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带着女朋友的短信激发的那心中的一股暖流而勃发的豪情,我拉紧了书包带子竖起了防风衣的领子风风火火地下楼了,下得楼来辨清方向就要向前走,突地看见这孤零零的路灯杆子上张贴了一张A4的白纸,便好奇地凑上去借着路灯光去读那上面的内容,读完之后备受打击,所有的激情被瞬间浇熄,而又想回去睡一会儿了。
因为白纸上告示的内容就是提醒路人不要连夜赶路,某月某日一对情侣在卡子拉山被洗劫,某年某月在高尔寺山上发现一对女生的尸体,具体遇害日期不详,某年某月某日一队骑自行车的青年在剪子弯山被骑摩托车的歹徒合围持刀洗劫等等案件罗列了一页纸,绝大多数案件后缀都是犯罪嫌疑人至今未查出。
告示末尾是请各位提高警惕尽可能结伴在白天通行,如遇天气不好,也尽量避免冒雨雪出行,落款是新都桥派出所,并且也是近日才张贴布告的,落款处的红色公章印迹仍然清晰可辨,一读完,头就大了,心里更是毛骨悚然,这下可是走不了了,站在青白的路灯光下望着漆黑的路的尽头,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心里又开始不安起来……
一抬头,阿恰鲁的房间灯光还是亮着的,回去吧,可是我又把门反锁了,不回去吧,又能去哪里呢?
心里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而刚才的豪情万丈又早不知哪儿去了,只是如果回去重新敲开阿恰鲁的房门只怕自己也是睡不着的,不是我不相信自己,而真的就是我不相信自己啊!刚才明明就只是同处一室,自己心里就如同打鼓一般,而若自己真的把衣服脱了,而且又是这样的情况,关键是自己连秋裤都没穿……
于是又在路灯下面立了半天,寒气也把自己的单层牛仔裤浸透了,更是忍不住打起哆嗦来。而就在自己开始往手上哈气的时候,又有人从正屋的大堂推门出来,心想过去问一下吧,避避寒气也是好的,总比呆在路灯下等天亮要强。
出来的人都又迅速地钻到汽车里面去了,而十分意外的是店堂里根本就没有人值班,而只是亮着一盏白炽灯,对于此时便又开始大胆走动起来,终于找到一间开着房门的房间,摸亮灯是掀开的有些凌乱的床铺,用手一摸还有余温,于是迅速卸下行李检查卫生间确定没人才去反锁了房门。
从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阿恰鲁的房间仍然亮着灯,对于此时的心里又是一番挣扎,我他妈的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把人家一个女孩子单独扔在这样一个孤僻的旅店,我她妈的不管怎么说也得把她交给下一个好人的手上,才算是那么回事吧,可是又回头一想,人家一姑娘要你负什么责任,你又不是人家男朋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是转头又一想,这算不算是糟蹋了一段浪漫的故事呢?可是转念又一想,人家可没你那么复杂,天下本无事,你庸人自扰之。
于是又从小窗户边退了回来,用还有余温的被子裹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天一亮就出发,于是就把手机又重新充上电,把闹钟定在7点半,胡乱地裹着被子人就轻飘飘地浮起起来了。
迷蒙中仍在和阿恰鲁一路打闹嬉戏,斗嘴怄气然后又和好如初,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空旷和飘渺,她还是那样地一会儿活泼调皮得像个孩子,一会儿又安静得让我忍不住想去骚扰一下,而似乎整个过程就像是一部没有声音的哑剧,而我们也就是在不停地笑啊,闹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身体轻飘飘的像一支羽毛,就这样我们在风里飘啊摇啊,又或者是她的长头发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然后我努力地用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抓来抓去抓到一个滑溜溜的会震动的东西,然后又感到十分剧烈的头疼,而耳朵里开始重复那单调又厌烦的“嘀嘀”声,烦躁得要命的同时终于抓到了床头柜上跳动的手机,奋力睁开不异于强力胶胶住的眼睛,真是沮丧啊,7点半到!
一侧头看窗户,天也开始变得青白了,而没有脱鞋子的脚是又冰又麻,大腿往下全是冰凉的,起床的情绪坏到了极点,可这又算不上起床,却又毫无办法地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心里想:我他妈的这哪里是旅行,简直就是逃难么?这造的什么孽啊?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你能体会到两天两夜没睡还要继续赶路的心情么?硬是把自己平放在泥巴里面都能睡着的啊!
怀着哭丧的心情还是去把旅行包打开找到装牙刷牙膏和毛巾的塑料袋,昏昏沉沉地开始刷牙,恨不得一头栽进面盆里去睡着,精神一闪用力过猛牙刷头一下子捅破了牙龈软组织,一阵刺痛是把神经彻底叫醒了,一口血沫子吐出来人也是精神了几百倍,又快速地拿了毛巾使劲地擦脸才算是完成了这悲催的洗漱。嘴里还在隐隐地疼,一双腿沉得像是寒铁,但还是耐着性子又检查了一遍行李才出得门来。
刚睡了一个多小时没脱衣服的后果就是门一打开全身就开始筛糠,从未有过的寒气逼人瞬间袭满全身,牙齿也开始打架,牛仔裤一经风吹刮在腿上特疼,我这算是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