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方方有一部中篇小说《花满月》,主人公花满月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母亲花太太爱搓麻将,花满月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被佣人抱着,跟着花太太在麻将馆混日子,在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中长大,花满月顺理成章地迷上了麻将。
花满月迷麻将,迷得无药可救。家人后来强制她戒麻,把她锁在房内,她以死相胁,后来就和家人讨价还价,说好打满100圈就再也不打麻将了。
为了打满100圈麻将,她错过了与家人逃去台湾的机会。不得已嫁给以前的佣人,晚上躲在阁楼中一人扮四个脚搓麻,靠一副麻将把贫穷落泊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晚年遭儿子唾弃,台湾的后人回大陆找到她,准备接她去台湾。为了把那没打完的28圈麻将打完,她最后死在了麻将桌上,花满月的悲剧人生令人匪夷所思。
花满月的误入歧途是因为歧途的诱惑来得太早!可以说,从她被母亲带到麻将馆的那一刻,她的悲剧就注定了。
02
梁实秋,自小家教甚严,一心读书,不知麻将是什么东西。一次从别人的闲谈中得知,斗胆向父亲问起麻将的玩法,父亲厉声说:“想打麻将吗?到八大胡同去! ”吓得他再不敢提“麻将”二字。北京的八大胡同是烟花柳巷的代名词,梁实秋的心里也就留下了打麻将是十恶的坏印象。
后来抗战时,家里来了客人,三缺一硬要他顶个脚,碍于情面,打了一夜,苦不堪言。他说“这一夜打下来,天旋地转,我只剩得奄奄一息,誓言以后在任何情形之下,再也不要做这种成仁取义的事了。”
同样是打麻将,梁实秋苦不堪言,花满月难以自拔。那是因为梁实秋从小接触的是书,读书的乐趣大到麻将的诱惑挤不进来。而花满月的人生刚刚开始,麻将的滋味就占据了所有的地盘,以后其他的滋味就都塞不进来了,再也没有一种滋味可以超过麻将的滋味,包括儿子的出生。
可见,生活中的先入为主是多么的重要!她先接触的是足够浓烈的黑暗,阳光就照不进来;他先接触的是生活积极的一面,消极就挤不进去。
03
当然只要不是像花满月那样痴迷,爱打麻将也不见得就是误入歧途。偶尔玩玩算是消遣,频率一多就是不良嗜好了。不良嗜好一旦养成了,糊涂的人一味沉浸其中,就会忽略生活的其它风光;清醒的人不断地与它斗争,也是件需要毅力的事情。
胡适先生也喜欢打麻将,在美国留学时曾有一段时间打牌次数多了些,他还在日记中自责道:“胡适之胡适之呀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先前订下的学习计划你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王尔德说:“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我们很多人都很难做到五毒不侵,做到五毒不侵的人,大都是因为他根本不去染上五毒。小到生活习惯也是如此,努力养成一个好习惯比改变一个坏习惯要容易得多;趁早培养孩子喜欢读书的习惯也比纠正孩子不喜欢读书的习惯要容易得多。
对于梁启超先生而言,“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记读书。”梁启超先生还有读书的兴趣可以与打牌的兴趣相抗衡;而对于花满月而言,我想恐怕只有鸦片可以让她戒除麻将了。
而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你与其费力用好习惯来纠正不良习惯,还不如直接隔绝坏习惯,所以迷途知返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