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约会

早上的时间总是很紧张。田丽六点起床,做全家五口人的早饭,打发儿子上学,简单的打扫一下房间卫生,就七点一刻了。她是营业员,九点上班,七点半她有约会。

一切准备妥当,她背上包走到穿衣镜前,把自己照过一遍,眼睛最后落在裤子上,裤子是前年买的,冬天罩毛裤,春秋套棉毛裤,现在是夏天,单穿,肥胖的在腿上晃荡。

田丽离婚十几年了,带着儿子住在娘家,前夫每个月给儿子二十块生活费。临出门她发誓,等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给自己买一条夏天穿的裤子。

母亲看见田丽一大早描眉画眼的精心打理着自己,心口就一阵疼痛。心口疼病是女儿离婚时落下的,母亲是越来越不了解女儿了。

女儿嘴上是谁跟她提再婚跟谁急,你不想再婚也没人逼,三个哥嫂也没嫌弃你跟孩子住在家里。她让大儿子跟踪过,发现田丽跟一个半大老头在约会,这不是在遭践自己嘛!母亲的心口疼病因此不可遏制的加重了。

田丽骑自行车赶到约会地点,身上都汗津津了。王辉还没到,王辉是越来越不守时了。也许是厌倦了这种没有实质性突破的约会。说穿了,哪个男人跟女人约会不是奔着终极目标而去?

这是一条僻静的背街。田丽支起自行车,谨慎的把周边环境观察一番,将自己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不错眼的瞅着王辉来的方向。

正是上班高峰,小巷里自行车行人来回穿梭,偶尔有汽车驶过,扬起一缕尘烟。太阳透过树叶,洒了一地的碎金碎银,晃得她眼花缭乱。

王辉是有妇之夫,田丽的顶头上司。

他们的约会开始于五年前。

每月十五号是前夫给儿子送生活费的日子。前夫是在晩上把钱送到田丽单位门房,由门房转交。门房经常更换,这回是个嘴碎且长舌的老头,转交她钱时,挤眉弄眼地跟她说,听说你️一直等着跟前夫复婚呢?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人家是不会跟你复婚的,人家说到现在还恨你恨的睡不着觉,他都发过毒誓了,他把你们的恩冤全对我说了。一个大男人,现在说起来还痛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呢。

田丽不明白她前世欠了前夫什么,这辈子要遭报应?她是说过跟前夫复婚的话,那是她用来应付好心人关切她的托辞罢了。

田丽两条腿像灌了铅,步履蹒跚回到家。母亲看她脸色不对,就跟进了卧室。田丽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塞进抽屉那只牛皮纸袋里,纸袋鼓鼓囊囊,边角都磨裂口了,里面是十块五块面值的钞票,是前夫十年来给儿子所有的生活费。母亲捂着心口唠叨着,打发叫花子呢?都啥年代了,二十块钱能够个啥?给他退回去,咱们不稀罕他的臭钱!这许多年连孩子一眼都没瞧过,也配当爸!明天到派出所给孩子改姓去。

母亲又在田丽流血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田丽走出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后来拐进了一家歌舞厅。她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但她觉得女人要想学坏就必须到这种地方来。她太压抑了,她到底在为谁守贞节?!

舞厅一片漆黑。舞会进行到了中场,灭了所有的灯在搓二步。她头一次进舞厅,就遇到了这种场面,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就在她不知所措时,灯光突然大亮,刺激得她半天睁不开眼睛,有一个人过来捉住了她的双手,是她的顶头上司王辉。田丽顾不上在上司面前难为情,一阵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和亲切,使她反过来又紧紧的抓住了王辉的手。

王辉看出来田丽是第一次进舞厅,他暗自高兴。他在单位窥她很久了。

王辉是什么人,单位里的女同事他哪个没打过主意?他为什么专吃窝边草,他说那叫尽水楼台先得月,谁让他的手下全是娘子军呢。他找离婚女人居多,不用担心人家丈夫找他算账。

王辉在心里已经把田丽收入囊中了,他的女人决不允许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于是他对田丽说,这地方太严实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咱们还是到外面透气去。王辉趁机把手搭在田丽腰上,拥着她往外走。

过了几天他们就在早上约会了,是王辉的提议,说早上空气新鲜,全当是锻炼身体。

太阳把田丽的鼻尖烤炙出了汗珠王辉还没到。田丽不由得担心起来,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以为是王辉,正要埋怨,却是同事张菲,张菲笑嘻嘻地问,一大早站在这发什么愣呢,一块吃早点去。田丽的心就砰砰跳起来,脸腾地红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菲看见田丽窘成那样,明白她一定是在等人,而且是男性,就敷衍了几句,赶紧告辞了。

田丽不敢在此久留,骑上自行车走了。她刚走,王辉就到了。他是近视眼,偏不戴眼镜,眯缝着眼睛把周围找遍了也没看见田丽的踪影。

臭娘们,在涮我!王辉焦躁起来,一脚跨上自行车,用力一蹬,骂骂咧咧的走了。

田丽在单位又碰见了张菲,脸不由又是一红,张菲冲她善意一笑,她这才稍稍放了心。

王辉换上了职业装,胡子刮得泛着青光,焗过黑油的头发一丝不乱朝后背去,两手倒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一脸严肃出现在营业大厅。目不斜视地从田丽跟前走过去了。两人自从约会后,在单位俨然一付公事公办模样。

上司一旦在下属面前暴露了贪色的本性,尤其是女下属,再想装出一付威严状就困难了。

王经理,今天好靓呀,跟新郎官似的,是去相亲吗?

王辉曾经的绯闻相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扭腰摆胯,捏着嗓子跟在他后面嚷嚷着。营业厅立马像被捅了的鸭窝,叽叽嘎嘎一阵大笑。田丽没有笑,她心里酸溜溜的,不免吃了一些隔壁醋。

王辉憋不住也笑了,笑得满脸是牙。

上班时间,严肃点!他瞪起近视眼,佯装生气,匆匆回办公室了。

田丽一上午都在找机会跟王辉解释,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得罪不起,而且他心胸又狭窄,她不想让他瞎猜忌。

田丽上厕所时在走廊上碰上了王辉,王辉张着一双急吼吼的近视眼,不用嘴巴用眼睛问,早上到底是咋回事?田丽警惕地朝走廊两头望了望,确信安全,两只脑袋迅速抵在一起,刚说两句话,走廊尽头有了脚步声,两只脑袋就像正亲昵的两只小鸟受了惊吓,呼啦分开了,一东一西,迅速做了鸟兽散。

因为早晨两人没见上面,下午就接着约会,这是五年来形成的规律。

下午约会地点在城墙根下。

王辉先到,田丽满头大汗地匆匆骑车来了。下班后跟她住同一条街的同事嚷嚷着跟她一路走,她只好陪同事到家门口,才又七拐八弯地赶了来。

田丽支好自行车,伸着脖子把树背后,大石头底下检查了一遍。

至于吗?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王辉笑了一脸的牙打趣田丽。

早晨等你的时候,碰见了张菲,幸亏你没到,否则就露馅了。田丽心有余悸地说。

田丽神秘兮兮的样子在王辉眼里既可爱又刺激,他折根树枝在她脸上舞弄,她闭着眼睛躲避,趁机夺过来又在他脸上舞了几下。她忽然认真起来,说,明早另换地方吧。他抿着嘴,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挥动胳膊说,那就改在安定巷,好!就这么定了。他不免打了一句官腔。

田丽一脸的我随你。王辉心里一动,伸手在田丽脸上捏了一把。两人刚有了些卿卿我我的意思,田丽眼尖,看见新同事王娜骑车朝他们迎面而来,她使着眼色提醒他,站着别动,有人过来了。王辉情急之下,欲盖弥彰,把手掩在脸上,将身子转了一个弯,反倒吸引了王娜的目光。看见他俩在一起,青瓜蛋子王娜惊讶的差点喊出声来,慌乱之中,竟然学习上司的样,用一只手,以手掩面,飞也似的骑远了。

王辉觑了一眼田丽,田丽脸色煞白,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事,看把你吓的。他安慰她。他当然没事,他是虱子多了不愁,至多在他的风流册上多记一个名字罢了。

两人没情没趣的分了手。田丽一个人在环城公园的石头上坐了很久。眼前耳边萦绕的全是同事的嘴巴和声音,其中议论最多的恐怕就是她想男人想疯了,饥不择食,连窝边的老草都吃。

她跟他是一笔糊涂账。她知道他不可能跟老婆离婚,他都是做了爷爷的人了。

她跟同事去他家吃过他孙子的满月酒,他老婆贤惠,厚道,做得一手好菜,由于家里地方狭小,有一桌饭安置在他们的卧室,饭桌上,他们两口子像所有琴瑟合谐的夫妻一样,时不时丢给对方一个会心的笑。她偏巧坐那一桌,偏巧坐在床边,一回头看见床头并排放着两只干净整洁的枕头,床尾是叠得有棱有角的一床大被子,一看就是两人合盖的。

田丽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酸涩,竟然回头看了无数次,那顿饭是田丽有生以来吃过的最没滋味的饭,味同嚼蜡,田丽自问,她也没想跟王辉结婚,她需要找个靠山,如果她在单位有了难处,他总不会坐视不管吧?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爱多一些呢还是利用多一些。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安定巷见面,田丽一晚上也没睡好,见了面心里头还惴惴不安着,她本来话就少,越发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用羊羔般的眼神望着他。

王辉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一口,从鼻孔里把烟雾喷出来,他在烟雾缭绕中眯缝着近视眼打量她,这是他惯有的表情,色迷迷之中透出玩世不恭。

她到底喜欢他什么?长相?金钱?要说长相,他的一张脸可以称得上饱经苍桑,笑时一脸涟漪,不笑时一脸的苦大仇深。要说金钱,约会五年了,他连一顿饭都没请她吃过,选择早上约会,因为早上时间有限,茶楼咖啡屋还没开门。

约会第一年,田丽不知深浅,问她过生日他准备送她什么礼物?他闷头想了半天,抬起头望着别处,脸色明显阴了,说送她一只真皮钥匙包,可以挂钥匙,当钱包的那种,后来果真送了,表情却是,算我看走了眼,你跟她们一样庸俗,当时她无地自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王辉见田丽不说话,故意吹一口烟在她脸上,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他喜欢她什么?长相谈不上,她长着一副大众化的脸,身材也不高挑,通体上下一点都不妖娆,衣着朴素的几近寒酸。主要是喜欢她安静,老实,从来不要求他这样那样,也不在他耳朵边聒噪着东打听西打听,更不会对单位和他家里的事动辙打破砂锅问到底。

最关键的是安全,她决不会把他俩的关系到处张扬,即使分手,量她也不会撕破脸皮地跟他大吵大闹。

前几任相好的,不是问他要吃要穿,便是要挟他给调换工作,故意把两人的关系暄嚷的路人皆知,就差闹到老婆跟前,老婆他不怕,哄几句就信,关键是不好给孩子们交代。

王辉有时候也纳闷,他跟田丽这种清汤寡水式的约会怎么会持续五年时间?刚约会那时候,田丽没有白头发,眼角的细纹不笑也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她头顶上的白发随处可见,眼角的细纹变粗拉长,挤挤挨挨的像集体市威。

有一刻,王辉对自己说,放过她吧,结束游戏吧,她四十多岁了,耗不起了。又一刻他硬起心肠,我们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得别人。

王辉扔掉烟头,一脚踩灭了。他眯着近视眼,将周围打量一番,伸手在田丽屁股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他对她也仅限于摸一把捏一把,决不会进一步,像田丽这种女人不能上床,否则她会死心塌地跟定你了。

田丽像一只受了袭击的小鹿,惊慌的望着王辉,满脸通红,恼不是,不恼也不是。王辉舔下嘴唇,搓着双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了一脸的涟漪。他就喜欢她这种单纯样,绝对不用担心她会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他在心里嘲笑她前夫是个傻瓜,这么纯的女人如今上哪找去。

王辉一高兴,想着下午再见面,他故意诞着脸说,下午有空吧?田丽担心上班迟到,不停地看表,他讨厌她约会时这个样子,三心二意,扫兴!她推起自行车说,时间不早了,走吧!扭头发现他脸色不对,记起来还没答复他,为难的说,下午我想去学校一趟,儿子下学期升初三,跟老师商量署假补课的事。

田丽的儿子小时候来过单位,还赶着他叫过爷爷呢,一个快中考了的孩子,年龄也有十四五岁了吧?个子恐怕也不低了,如果他知道他叫过爷爷的这个人,跟他妈妈约会了五年,又不想娶他妈妈,他会怎么样,也许会请他吃板砖?他惊出一身冷汗,强装镇定地说,孩子的事是正事,应该的。

那么明天早上老时间老地方见!田丽主动说。

不见不散!王辉大声回答,听起来像宣誓。

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兵分两路向单位骑去,这样的结果自然不会同时出现在单位。

一阵雷声惊醒了田丽,她睁开眼睛,窗外暗沉沉的,一股湿漉漉的土腥味飘进屋,下雨了。

又一个早晨来到了。

田丽起床关窗户,地上已经汪洋一片。她躺回到床上,裹紧毛巾被,她今天休息,儿子不上学,娘俩可以踏踏实实睡个懒觉。

七点一刻,田丽又站在了穿衣镜前,把自己照过一遍,眼睛落在裤子上,裤子里面加套了棉毛裤,不怎么显肥了,领了工资她到底没舍得买裤子,因为不久就要立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凉,买回来也穿不了多久,反倒要闲置一年,不划算,她许诺来年春末一定买。

田丽披上雨衣,将裤子挽到小腿肚上,找出一双旧皮鞋换上,出了门。母亲在屋里拖长声调唉声叹气了一回,心口疼又加剧了。

王辉穿着一件紫红色雨衣,雨衣使他看起来不辩男女,他眯缝着近视眼,专心致志骑车。忽然斜刺里横过一辆自行车,他吃了一吓,车头一歪,像醉汉似的踉踉跄跄停下了。

会不会骑车,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啦?

王辉惊魂未定,冲前边吼了一嗓子。

嘻嘻,吓坏了吧?田丽赶紧陪笑。

看见是她他简直火冒三丈,告诉过你,下雨天就不要见面了嘛,死心眼。他余怒未消地埋怨她。

我也不是专门见你,我要去前面办事,顺路。她委屈地说。

王辉黑着脸潦草的看了一眼田丽,一脸的不耐烦,这个田丽不光痴情,而且一根筋,到时候怕不容易脱手。

雨水顺着田丽的脸肆无忌惮的往下淌,看起来像泪流满面的样子。鞋子里灌进了水,脚趾头在里面湿腻腻的,裤管全打湿了。

刚才,她先到约会地点等,再逆行到王辉家巷口,站在路边怕碰见熟人,只好在他必经之路上来来回回地逡巡。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说话。田丽一连打了三个喷嚏,身上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出门前精心涂的口红,描的眉毛,让雨水摧残的七零八落,一张脸破败不堪了。

王辉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回去吧,可能感冒了,回家后喝点姜汤,捂被子睡一觉。

田丽咧嘴一笑,很像一个人在泪流满面的笑,我又不是泥捏的,没那么娇气。

王辉也不理会她,兀自推了自行车就走,田丽忍了半天的眼泪滂沱而下,索性就着雨水,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时间在两个人每天早上的约会中又过去了一个月。

入秋了,天气一天凉似一天。田丽站在穿衣镜前把自己照过一遍,裤子里面穿了棉毛裤,加套了薄毛裤,比较合体了。她骑车来到约会地,王辉破例先到了。仿佛着急上厕所,焦躁地在地上跺脚。看到田丽,殷勤地迎了上去,咧嘴一笑,笑了一脸的牙齿和涟漪。

你来的早?田丽颇受感动,热辣辣地望着王辉。

王辉把脸拿开了,很快又睃一眼田丽,直奔主题,说,以后还是尽量少见面吧。王娜可能在单位说什么了,你没发觉同事的眼神怪怪的。他先吓唬她。

我倒无所谓,混两年就退休了,关键是怕影响你,一个女人家,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孩子知道了多不好。他继而诚恳地说。

田丽的心立马空了,眼泪涌了上来。

别这样,我说少见面并不是说不见面,以后你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看见田丽哭,王辉心里非常烦躁,不知她后面会怎样?毕竟约会了五年,不好拂袖而去,只好耐着性子敷衍她。

田丽什么也没有说,推起自行车默默地走了。王辉赶紧骑上自行车,朝相反方向而去,飞奔一般,他怕她反悔了追上来。

此后的早晨,田丽的身影在某条背街小巷踯躅,她缩着脖子,搂着肩膀,仿佛很冷,脚下的落叶在秋风中走走停停,犹豫不决的样子。王辉再没出现过。

王辉在单位突然忙碌起来了,腋下夹着一沓子文件,不停地进进出出。一张脸整日地苦大仇深着,任谁的玩笑也不搭理,仿佛一下子成熟稳重了许多。看见田丽远远的就绕开了。

起初田丽很想不通,想跟王辉闹个鱼死网破。思来想去她不知道怎么个闹法,她想不起来王辉跟她承诺过什么,他们只是早晨约会而已。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结果,说到底两人是清白的。

这样一想,田丽就有些释然了,她接连失眠了几个晚上,郁郁寡欢了几天,也就恢复了常态。

不久单位开始搞改制,有一部分营业员要待岗了,待岗期间只发二百块钱生活费。

那些跟王辉有过瓜葛的,跑去跟他套近乎,王辉两手一摊,一脸的光明磊落,说跟我关系不一般,到底到什么程度?拿出证据来。挑开了说吧,我跟同志们关系都不错,说明我王辉有女人缘。

田丽跟王辉的关系在单位忽然传播的沸沸扬扬了。田丽没去找过王辉,她对王辉彻底的死了心。大家说田丽那叫胜券在握,叫喊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其实最厉害。已经有人巴结讨好田丽了,企图搞曲线救国。田丽也不辩解,嘴角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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