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朱令50岁了!
2023年11月25日的一天,当著名媒体《凤凰WEEKLY》在全网发布了一篇名为《朱令,人生五十》的文章时,
大家才知道和恍然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那个曾经因为清华铊中毒案,凶手至今因为各种原因不知道是没找到还是不便公开而仍然饱受毒素摧残的清华才女朱令,竟然也已经到了年过半百的年纪。
五十岁,在我们中国传统来说,是知天命的年龄。
按照我国的一些规定,一些灵活就业的女性,到了50岁时,更是可以领取社保,进而退休了。
可是朱令呢,那个天资聪颖,原本多才多艺,有着大好前途的明媚女子朱令,却因为大学时的2次不明原因的铊中毒,
以至于到了如今,变成了一个智商至今只有六七岁、终身残疾、嗓子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大小便也无法自理,全靠家人和护工照顾的“废”人。
而更令人心疼的是,因为被铊侵害,这些年里,朱令的身体受尽了折磨,因为无法站立,她的腿部已经萎缩到胳膊般粗细,
她的身体变得肥胖不说,她还先后患上了糖尿病,肺部肿瘤。
直到最近,因为脑部又发现脑瘤,脑瘤引起的发作导致朱令颅压过高,瞳孔放大,高烧至39度和重度昏迷,她的家人和医生都说,已经做好了她会随时离去的准备。
很多人知道朱令,甚至是她最近活着的痛苦境况时,都说像她这样,不如早点走了算了。
毕竟,像她这样长期依赖他人生活,身体又受尽各种折磨,她的父母都年事已高,可能早点离世对她或父母来说,或许还是个解脱。
但也有一些人来说,朱令不能死,一来投毒的真凶至今没有抓到,二来如果她死了,那以后朱令案还有追寻和查找的意义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像朱令一家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遇到这种事情都无法找到真凶,那么其它的普通人呢,是不是就更没办法?
那我们就来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在病床上和依赖呼吸机苦苦挣扎求生的朱令,到底还有没有存活的必要和意义。
02
说到朱令,那还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朱令是北京人,1973年出生的她,出生于北京一个非常传统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
朱令的父亲叫吴承之,上海人,生于1940年。1959年吴承之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地球物理系,退休前他是国家地震局高级工程师。
朱令的母亲呢,她的履历相比朱令的父亲也丝毫不逊色。朱令的母亲朱明新,退休前是中国远洋公司的工程师。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从小朱令不仅遗传了父母亲的聪明才智,学习才艺样样出类拔萃,就连她的姐姐吴今,也是精通芭蕾舞和钢琴,长大后以优异成绩考入北京大学的知名才女。
令人遗憾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称羡的家庭,拥有一双人人羡慕的优秀女儿的朱令父母,人到中年时,他们的2个女儿却都遇上了重大不幸。
先说朱令的姐姐吴今。1989年,各方面非常优异的吴今在北京大学生物系读书时,因为参加一次学校组织的野外春游,竟然意外失踪,尸体却在三天后的一处悬崖下找到。
朱令的姐姐吴今,因为找到时她身上的衣服既干净又整齐,这让她的家人一度怀疑她并不是意外死亡,有可能是被人蓄意推下悬崖致死。
但可惜的是,那个年代侦察工具并不先进,再加上没有证据等原因,吴今的死至今也只能不了了之。
姐姐吴今死后,朱令的父母悲痛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他们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自然是看护得更紧了。
他们总是叮嘱朱令,在学校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和人有矛盾时凡事以忍为上,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吴承之和朱明新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千防万防时,他们仅剩的人生寄托朱令,也会遇到被人恶意下毒,最后终身残疾。
事情还要说到1994年。从那一年的11月24日起,正在清华大学化学系上学的朱令,身体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症状。
她先是肚子疼,吃不下饭。接着到了这一年的12月5日,朱令开始胃不舒服,12月8日起,朱令开始大把大把掉头发。
并且很快,她的一头靓丽的秀发,就在几天之内全部掉光,以至于那几天醉心学习的朱令,在清华校园时不得不戴上棒球帽来遮掩。
12月23日,身体非常不舒服的朱令,在家人的陪伴下来到了北京市同仁医院消化内科检查。在这里住院一个月后,朱令的身体不适开始大大缓解,她还长出了新的头发。于是,1995年的1月23日,朱令出院了。
就在朱令自己,她的父母也以为她的“病”好了之时,1995年的3月6日,在学校求学的朱令突然又发现自己的腿疼得非常厉害不说,她还时有眩晕的感觉,这一次,朱令的父母就把她送到北医三院治疗。
在北医三院,朱令的病让医生觉得很奇怪,查来查去,医生也没查出朱令生病的原因。
于是1995年的3月9日,朱令的父母又把她带到了协和医院的神经内科专家门诊,由李舜伟教授接诊。
李舜伟教授认真查过朱令的情况后,发现她身体的很多症状,很像60年代清华大学一例铊盐中毒病例。
但可惜的是,由于朱令说自己没有接触过铊盐,再加上协和医院又没有检测铊中毒的设备,所以当时李舜伟教授并没有给朱令做铊中毒检测。
就在所有人对朱令的病因感到莫名时,令人担忧的是,朱令的病情却又突然加重了,而且发展得非常快。
1993年3月15日,在协和医院住院的朱令突然出现了中枢性呼吸衰竭,为了救朱令,协和医院给她采取了气管切开做治疗。
1993年3月24日,朱令的情况更不好了。不得已之下,协和医院又对朱令采取了血浆置换疗法。
这次,协和医院一共前后8次对朱令进行了每次高达1000毫升的换血,这相当于把一个人的血换了8次以上。
这是怎样的大手术!
8次换血,虽然让朱令保住了性命,却也让她患上了丙肝。
1995年3月26日,朱令的身体每况愈下,眼见就要性命不保。不得已之下,朱令被送进了协和医院的重症监护室(ICU),变成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1995年3月28日起,朱令开始陷入长达5个月的昏迷,一直到8月31日才醒。
在协和医院住院抢救的期间,为了救朱令,也查出她生病的原因,协和医院在给朱令治疗的同时还对朱令进行了多项检测,包括艾滋病病毒HIV、脊髓穿插、核磁共振、免疫系统、化学物质中毒,抗核原体体……等,但可惜的是,就是查不出朱令患了什么病。
朱令患病期间,最担心着急焦虑的,自然就是朱令的父亲吴承之和母亲朱明新了。
那些天,老俩口轮流守在医院,每天都提心吊胆,祈祷上天不要带走他们人生最后的希望,唯一的女儿朱令。
那段时间,光在协和的治疗费,朱令父母就花了50多万元,那还是1995年的50多万。
但朱令的父母并不在乎,已经失去一个女儿的他们,再也承受不住失去朱令的打击了。
03
朱令生病昏迷期间,朱家的一些亲友,包括朱令的同学校友得知情况后,也在纷纷想办法帮助他们。
幸运的是,朱令不知道病因昏迷的情况被朱令的高中同学,北京大学力学系92级学生贝志城知道后,关心朱令的他和一位名叫蔡全清的同学一起,把朱令的找不出原因的生病表现,翻译成英文后,发到了网上,用互联网向全世界救助。
后来,贝志城收到了来自全世界18个国家多达1635封回信,而且其中三分之一的回信都告诉贝志城,朱令的病看起来像是典型的铊中毒。
很快,贝志城把全世界医生发来的朱令疑是铊中毒的电子邮件拿给了协和医院朱令的主治医生和朱令的父母看。
最后,朱令的父亲吴承之想办法联系上了北京职业病卫生防治所的陈震阳教授,把取得的朱令的尿液、血液、指甲、头发和脑瘠液一起,于1995年4月28日拿到了北京职业病卫生防治所进行检验。
当天,朱令的检验报告就出来,上面显示,朱令有2次铊中毒,而且第二次中毒后,她体内的铊含量远远超出了致人于死地的含量。
北京职业病卫生防治所的陈震阳教授还告诉朱令父母,这样的在剂量铊,让他怀疑有人是故意要害朱令,才会给她投毒。
根据贝志城来自世界各地医生的建议和陈震阳教授的化验结果,这下昏迷多日的朱令终于用上了铊的对症解药普鲁士蓝。而且在朱令服药当天,她血液中的铊离子浓度就开始下降,一直到一个月以后(也有说10天后),朱令体内的铊终于被完全排出。
朱令体内的铊毒终于解了!
但可惜的是,朱令确诊和对症用药还是太晚了。要知道铊是一种剧毒元素,而朱令两次被投铊,第二次还是远超致死的剂量,导致这时候的朱令,因为铊离子在体内滞留的时间太长,不仅严重损伤了神经系统,让她的视觉几乎完全丧失,也让她的肝功能受到严重损伤。
在朱令昏迷期间,朱令的父母除了到处求人寻找朱令的治疗办法,也一直在寻找一个真相,那就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剂量的稀有金属铊,进入朱令的体内。
1995年4月28日,当朱令被确诊为铊中毒后,朱令父母立刻向清华大学提出报案请求。
但直到1995年5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才开始正式立案调查朱令在清华大学求学时发生的铊中毒一事。
有人说,真相来自于不断的追求,追寻真相不仅需要认真仔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和犯罪嫌疑人抢时间。
但可惜的是,北京市公交局立案还是太晚了,因为在朱令确诊为铊中毒后的五一放假期间,朱令在清华大学的宿舍竟然发生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案件,整个宿舍,只有朱令的洗漱用品被盗了。
很明显,这是犯罪嫌疑人甚至是罪犯在故意毁灭证据。
当时清华大学对铊的使用管理非常严格,再加上清华大学的女生宿舍也不是一般人就能进,这时候北京警方推测,朱令铊中毒一案的犯罪嫌疑人就生活在朱令的身边,最后甚至锁定了这个人就是朱令同宿舍的女同学孙维。
据了解,孙维和朱令是清华大学化学系的同学,好朋友。但孙维和朱令表面上是好同学,好朋友,私底下有没有可能有小矛盾就不得而知了。
当北京警方锁定嫌疑人为孙维后,朱令的父母曾经一度很高兴,以为女儿的中毒案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想要取得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难。
1995年,北京警方告诉朱令的父母,离“真相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到了1996年,清华大学派出所所长又告诉朱令的父母,嫌疑人上面有关系,要上面批准后,才能对他采取行动;然而到了1996年2月,北京公安局的领导们又告诉朱令的父母,侦破案件的难度非常大。
就这样,一直到2023年11月23日,朱令已经50岁了,29年前的朱令铊中毒案的凶手还是没有公布。
04
我们来看看,29年来,被人无辜投毒的朱令及其父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先不说因为解毒太晚,原本天资聪颖,多才多艺的朱令后来变成了一个终身无法行走,嗓子也无法说话,就连智力也退化到了孩童的人。
而朱令的父母呢,已经承受过一次丧女之痛的他们,也因为朱令遇到的意外,从原本人人称羡的高级知识分子,变成了既要操心女儿铊中毒案凶手,又要想办法照顾好朱令,最大可能去维护朱令生命的一对普通又脆弱的父母。
更何况,29年过去,朱令的父亲吴承之和母亲朱明新,现在也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风烛残年老人了。
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还能庇护朱令多久。
最近的10年,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在疗养院度过的。每天,朱令父母的生活都只能围绕着朱令展开。
每天早上7点起,朱令的父母就要开始帮她咳痰、小便,这些做完后,他们便会煮饭喂饭给朱令吃。
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当医生建议朱令最好不要吃饭菜,改用营养液维持生命时,
朱令的父母为了让女儿活得更有质量一些,他们每天会把做好的饭菜打成糊状,再一勺一勺地喂她。
更不用说这些年躺在床上的朱令,还曾先后患上糖尿病、肺部肿瘤,最后几年每年都经历一次肺部感染,每次都被下达病危,直到今年最近的一次生日,她甚至被发现患了脑瘤,高烧昏迷到被医生认定随时都可能结束生命。
相比朱令和她父母的悲惨,那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孙维呢,她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1997年4月,在正式立案两年之后,北京警方才对朱令案的犯罪嫌疑人孙维采取了第一次突审。然而在1997年的4月2日,孙维被当作朱令案的犯罪嫌疑人被北京公安局14处带走,并连续侦读审问8个小时后,就被家人接回家了。
到了1998年8月25日,公安机关更是以“超过法定期限”为由解除了孙维作为嫌疑犯所受的强制措施不说,还宣布朱令案结案。
但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公安机关对朱令案已经结案一事根本没有告诉朱令的家人,他们不仅一直对朱令父亲说案子“正在调查中”,导致朱令父亲要到了2008年申请案子信息公开时,才知道1998年案子就已经结办了。
这是怎样的荒唐和荒谬!
难怪朱令案被公开后,当越来越多的人得知犯罪嫌疑人孙维的家庭背景之强大时,会怀疑里面有内幕甚至有别的不法交易。
特别是后来的孙维不仅被解除了嫌疑,经过交涉还得到了清华大学的毕业证书,甚至在后来还通过改名孙释颜出国时,就更令人气愤了。
先不说案子有没有查清楚,既没有给受害人朱令及一家人有个交待,也没有公开说为什么给孙维解除嫌疑。
而一个受到如此多关注的大案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这让其它平民百姓怎么不担心自己和孩子的人生安全?
毕竟,连朱令一家这样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渥的家庭都无法将伤害自己的罪犯绳之以网,那如果普通老百姓遇到冤屈,又上哪说理去呢。
而这,也正是直到现在,朱令一家还得到很多不知名网友无私捐钱捐物帮助的最大原因。
对于网友们来说,帮助朱令,在另一个层面来说,就等于是帮助自己。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和家人会不会遇到朱令一家这样不合理又不公平的待遇。
而且如果不是投毒案,原本像朱令这样的清华高材生,肯定是有着不错的前途的。先不说她本来就多才多艺,古琴钢曲游泳样样擅长,就在出事前,朱令就已经准备去德国留学了。
这样的朱令,难道不会比那个一直躲躲藏藏、改名苟且偷生的孙维强吗?
很多人说,像朱令这样没有质量的活着,全身都仅靠呼吸机维持着没有尊严的生命,还不如死了算了。
确实,朱令的父亲吴承之是有说过,像女儿现在这样颅压过高、瞳孔放大、高烧又重度昏迷的状况,他们确实做好了她会随时离开的准备。
但对于朱令的父亲吴承之和母亲朱明新来说,这29年来,陪伴朱令、照顾朱令,甚至是守护朱令更是成了他们的日常,既是他们的生命之重,也是让他们愿意存活人世间的唯一意义。
而对于更多承受过和朱令一样冤屈的人们来说,朱令的活着,本身就是最好的人证。
她的存在会提醒那些自私成性,同时也用极端手端去伤害别人,造成他人一生被毁的恶人,不要太过得意,毕竟天理昭昭,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样看,朱令的活着,何尝不具有非常大的意义?
当然,对于很多已经没有存活想法的重病患者或植物人,强行让他们活着,确实有点像不太尊重他们的意愿。
但朱令不同,朱令的父母也不一样。朱令并没有表达出自己不想再活下去的想法,朱令父母也从没有嫌弃过朱令的存在。
从这一点看,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朱令,到底该不该活着,配不配活着,就不需要他人质疑了。
毕竟,要不要朱令活着,这事不由外人说了算。
就像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虽然至今没有人站出来认领自己就是朱令一案的凶手,但真实的凶手是谁,大家心里却早有定论。
毕竟,良心和公平,一直都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