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说“林肯公园”是在我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十四五岁的年纪,还不能够真正体会摇滚乐的魅力,只是懵懵懂懂地觉得喜欢他们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吧。在那个音乐还不能从网络上下载的年代,我最期盼的就是能够拥有一盒“林肯公园”的正版卡带。于是,我省吃俭用了大半个月,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买了第一盒属于自己的“林肯公园”。入手那一刻的激动心情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是人类因为拥有了自己真正想拥有的东西而流露出的一种原始、自然的情绪。没有攀比,没有炫耀,只是单纯的,喜悦。
高中时期,是我叛逆期的开始,我常常因为觉得不被理解而郁郁寡欢。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真正走进了“林肯公园”的摇滚世界。不了解的人,可能觉得他们的音乐只是嘶吼、宣泄的代名词。但只有真正热爱的人才会懂得,那不是一种宣泄,而是一种救赎,是乐者的自我救赎,也是乐者对感同身受者的救赎。“因为是异类,所以没人能理解我的痛苦。我孤独地在这个没有温度的世界里生活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我和你的音乐相遇了。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明白了被理解,被关怀是怎样的感觉。”我想“林肯公园”的音乐大概就是给了我这样一种感觉吧。
“林肯公园”是懂伤痛的。因为如果你静下心来仔细聆听的话,你会惊讶于那些曲目的触目惊心,那是真正经受过痛苦洗礼的人才能写出的曲目,那不是郭敬明式的无病呻吟,而是实实在在的,岁月可鉴的,烙印在心灵上的伤疤,不能忘却,无法治愈。然而十八九岁的我也只是初尝人世的艰辛,我不知道这么深刻的伤痛从何而来,但我依然坚信自己懂得“林肯公园”,实则是不懂查尔斯-贝宁顿的无奈与苦楚。
考上了大学、研究生之后,我变得更加忙碌了,生活也开始丰富多彩起来。我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吸引,也逐渐忘记了“林肯公园”的存在,直到今天猛然看到“林肯公园”主唱查尔斯-贝宁顿在家中自缢的新闻,我才了解到他那暗无天日的童年。-- “ 查斯特从7岁开始遭到一名成年男子性侵,但却不想要寻求帮助,因为不想让其他人以为自己是同性恋,或者是说谎,进而导致这样的性虐待持续到13岁。他后来和父亲谈及此事,发现该名加害者本身也是受害者,所以才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但也因为这件事,他曾坦言多年来一直有想要轻生的念头。”
我不知道查尔斯的死和他的经历有没有直接联系,因为他并没有为他的死留下只言片语的解释,但是我也相信不会是没有联系的。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他的那些打动人心的音乐到底是从何而来--那是他真实的写照,他用自己的孤独与伤痛谱写了一首首动听的乐曲。他用音乐慰藉了我们的灵魂,却始终不能温暖他自己受伤的心。
现在,查尔斯走了。有人说,是上帝想听摇滚了--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他曾带给这个世界无数的感动,希望现在上帝能替我们还他一份永恒的安宁吧。
查尔斯-贝宁顿,Good Good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