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窗外,寒风萧瑟,云雾迷蒙,夜幕已然降临,昏暗的路灯下,路上的车子、行人如稀罕物一般,逐渐变得稀少,无论是上班族还是摆摊挣外快的生意人,在寒冬的催促和内心的呼唤下,纷纷朝向家的港湾驶去,晚上八点钟,即便是最繁华的镇中心业已被冷落。这是北方某小镇的真实写照。
透着窗户纸,不时传来孩子的打闹声、长辈的谈话声、火锅的滚烫声,鳞次栉比,交相辉映,一家人其乐融融,将冬的寒冷暂时忘却,享受着人间烟火的美好和久别重聚的欢乐时光,这是朋友圈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同样也是我的故事。
02
又是一个冷的痛彻心扉的夜晚。接电、放底料、加水,一平米左右的长方形玻璃桌早已被摆满各式蔬菜的盘子霸占,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锅放闸。没有火锅店的食料条件,自制的农家乐式火锅别有风趣。在冬季的北方的农村,白菜首当其冲,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储备白菜过冬,庄户人的饭桌上自然少不了白菜的身影,然后是萝卜、山药、土豆、菠菜、豆芽,就像小品《打工奇遇》里的群英荟萃一般热闹。可今天的主角并不是吃火锅,而是成为我们口中餐的蔬菜背后的故事。
03
我是一个有跑步锻炼习惯的人,在外奔波两年,接近年关回老家探亲,早早的想要和大自然亲密接触,这是我每天的必修课,雷打不动。冬季的田野虽不像夏天时一样绿油油、万物争艳,但我这个农家走出去的孩子对家乡的土地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情。
不过,今年冬天的田野里有些异乎寻常,几百亩土地里,一排排的大白菜在地里被码的整整齐齐,上面用黑色塑料膜盖上,两侧裸漏在阳光下,走近一看,白菜的表面已经开始腐烂,想是堆积了很久。不经意间,脑海里略过一丝哀愁。多好的蔬菜,烂了可惜!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习惯了集体生活的我,不得不承认有些疏离了社会,食人间烟火,却远离了社会的人间百味。晚上,我无聊地翻看着无聊的新闻,各种奇闻、娱乐、八卦、职场……充斥着我的脑海。
不经意间,一则图片新闻吸引了我的眼球,背景图不正是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大白菜吗?于是,我手指一动,迅速点开这则新闻,几张图片的配文显示的是庄户人进城卖白菜的新闻,今年的菜市行情与去年相比来了个360度大转弯,为了能卖个好点的价格,其实也就是几分钱的买卖,他们要通宵达旦地剥白菜心,因为白菜心的价格要比一整棵白菜贵一两分钱。
在这寒冷的冬季,菜农们遭遇了价格寒冬,却仍然在为生计奔波。
生活本就是生活,它不会因为一味的怨天尤人而做出让步,我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勇敢地生活下去,直至用生活打败一切的不如意,我想这才是生活的意义所在吧!
04
田间地头,尽是忙碌的庄户人,放眼远眺,画面温馨。有的在种地,看,不远处一位农人的腰弯成了45度,整个人呈钝角状,手拿锄头,正在默默地锄地;有的在给白菜去皮,放久了的白菜,外表皮有些腐烂,露出新鲜的内饰才能卖出去;有的在把白菜装车,价格不好,总还要卖的,不然烂在地里血本无归。
我一如既往的跑步锻炼,每天和劳作的庄户人擦肩而过,不曾有过交流闲侃,直至内心的呐喊始终不停歇。
一个阳光正好的晌午,我迈开脚步,再次回归希望的田野,劳作的人们依然辛勤。不远处,一个老大叔正在自家田头吃着简单的午餐,约莫五十岁的样子,走近一看,他的双手硬的像纸板,有些地方已经皲裂,贴着的胶带格外显眼,额头上早已被打上了挥之不去的烙印。
我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他热情地招呼我,我们席地而坐,在田间地头,边吃边谈。此情此景,十几年前,似曾相识。
谈到今年的菜市行情时,大叔不自觉地点了一支烟,连续抽了几口,吐出的烟圈随着丝丝寒风的吹拂,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老大叔家种了三亩多地,全种了白菜,从耕地、施肥、拉沟、种植到除草、浇水等后期管理,近三个月的生长期,他每天都得长在地里,总盼有个好收成。
“这白菜最怕着虫,着了虫,收成也就甭指望了,看,隔壁那家的白菜就着了虫,正愁销路呢!今年把菜全卖完,连本都保不了,但咱还得干不是,因为咱是向地讨生活的人。”说完,他掐灭烟头,扛起锄头,走进地里。
05
价格寒冬的背后是市场供求关系的变化,当然也有其他因素的影响,只希望价格寒冬能够早点过去,让奋斗的庄户人生活多点希望。
生活本不易,它给我们以希望,却又不时给我们以打击,靠土地讨生活的庄户人不易,城市里那些每天上下班都要挤公交、挤地铁的奋斗一族和庄户人又有啥区别,只是甘于付出、敢于奋斗的人总有梦想,有梦想就会有希望,充满希望才会有明天!
06
晚上,依然是火锅伺候,只是,当我将蔬菜放进火锅时,白天的闲谈画面和老大叔的身影始终萦绕。
这个冬天格外冷,冷过之后,想必春天不会远了吧!
2018.01.02
怀左同学训练营第三期第一次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