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最爱的雷雨

某日夜晚抓拍


下午1点半,南边天空正在逐渐阴霾。我伏窗下看,人们在大街上闲走。

带伞了吗?太好了,他们可以躲避这场雨。


刚开始,我无法分清远处的隆隆声是雷声还是大卡车压马路。有那么一分钟,我就站在窗前,一个音都不想错过的,仔细分辨。这个声音开始变得无法让人忽略,没错了。

我把位于顶楼六层的窗户最大程度的敞开,连纱窗也甭想碍我的眼。我要迎接它的到来。


雷声越来越大。它正迎面向我走来。

沉闷的鼓点,伴着节奏,轰隆隆轰隆隆。

五六只蜻蜓低飞在楼顶。

鸟儿在坡顶短暂停留。

晾在阳台的衣服随风飘来飘去。


此刻,除了雷声,感觉不到其他动静。生灵们屏住了呼吸。


雷声越来越大。仿佛古时敌对国所派出的远征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步步逼近。你可以听见他们正使得大地颤动。此刻坐在我身边的邻国君主焦躁不安。

闪电!隐约的闪电,在白昼下忽然闪现。使白昼更白,使狂风更狂。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当我看到一条如蛇样的闪电从眼前闪过,我欣喜若狂。它转瞬即逝,忽而照亮天空。仿佛烟花。


雨还没到,再等等。他们说。

他们说这一定是场酣畅淋漓的瓢泼大雨,伴着巨大的雷鸣。那时战争真正开始。


苍穹被云扰。

麻雀四散舞风。

幕后闪电张牙舞爪。

零星的雨拍打到了脸上。

开始了。


雷声是我最爱的声音之一。它不会让我恐惧而是让我敬畏。就像那些害怕雷声的人无法理解我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害怕雷声。每当开始打雷,只要在家,便会三步并作两步马上打开窗,然后把全部来自其他机器的声源都关掉。

这是最美妙的时刻之一,自然的喧闹永远好过人类的喧闹。没有人会说这自然之声是不和谐的,而和谐的声音哪怕再大也是使人安宁的。

你听,这自然的声音何其震撼,何其威严。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用最大的力气在诉说它尚且健康,尚在喘息。我渴望听到它的声音,仿佛他诉说的对象就是我一样:

你放心。我还安稳健在。

雷声啊,这是我所抓得住的离我最近的自然。


这是8月盛夏。现在我感到冷了。冷的沁透人心。这沁凉仿佛可以把我卷起,带我飞出这正方阳窗,幻化于雷雨之间。

那只鸟又回到了屋顶斜坡,看来它喜欢这场雨。

雷电云团走了,它正赶着赴下一场盛宴。一架飞机从刚刚闪电的区域越飞越高,天空泛白。

但雨还在继续,持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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