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毛毛虫会长大
（1）
“阿维哥，到楼下花园玩不？”
“那……就去吧。”孩子不舍地放下了小人书。
我偶尔周末会跟他在小区的花园里玩。所谓的花园，其实就是居民小区里的一块小绿地。
小绿地里零星开着小花儿，风吹过时还会向我俩点点头。
“爸爸，你快过来，你看——”
原来他无意中发现了一只毛毛虫，它正躺在一片叶上。
“爸爸，这是什么虫？”
“毛毛虫吧，你看它像什么？”
孩子听着我的话，睁大了眼睛。同时也张开了一只“隐形的翅膀”——好奇心。
“毛毛虫？好像我的鼻涕——鼻涕虫！”
“哦？你的鼻涕虫怎么掉在叶子上了，是不是又不讲卫生，到处擤鼻涕？”我假假责怪他。
“没有呀，老师说鼻涕用纸擦，我去找张纸来。”
“不用啦，毛毛虫应该是生活在树叶上，睡在叶子里，醒来时才能变成蝴蝶。”
他再次瞪亮了大眼睛：“那它是蝴蝶的宝宝吗，这么丑！”过一会儿他叫起来，“噢，我知道了，它是丑小鸭！”
他记得我给他讲过丑小鸭的童话故事。
我灵机一动，让他想个办法：怎么使丑小鸭变成故事里美丽的天鹅。
他开始怜爱起这只毛毛虫来。想必，他小脑瓜子里反复重现出丑小鸭的可怜遭遇。
他走到近旁的树丛上拧下一片叶子，盖在了毛毛虫的身上。
“好好睡吧，睡醒就变成蝴蝶，记得过来找我玩哦。”
（2）
我和孩子刚走出几步远，一阵风吹来，花儿叶儿的纷纷摇着身子。
孩子不放心毛毛虫，因为叶子被掀跑了。
“爸爸，爸爸，把毛毛虫带回家，好吗！”他用小手拉扯着我的衣角。
我不同意却又不想伤他小小的心，便安慰道：“毛毛虫喜欢在花园里，这里才是它的家。”
这时，他好像记起来前晚看到的一集动画片，那里有一只毛毛虫……
他四下找着，找来了一根小枝叉，让我帮忙把毛毛虫挑回叶子上。我俩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送还到叶子上，那叶子就长在小树丛里，很隐蔽很安全。
“毛毛虫会变成蝴蝶，真的吗？”他看看我。
“会的，一定会的，它跟你一样会长大的……”我搂住孩子的小肩膀，声音仿佛传得很远，很远……
二、长大了像谁
“阿维哥，邻居阿姨很好奇——你长大了像谁？”
“奥特曼，杰克奥特曼！”
“就是那个叫咸蛋超人的？”
“对呀，眼睛还能发光呢。”
“那——你就不想像爸爸这样？”
“不，不要，我要去打怪兽。”
世上虽然没有怪兽，特别是神秘的外星怪兽，但是世上不能没有奥特曼——我终于明白，对英雄式人物的崇拜是我们成长的一个奇妙的过程。
你有英雄情节吗？
反正我是有的，从小就有。英雄是正义的化身，是大救星。只要这个世界还充满邪恶，哪怕只是欲念，都要接受正义的惩罚。
我记得小的时候，英雄是警察叔叔。我爸就是一名人民警察。那时脑子里的警察都是长得帅帅的，还充满正义感，要能打败坏人。黑猫警长就是我那时候的奥特曼。
后来，动画片里的英雄越来越多。然而，我渴望成为的英雄，在这个社会里越来越少、越来越不现实。
还有就是，我发现孩子喜欢的外国动画英雄越来越厉害，什么蜘蛛侠、钢铁侠的，反正黑猫警长是打不过的。我也是打不过阿维哥的。他说自己是有超能力的奥特曼，而我只能充当他游戏世界里的怪兽。
孩子觉得打怪兽很过瘾、很棒。可我将要告诉他：怪兽也是我们要保护的，它们与英雄一样。
也许我这种众生平等的佛陀观还不适合他，毕竟孩子心里装着的是英雄，是厉害的超人，而且怪兽是坏蛋，必须要打败。
我怎么才能让他喜欢上聪明的一休哥，而不是打打杀杀的奥特曼呢？
呵呵……
2017年
春林长青 三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