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两集我还未深刻体会到严党之流是多么的贪得无厌和泯灭良知,那么到了第三集,我体会到了。
同样,之前我还未了解到嘉靖身为帝王,却对朝臣的上疏置若罔闻,凡是都推给内阁,一昧修仙和揣摩驭臣之术,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到了第三集,我也了解了。
以及,过去我看了那么多宫廷剧,党派之争不是没见识过,但其中的残酷、微妙,我也是从《大明王朝》第三集中开始慢慢感受到。
因此,这一集,我想重点从以下几方面来谈谈自己的感想。
1.裕王府内祖孙相见 严世蕃回批胡宗宪奏疏
第二集结尾,已经说到严嵩想要趁嘉靖去裕王府见小皇孙时,当面上报胡宗宪奏疏。第三集,自然而然得从裕王府准备迎圣驾开始说起。
身在帝王之家也是悲哀,爷爷来看看自己的孙子,这本是平常之喜庆之事,但裕王府上上下下无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已不是什么天伦之乐了,就是君臣之礼啊!
王府上下为了礼仪周到,想给皇孙带上皇冠见皇上,但没有人能做到,只有等待冯大伴归来。对,就是我们的冯保冯大太监,可见,他是听进去了吕芳的话,夹着尾巴在裕王府好好伺候小皇孙。虽然裕王对他还是很不信任,但是没关系,我们的小皇孙已经非常喜欢他和信任他了呢,来日方长嘛!
嘉靖到来后,整个王府更加谨小慎微,这画面,看得我真是脚趾头都抓紧了,父与子,终归还是君与臣。嘉靖见了我们未来的万历,内敛的高兴也隐藏不了眉眼里满含的笑意。帝王表达自己喜悦之情的一个办法便是“赏”,王妃有功,给她父亲封侯,今年丝绸有多,再赏十万匹丝绸。等等,改稻为桑都还未开展起来,丝绸的影儿都还未见着,皇上就觉得今年丝绸有多,而且一出手就是十万匹,吓得屏幕前的我差点被口水噎着。之前御前财政会议上,张居正说“寅吃卯粮”,带头者不正是嘉靖吗?
我们再看吕芳是如何告诉嘉靖胡宗宪上疏一事。
“皇上,今儿您来见小皇孙,如此喜事,我再告诉您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喜上加喜。”
“什么事啊?”
“江南织造总局一次就和西洋人谈好了五十万丝绸的生意呢!原本在大明卖六两一匹的丝绸,在西洋可卖到十五两一匹,总共能赚四百五十万两。”
嘉靖那个高兴啊,修仙又有钱了,但转念又问:“浙江的产丝能跟上吗?”
吕芳这时顺势扯出奏疏一事。不得不感慨,这说话的艺术实在是高啊,这奏疏一事可是皇上您自己顺势引出来的呢,吕芳可只说了令人开心的事啊!
嘉靖也是够阴的,严嵩之前的设想在嘉靖一句“困难的事就交给内阁去处理吧”之下毁灭。或许嘉靖认为好与坏,自己都没有做过任何决策,错了,史书上也不会记载自己的过失,但作为观众,却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切的责任,归根结底,嘉靖难辞其咎。
那么,胡宗宪的奏疏是怎么回批的呢。我们的小阁老严世蕃出面了,让浙江的严党手下们放手去做,不用管胡宗宪,借用端午汛期这个机会,搞点事情出来(后面我们会讲到这是多么的卑鄙无耻),同时,回奏疏也得让胡宗宪明白,他是严嵩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天上只有一片云,那片云就是严家。
2.胡宗宪、谭纶议事
虽然这一段只是两个人的对话,但十分精彩,并且让观众在心中对“为官三思”再次定义。
奏疏批回了,谭纶又来了,他带来消息说:“上面对你有看法了,你想知道吗?”谭纶的意思是说,严嵩父子不信任你没了,你快到我们裕王这边来。结果,胡宗宪非常硬气的说“不想知道”,还讽刺了谭纶,一点长进没有,真不知道裕王为什么这么器重他。
谭纶不解,接下来,胡宗宪说的话,值得我原封不动的打出来:
“朝野都知道,我是严阁老提携的人,千秋万代以后史书上,我胡宗宪还会是严阁老的人,可你谭纶,还有朝里那些清流,为什么还会看重我,就是因为我胡某,在大事上从来不误国,下不误民。我的老家给我竖了三个牌坊,我都五十多了,活到七十也就再熬个十几年,我不会让老家人把我的牌坊拆了。你们都自以为知人,自以为知势,可是有几个人真知人知势的。
就说眼下改稻为桑这个国策,引起的大势吧,那么多人想利用这个机会兼并田地,浙江立刻就会有将近一半的人没了田地,那么多没田地的百姓,聚在这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年,再后年必反。到时候外有倭寇,内有反民,第一个罪人就是我胡宗宪。千秋万代,我的罪名就会钉死在浙江,你来与不来,我都不会让他们这样干。无论是想劝我,还是想帮我,都只有一个后果,把大局给搅了。若你不来,我还可向严格老进言,也可以向皇上上疏说明事由,可以慢慢做,比方把今年就要将一半的稻田改种桑田的方案,分成三年做完。事缓则圆,大势尚有转圜的余地,但因为你谭纶的到来,从上到下都把我胡宗宪看成是党争之人。”
记得在第二集里,吕芳教冯保,为官三思,要懂得思危、思退、思变。在这一集里,又提到了为官三思,而胡宗宪所谓的三思是要审时度势,是要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气度,是要有不误国误民的良知。其实吕芳说的也没错,只是相比胡宗宪,格局就显得太小。一个宫里的掌印太监,他的眼里大多是他的主子皇上和自己的荣华富贵,而身为浙江总督,胡宗宪想得是一方百姓,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从胡宗宪的话中,再反观严党以及清流派之人,实在是觉得有些狭隘了。总是高谈阔论,但却忘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人是有灵魂的。胡宗宪说的好,若清流党派真的那么“清流”,为了浙江百姓,改稻为桑这项政策根本就不会流入到浙江,在朝中就会被拦下,只不过,人各为己罢了。张居正看起来那么好,在后来还不是和冯保勾结。党派之争的残酷,最终受害的还不是平民百姓,一个大明朝,到处都是聪明人,最后却是那番境地,和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分不开,有力气不往一处使。
最后,胡宗宪让谭纶去了戚继光那边,官府乱了,官军不能再乱。
3.毁堤淹田,人祸酿成天灾
剧中旁白:农谚云:“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可明嘉靖四十年,新安江,端午讯的暴雨却日夜下了三天,这给严党在浙江的官员和江南织造局带来了机会,亏他们敢想敢做,借改稻为桑推行国策之名,行贱卖兼并沿岸百姓土地之灾,竟然一连炸开了九个县的闸口毁堤淹田。一场由人祸酿成的天灾,正向新安江沿岸的百姓逼来。
前面所说,严世蕃让浙江的严党把握端午汛期的机会,就是让他们毁堤淹田,丧尽天良。
当然,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得找一个背锅的人来做。
先是官商勾结,改稻为桑的田得有人来买啊,于是首富沈一石出场了。这位有着三千架织机、几万亩桑田,还有上百家的绸缎行,茶叶行的人,可自个却喝白水吃斋。这形象,可见真正的有钱人都很低调啊!这个沈一石也是打着贱买灾田的主意,首富之所以成为首富,那还得有赚钱渠道啊,不牵连到政治当中,说不定他沈一石也挣不了那么多钱,当然了,至于他交出了多少贡,那也是不言而喻,观众心知肚明的事。
买田的人有了,那么,毁堤淹田的人该找谁呢?
那位第二集带官兵毁百姓秧苗的杭州知府,马宁远,又该他倒霉了。可能官衔不够大,这些罪过的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从剧情来看,胡宗宪对马宁远有知遇之恩,马宁远是胡宗宪的人,他也是听胡宗宪的话的,可是,也止不住杨金水等人对他的忽悠啊。
马宁远一脸懵逼:“让瞒着胡部堂去做这事,是阁老打的招呼,他们不信任胡部堂了?”
“也不是不信任,那个谭纶在部堂身边,瞒着部堂是为了瞒着上面那些人嘛!”
“那还是不信任噻。”
杨金水出面了:“你听部堂的,部堂听阁老和小阁老的,这不就结了,肯干事认上司,这是你的长处,可是肯干事不是指一指就拜一拜,你认胡部堂、胡部堂认阁老,那你按阁老的意思来办还会有错吗?”到处都是坑,套路满满,情形也非常的复杂。但在这种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甚至看不清形势的时候,更要认清自己的心,不可做时代的罪人,干伤天害民之事。马宁远也挺悲剧的,他是忠于胡部堂的,他大概以为自己是为部堂解决了一些难题,就算自己成为千古罪人也无妨,他也是想着告诉胡部堂的,送两颗山参就是暗示。然而命运、形势以及自己的见识都不由人,九个县的闸口终究还是被炸开了。洪水奔涌而至,有如我对厚颜无耻的严党之徒的厌恶之情倾泻而出。
灾难出现了,那么总得有人去收拾这个大窟窿吧。大雨中,胡宗宪来到溃烂的坝口,戚继光带领的众将士正在推沙包,以此挡住洪水。暴雨里,士兵们按命令结成人墙,再推沙包,一声令下,一齐跳下水中。他们之中也许会有人死于这场抗洪之战中,让人联想起现实生活中,每一次抗洪、抗震、抗疫等等险情中,有那么多的战士牺牲,他们的英勇无畏让人肃然起敬。现实中,因为有战士们的战斗,我们战胜了一次次的灾难,剧中也一样,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分洪成功,最终只淹了淳安一个县和建地半个县。
结尾,马宁远带着脱下的官袍来向胡宗宪认罪,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还是做了。胡宗宪批评的很到位:“自作聪明,什么阁老、什么裕王,你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吗?”
马宁远这个人呢,也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自以为卷入了什么党派之争,实际上只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一杭州知府就好好做自己的知府,尽自己的职责,官小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做到心中明亮,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偏偏要去当这个罪人,可悲可叹!
至于分洪破坏了严党的计划,他们又会如何处理,胡宗宪这边又会有什么新的动向,请等待第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