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的树木连成一片留下宜人的荫凉,刺眼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印在脚下的曲径上。轻风,吹来,拂过有些燥热的天空同时也抚摸着我的脸更激起了我脑海中记忆的涟漪。
又来到了母校,走在这条曾经无比熟悉的小道上,心里感慨万千,他时又重逢,物是人已非。在这里生活三年,脑海中早已留下了其深深地烙印。那里是食堂,不知打饭大妈手还抖不抖。而这里是超市,晚修后我们都会买一袋泡面加上火腿肠当做夜宵。前面是操场,我又想起了跟好友一起支持中国男足的画面,可惜他们不争气的很啊,屡战屡败。
记得最近一次与母校见面,就是那年的高考。
而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最后一科的英语考试,当时坐在闷热的教室里,头上的几台电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依然挡不住炙烤的温度,但内心很激动,因为令人痛苦的高中即将翻页,轻松的大学正在向我招手,兴奋中又夹杂着一股别样的心绪。
放下笔,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好还有5分钟交卷。两个监考老师一男一女,他们此时正一丝不苟的在教室里踱来踱去,目光如炬。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马上就要结束了,我的高中,我的青春,再见。
还有4分钟,百无聊赖之际,无意识的瞥了眼斜前方。那里坐着我最好的朋友,此刻他正奋笔疾书,T恤上也透出斑斑汗渍。英语一直是其弱项,为这个,他特意报了个寒假补习班,每天恶补英语直到深夜。很佩服他的毅力,看来这次他确实是志在必得。
张伟,他的芳名,一个烂大街的字眼。每次在外面喊他的名字肯定都有9个人回头,还有一个正在上厕所。
友谊这东西说来也真是非常奇怪,有些人即使认识了10年甚至20年30年,也不见得能成为知己。可有的人就能认识不到一年便可以结成君子之交,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我与张伟显然属于后者,高一高二从未见过面,彼此属于纯粹的擦身而过也不会寒暄的陌生人,只在高三时幸运的成为了舍友。就这样,两个起初互不相知的人一年时间积累出的感情却比几十年还要深厚。他懂我,我也懂他。
兄弟之间从未红过脸,拌过嘴抑或冷过战。在他面前,我想什么就能说什么毫无顾忌。
一般情况下,我们就是一对损友,他吐槽我,我取笑他,恨不得把所有对方的糗事全都告诉彼此的好朋友。而学习时,则严肃许多,他不会的题目常常跟我讨论,我不懂的公式也会向他请教。
也许这就是所说的挚友吧。既能相爱,也能相杀。
我们都喜欢音乐,也都钟爱周杰伦。
我对他说过我最喜欢的歌曲就是jay的《烟花易冷》,然后问他最爱哪一首。他只笑笑没有说话。追问无果,也只能作罢。
直到高考即将过去时,我才在他给我写的同学录中得知了一切。
还有两分钟,最后的两分钟,我把右手上的手链摘了下来,小心地把玩着,如同珍惜的珠宝,它在我心中的分量早已无法估计。
那是我前桌,一个娇小清秀的女孩子亲自给我戴的。
小鹿,这是我为她取的昵称。可是现在我很后悔如此称呼她,所谓人不副名说的应该就是她了。
她是个优点与缺点同样突出的奇女子。看似呆萌腼腆人畜无害,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汉子。
如果说我与张伟是相爱相杀,那么小鹿与我就只有相杀了。
吵架斗嘴是家常便饭,气急时她还会用出绝招——大拇指与食指掐住我手上的肉,再一转,往往我都会吃痛讨饶,她最后倒是会撒手,星亮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嘴上还若无其事的唱着: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我都快疼的流眼泪了,她竟然还在故作仁慈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至于女汉子这一特质我更是深有体会。这么说吧,她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吓死人。众所周知,我是个专业段子手。每次说笑话必能把她逗得前仰后合,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可是近来我发现她已在我的潜移默化下青出于蓝,段位上远远甩开了我。
有次她一本正经的主动提出要讲个内涵段子,我自是欣然接受,毕竟职业段子手的名头也不是唬人的。
只见她捏着脖子咳嗽了几声:
话说,从前有两只小兔子跟兔爷爷学习种菜。可不久兔子爷爷就意外的去世了,只留下菜和种子。经过商量,兔大拿走了白菜,兔二要走了种子。三天后,兔二,卒。
“就完了”。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
我一脸的迷惑不解,而她却满脸坏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这是第一次没听懂一个女生讲的荤段子。
谦虚使人进步,之后在她的耐心解说下我才恍然大悟。
从此,我对她就只剩敬佩了。正是——社会我鹿姐,人美路子野。
其实,鹿姐人虽粗糙了些但内心还是住着一个小女生的。她也有温情的一面。
距离高考还有十天的时候班主任牵头举行了一场分离班会。他想让我们这些同学可以在最后的相聚时光里留下一点以后年老时能回想的温馨记忆。
张伟唱了《晴天》,刘颖轻盈的舞蹈,王成深情的表白……每一位都上到了讲台,述说着离别前的真心话或者拿手的表演,诚挚又不舍。
台下的女生都忍不住了,抱住女同桌头埋在对方的怀里,小声啜泣。而她同桌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圈同样是红红的。
就连平常最爱闹的男生这时也安静了,表情严肃而凝重。
那过去一年来可爱的笑脸与平凡的学习生活又在脑海里重演,越发清晰,愈加难忘。
整个教室,连同空气,温度,灰尘都蒙上了一层惆怅,无法言明。仿佛这世界只有时间在缓缓流逝。
临近结束,班主任送了每位同学一个手链。
这时,小鹿突然回过头来,我看到了她眼中泪水干涸的痕迹。
“我帮你戴”。她的语气坚定而又不容置疑。
我把手伸了过去,眼看着她仔细的给我戴上。动作很慢,很慢,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咚咚咚跳动,她的呼吸声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耳膜。她的手碰到了我的手很软,很滑。太阳照进来,教室里显得明亮又温馨。时间过的更慢了……
“这是我第一次给男生戴手链”,她转过身时低低喃喃了一句。
铃铃铃……
请各位考生停止答题,等待收卷。监考老师的声音适时响起……
机械的走出考场,抬头仰望,天空似乎比刚才黯淡了几分。我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什么,这种感觉模糊又清晰。以后,我再也没法坐在教室里的座位上了,再也没法跟张伟开玩笑了,再也没法跟小鹿互黑了,再也不能回去了……
我会记得高考那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我永远不可能忘掉那段年轻的光阴和那些在我生命中最迷茫的岁月陪伴在我身边可亲又可爱的人。
转眼间,我已踏出了校门,头也不回,渐行渐远……
终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我们曾经相拥的感动
还记得你曾脸红
还记得你在哭着
记得那片星空
我们都失去
再也不会有
那年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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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我们曾经相拥的感动
还记得你曾脸红
还记得你在哭着
记得那片星空
我们都失去
再也不会有
那年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