,显示那个人按门铃是在10:05分,而再次回答的时间是在10:35,这个时间短里安田要么被安眠药弄晕了,要么已经死掉了,要么两者皆是。

“谢谢您,黑泽先生,您提供的线索真的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您还能想起什么,请立即通知我们,当然如果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们也会告知您的。”

“好的,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不要让安田含冤而死。”

出了酒店没多久,关于藤木希的资料也传过来了。藤木希死于三年前的一场交通意外,送她去医院急救的人世肇事司机和上野侑以,而且医药费是上野侑以支付的。“上野侑以?!”正在看刚刚笔录的谷原条件反射的抬起头。“陵园方面的资料显示是妹妹立的墓碑,妹妹的名字是……”看到这里,高木顿了一下,2秒之后,只是调低了点音调,宣布着妹妹的名字:“雅杏子。”“什么?”谷原一时被弄傻了,只是说了句什么,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上野撒谎了,而另一个人也被牵扯进来了,看来我们现在应该……应该做什么呢,先去找上野吧!”谷原还沉浸在乱麻当中,高木拍了他一下,他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球,回过神来。

在地铁上,看到谷原还是没有从刚刚的资料中出来,高木开口:“案子还没有查完,不可以这样精神恍惚,你要是心理上实在是调解不过来,我可以调你去查其他的案子。”谷原沉默了3秒答道:“不用,前辈,这可是我查的第一单案子,我想把它做好,而且我想她也应该不会是凶手的。”说完就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见到了上野,高木道:“您好,真不好意思,又打扰了,只是对于上次的回答我们还有点不清楚,希望再来求证一下。”

上野请他们到客厅坐下,并让佣人端上两杯热茶,然后转向他们:“还有什么是上次没有说清楚的吗?”

“您确定不认识或者没有见过照片上名字叫藤木希的女生吗,也就是您未婚夫的前女友?”谷原将照片睇上前去,用质疑的眼光看向她,“不要再撒谎了,我们已经查过了藤木发生交通意外时医药费是您承担的,撞上她的不是您,为什么您要负责医药费?”

上野侑以面对质问,怔了三秒,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开口道:“三年前,我在海选上遇到了治也,只一眼便被他所吸引,在等候室里,我先找他聊的天,想先和他做朋友,之后即使在知道他已经有了个相爱的女朋友的情况下我也没有放弃自己的想。再后来我们家话剧社在发掘一些有潜力的新人区百老汇集训,当然前提是必须在集训完后在我们话剧社至少工作3年,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就把消息告诉了他,让他提前准备一下面试,并且向父亲推荐了他,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天分争取到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和其他9个人参加了这次集训,”说到这,他停顿了下,“而我却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了藤木小姐,告诉他治也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而且这次机会也是我帮他争取到的等等一些可能伤害她的话,并且说要给她一笔钱做补偿是我们两个的共同决定,给她两天时间考虑。过了两天,他还没有联系我,我以为她不愿意放弃治也,可是没想到第三天他打电话约我在同一个咖啡馆见面,见到她时,她真的憔悴了很多,但收拾的还是很精致的,她说她相同了,决定分手,但钱得打在她写在一张纸的账号里,我欣喜若狂的答应了,而她给我了一个很虚弱的微笑,便出了咖啡厅,我结完帐后,也出门了,之后……”说着她的脸因为痛苦与内疚而变得扭曲,眼泪也顺势流了下来,她意识到有些不妥,抽了张纸巾拭掉眼泪,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后,我便看到她看着车子疾驰过来,却一个劲的往前走去,短短几秒钟,人便飞了出去。我吓傻了,等人们都围起来了,我才跑过去,抱住她,看着几秒前还朝我微笑的人准眼就没有了生气。到救护车来,我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院,本想着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给她做手术,可医生却连手术都不愿试着去做。我一直没敢告诉治也,直到他回来也没有,只是把那封藤木想给治也的信转交给了治也,治也看过信后只知道是藤木离开了他,让他不要再去找她。治也看完后伤心欲绝的将信给烧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萎靡不振,直到现在恐怕都还没有痊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了很多。我想他也并不是深爱着我,只是觉得在那段时间的确需要找个安慰,才会答应了我的告白,而我也愿意陪在他的身边。”说完,她哽咽了一下,擦着想要掉下来的眼泪,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就像压在胸口的石头被拿掉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谢谢您的诚恳,请节哀”高木说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两人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爱,真是会让人变得疯狂啊!”高木感叹,“现在也不早了,你回去整理一下思绪,我们去找雅杏子。”

“好的,高木前辈,那么明天见。”

回到家的谷原觉得疲惫极了,洗了个澡,放了张久石让演奏的CD,瘫坐在沙发上,想着高中时与雅杏子的种种,以及最近和雅杏子的重遇,心头暖暖的,盘算着还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告白,似醒非醒,突然睁开眼,‘藤木希的妹妹’的这个身份打断了梦的继续,心里就有些不安定,拿着手机想着要给她打电话,却犹豫着放下了手机,过一会儿又拿起来还是发了短信:“下班了吗?吃晚饭了吗?今天过得好吗?”闭上眼等着回信。

手机显示:“刚下班’怎么你又想请我吃大餐’正准备和小优他们一起去吃泰国菜’你呢’”谷原看着手机,却是今天第二次定住神,时间停止,他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只是感觉到心颤抖了,随即一阵痛楚传来。过了很久才回短信:“嗯,还在整理案情。“然后缓缓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突然电话响了,是雅杏子。

“喂,小杏,有事吗?”

“哦,没有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要出来和我们一起。你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啊,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嗯?哦!还没有查出来,只是确定上野侑以应该不是凶手……前辈有传e-mail过来,晚点打给你,先挂了。”谷原撒了个谎,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到应该用怎样的心情来和她讨论案情。

“嗯,好的。”雅杏子陷入沉思,姐姐的笑容浮现在眼前。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四)

早上,谷原去了警视厅后,和高木讲了昨晚的事情,并说出了心中的怀疑。高木思考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先去阳光海岸,看看是否有来客登记表,还有录像,再仔细查查那天晚上是否有非小区的人士去过安田家。”谷原应了一声便跟着高木走了。他们找福伯拿来客登记表,发现那天没有人登记去了安田家,虽然单元楼里没有摄像头,可是小区前后门和主要通道有,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看来是外面熟人下手的可能性也排出了,只是在9:00到11:00这段时间,雅杏子出出进进了好几次,这让谷原的心又沉了几分。“那么接下来,我们去找雅杏子吧!”高木拍拍谷原的肩膀,似是想给他点安慰。

雅杏子看到他们两个进店,带上了惯有的微笑迎上去,正准备开口,却被高木抢了话头:“今天来是有几个关于案子的问题需要你协助调查。”

雅杏子的笑脸僵了一下,但还是很平静的回答:“好的。”

“你是藤木希的妹妹爱吧?”你也知道藤木希和安田治也的关系,对不对?其实你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吧?”高木步步紧逼的问。

雅杏子释然一笑:“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说完看了一眼谷原,可是谷原的眼里只有失望和痛苦。

“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要我一个一个的问呢?”

“没错,是我杀了安田治也这个混蛋。姐姐那么爱他,可是他呢,却将姐姐无情的抛弃了。姐姐从小就会和我一起分享她的小秘密,我们无话不说,大学时她恋爱了,我知道她很幸福,因为她爱的人也爱着她,可是最后他却因为一个有背景的女孩而离开了姐姐。那天姐姐说安田要去百老汇集训,而在集训期间是禁止和外界联系的,所以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直到有天她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但回来后却哭得稀里哗啦,嘴里念着什么‘自己不能耽误他的前途,他们应该在一起’等等。虽然我没见过她的男友,但从她平日的描述来看,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于是我让姐姐打电话给她,可是打了两天都没有人接,最后她跟我说她要再去找那个女人谈谈,我提议要陪她去,可是她不答应,但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姐姐,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结束了自己美好的生命。那个男人毁掉了我姐姐,我也不会让他善终。直到之后我看到姐姐留给我的遗书中,才知道姐姐还留了一笔钱在我们的银行账户里。我查过汇钱的账户名是上野侑以,一直都在想这人为什么要给我们钱,后来报纸刊登了他们订婚的消息,我明白了个中缘由。”雅杏子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与悲痛,这种眼神让谷原感到陌生。

“我打听到安田治也的住处,也就是半年前,刚好‘味美’又在招人,于是已经找到工作的我辞职来到这里送外卖,终于有次他们订了外卖,我见到了他。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是谁,而且还在找准时机杀掉他。当那天晚上我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我趁着送外卖的时间回家将姐姐最爱吃的奥利奥酸奶做了一份,并且加了足量的安眠药粉,然后把准备了很久的尼古丁浓缩液拿出来弄了一针管,之后就敲了他家的门,在他开口之前我就表明了身份,并问他是否还记得姐姐最爱吃的奥利奥酸奶。他让我进去,他从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看我的眼神仿佛是看到姐姐一样,突然问道:‘她现在在哪里,她知道她当年抛弃我的时候,我有多么痛苦吗?’缓缓的尝了口酸奶,闭上眼睛,就像想找回记忆一样,仿佛时间停留在那美好的时光里,但是,这并不能抚平我内心的愤怒,我控诉他当年因为那个女人而狠心抛下姐姐,让姐姐一时想不开去自杀,她已经回不来了。他却装不知道的惊讶的反问我姐姐怎么会死,演员的演技果然就是好。可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晚了,安眠药然他困了,我把他平放在沙发上,在耳后摄入浓缩液。确定他死后,拿着剩下的酸奶离开了,”雅杏子说的时候早已泪流不止:“他该死,是她害死姐姐的!”

“你在走的时候,还假装安田回了条MSN?”

“是的,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MSN有新消息提示,我想着可以延迟他的死亡时间,于是就回了。”

“你可能没想到你的打字习惯会出卖你吧?”说着高木用手指在空中谢了个单引号。

雅杏子干笑了两声:“的确没有,不过杀人本来就是要偿命的,不是吗?”

说着,便把双手伸出来,让他们铐起来。可是谷原却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谷原跑到大街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呆站着,最后还是进了家酒吧,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洗澡后找出了以前的毕业纪念册,盯着雅杏子的照片看了很久,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而手中还是昨天的纪念册。慌慌张张的就跑去了监狱,见到了雅杏子。雅杏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你失望了!”谷原握住了他的手:“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个捣蛋鬼!你现在不用给我答案,我会等你的!”雅杏子只是含着泪回答道:“谢谢!”便向狱警示意可以进去了,临近门时,她又回过头来用她最美的笑容看着目光不曾移开的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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