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落的季节
思念是一杯冰冷的水
不敢碰它不去碰它不想碰它
却不小心打翻了它
思念变成海洋
汹涌的潮水
一寸一寸地将我淹没。
前天晚上凌晨四点醒来,甚是想念我的阿母,不能自已,决定无论如何在去上班前再回去看她,和她住一屋,听她念叨,做好饭炒好菜,和她一起吃饭。
我的阿母,就是现在小孩叫的“奶奶”,我从没叫过她奶奶,觉得阿母这个称呼更加顺口,更加温暖,也许我这个年龄的人是最后一批喊奶奶喊阿母的人了吧,那些90后们都已喊奶奶了。
阿母今年77了(不知道是77还是79),小的时候她比我高的后来长着长着她比我矮了一大截了,缩矮了好多,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一米五,所以经常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阿母这么矮,我却能这么高呢?(165的身高)并且她女儿们的子女都高,除了表姐158的样子,我就是最矮的了。哈哈哈哈哈……
从小和阿母住在一起(停,我不是留守儿童,我是我妈看大的,她也没离开过我们),直到上高中我去了县城,才和她分开,哦,听说小时候躲计划生育,我好像被送走寄住在外面过。阿母她不喜欢去别人家,即使是自己女儿家也不喜欢去,我不喜欢走亲戚,不喜欢在别人家住过夜大概就是遗传了她。很难得的有次去二姑家,不知道我们去干嘛,可能是单纯的去她女儿家吧,她晕车,我就跟着走路去,二十多里路呢,完了又走路回,一天来回。走的是小路,现在仍然感觉当年那小路好阴森的,一边是山一边是水,那山那么高,树那么多,水的颜色有点绿,透着一股凉气,咦……不过一到家就好轻松啊~哈哈
虽然从小和她生活,却不像很多人对自己的亲人那样有很多清晰的记忆,而只是有浓浓的说不出来的感情和自然而然想念的强烈的直觉。记得一个场景,那是弟弟两三岁的时候,老妈去长沙照顾打工受伤的老爸,阿母带着我们三姐弟在家,老弟他又生病了,焦急的阿母背着病怏怏的老弟在铺上,一边哄他一边跟邻居们说:“一发病列,喊你滴?”,我跟在后面,啥感觉都没有。现在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却时常想起这件事,然后就忍不住哽咽,就更加的想她。
小时候调皮不听话得很,所以没少被她批,被她凶,可是一件也记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哦,对了,有一次重阳节,以前重阳节邻里们都会做重阳粑,阿母给我们也弄来了糯米,用水泡过夜的,我去用石磨磨(我很好动的,喜欢做那些事,哈哈),不知道我怎么磨的,她不满意,然后又一顿凶我,被她三下五除二抢过去自己磨。“你家做重阳粑呀”“嗯,她三姊妹也要吃,小孩子嘛,免得看见别人吃了她们想”从此,开始对她每次给我们做应节应时的吃的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感情也从此开化。
高中,大学,研究生,工作,12年多了,很多时候想家了,就是因为想阿母了。她年纪大了,又有风湿性关节炎,因为这,关节早变形了,现在都不灵便了,要拄拐仗了,说到这,好想去买根好的拐杖,一直用棍子或竹棍。
阿母一生辛苦。以前做媳妇的时候,听丈夫的,婆婆的,不知道做了多少活,纳了多少双鞋,直到小叔子们个个都成家了,才和公公婆婆分家,幸好爷爷去世早,不过听说爷爷去世后她曾一度精神崩溃,人晃晃呼呼的,我妈怕她忘记给我们姐弟做饭,所以不曾离开我们。哈哈,我们能长这么高可能是小时候没饿过吧,哈哈!阿母这一世是很善良的,爷爷去世后,在几个媳妇里,曾祖母只敢说她,有事也喜欢找她做,在曾祖母最后躺在床上的日子里,多亏了我的阿母(当然除了我阿母就是我照顾得多了,嘻嘻,也想我的婆婆~曾祖母)。邻居们在外打工,过年回来,园子里的蔬菜只要她种了,都会给,邻里们也喜欢找她拿。阿母也很勤劳,除了做饭炒菜不太喜欢,总是屋里屋外做个不停,即使现在拄拐仗也喜欢摸这摸那,想帮我妈把小事做了。
阿母年纪大了,腿脚不便,现在很瘦很瘦,腥的不吃,鸡,猪肉也很少吃,稍微吃点还难受,唉,都是以前受压迫,本来又没有什么好的,现在变得吃不惯,吃不了,唉。很害怕她生病,很心疼她疼痛,很难过好的东西她没吃到,很悲伤她没有穿好的衣服鞋子(不是没有,姑姑们给她做了买了,可是她总是喜欢穿旧的),看到我回去她总是很开心“孙女回来了,我又好过些了,心也宽了”,“孙女说的话好啊,我也听听听到了心里好过”。
我想我的阿母了,想家了,我想回去,想在一个离她近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