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身边故事——选择远大于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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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有个朋友,很熟的那种,平时经常吃饭喝酒,聊他的前半生,聊他人生的关键几步的抉择,唏嘘不已……

      他是2000年最后一批国家包分配的大学生,出身农村,父亲是老大,下面姐妹四五个,父母早亡,长兄如父,他父亲拉扯下面兄弟姐妹长大成人、成家立业,而自己眼看也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仍然孤身一人,后来在花了一大笔钱的情况下,娶了小二十岁朋友的妈妈,后来有了朋友和他妹妹,我这朋友天生聪慧,学习成绩很好,生活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转眼,朋友考上了大学,成了他们村唯一的重点大学的大学生,父母那是一个高兴,家里喜宴宾客的酒席都摆了好几桌……,朋友在大学毕业之前,生活平淡但还算顺遂,毕业后,他成绩优异,在那个大学尚未扩招,大学生凤毛菱角的年代,他被留校任教,从辅导员开始做起,工资不高,但大学老师的生活和社会地位,在当时也算春风得意,特别是他逢年过节回村里,别人的夸赞和羡慕之情,让他和他的家人无比高兴,如果日子这么过下去,那也还算顺风顺水,但,在他大学执教两年后,他那年迈的父亲此时已六十岁,年轻时的不惜体力的劳作,换来了身体的不支,在一次咳出血的咳嗽后,意识到了病情的严重,医院检查出来,肺癌晚期,急需住院,而家里的积蓄坚持不了几个月,农村普通家庭,遇到这种绝症束手无策,我这朋友,在大学里事业也刚有了起色,开始筹备考研究生,后面读博,再后面成为大学老师、教授,如果父亲不病,这是他的职业规划,可这个时候,生活给他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由于大学辅导员的工资并不是太高,这两年下来,并未攒下什么钱,父亲这一病,马上拙寸见肘,看着父亲一天天病情的加重,巨额的医药费,他犯难了,家里母亲一个农村妇女,妹妹尚未成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如今只有辞职去找工作,在痛苦地纠结了几个晚上后,他去找学校的领导提辞职,当时学院里的领导很器重他,极力挽留,但他的这个难题,只能他来解答……,最终,为了父亲和家人,他离开了心爱的大学校园,然后,只身一人,来到上海打拼,学的是设计,在那几年房地产开始逐渐走热的年代,工作并不难找,待遇也比学校高很多,但承重的经济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什么工资高他干什么,生活逼着他往前跑,职业规划这种东西,他来不及思考,他要做的就是每个月按时把钱打回去……。

      其实,在大学任教的时候,他一直跟一个大学女同学保持着联系,他也曾憧憬着美好的爱情,但生活的重担压下来,他怕连累自己心爱的人,男生的自尊有迫使他不愿跟女生说明他现在的困难,他选择了放手,来到上海,他像一头牛一样,拉着生活这架马车……

      在挣扎了一年半左右,父亲还是走了……,留给他的是一贫如洗的家和一屁股债,家里还有母亲、妹妹,妹妹还要读书,生活没时间让他喘息,他只能向前奔跑,年纪也一天天大起来,到了结婚的年纪,鉴于父亲这晚结婚的教训,他不敢拖,家里条件也不好,自卑、压力和妥协,最终他选择了一个商场营业员的妻子,结婚生娃后,全职在家带孩子了,上海生活成本高,他也请不起保姆,租住的房子,母亲来带孩子都不方便……,

      而他再回头时,当时一起留校的同学,现在已经评副教授了,带着研究生到处做项目,别墅都买上了,而自己频繁的跳槽,现在依然混在一个小公司,唯一增加的是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之前对自己颇有好感的女同学,已经是两家公司的老总了,而自己身材却从倒三角变成了正三角,自己老婆也只能在家看孩子;这几年总被生活逼着走,上海的房子自然也是买不起的,人到中年不如狗,想想自己的过往,如果大学里坚持留下来……,如果选择跟女同学在一起……,退一万步说,如果前几年选择在上海把房买了……哎,人生很长又很短,关键的就那么几步,每一步都事关人生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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