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行
十月金秋，天清气爽，正是旅游的佳季。11、12号是国庆长假后的第一个双休日，学校组织班主任老师前往蓟县参观游览。屈指算来已有十八年没有参加这样的活动了。这倒不是以前缺少机会，而是没有那个“心情”。此次，作为班主任的一项“必修课”我无法推托，也只得打起精神，整装上路。
两辆中巴于中午载着三十位老师沿着津蓟高速公路向前急驰。盘曲绵延的高速公路伸向远处，汽车象射出的箭指向前方，车窗外，一排排的小叶杨迅速到去。心也象飞出了窗外，在高速公路坐车，这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汽车行驶了约两个小时，突然，有人说：前面有山！这时我才注意到，远方天地尽处，有一层灰蒙蒙的就象水墨丹青画上的一抹一抹的云。汽车又前驶了十分钟，山渐渐的清晰了。只见眼前的山光秃秃的，少见绿色，也不甚高大。
不久，便进入县城。县城也很普通，给我印象深刻的是马路两侧人行道边一律是柿子树，上面挂着一个个黄橙橙的果实，起初我竟误以为是橘子。人们来来往往，自然而淳朴，全不在意树上的果。驶出县城，汽车继续往山区进发，此时公路两面都是山。这里的山，有绿的，有土石的；绿的，也少树而多草。行进20多分钟后，山的颜色见深，道路也宽了起来，眼前出现了村庄。这是蓟县毛家峪的农家院，也是远近闻名的长寿村。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山好、水好、空气好吧！
下午两点三十，同来的两辆中巴车停靠在长寿村对面山脚下的“广场”旁。说是“广场”，其实是一个农贸集市，长约一里来回。大家纷纷下车，有的联系住处，有的前往“情人谷”爬山，我一向不好动，还是逛集市吧。从来的路上看，路的左侧是山（峭壁），右侧是村（农家院）。集市便坐落其中。集市上是一个个的地摊，其中多为当地的土特产。有山货类，蘑菇、木耳、松子、核桃、山野菜之类；有水果类，瓜、果、梨、桃、山查、葡萄等等。品种不算丰富，因为市区农贸市场随处可见。但引人注目的当属柿子。蓟洲的柿子，很有名气，皮薄肉厚，个大且多。我问了下价钱，比市区农贸市场上要贵一些。来回溜达了两圈也没买什么，又回到车上。四点多钟，去“情人谷”爬山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空手而归，当然也没见到情人。老师们，有的去溜集市，有的在车中打扑克。不久，联系住处的老师也回来了。据讲，这里的农家院全都住满了游客，我们得换地方了。汽车发动了。我望着车窗外，心想，这里的市场并不繁华，农家小院倒挺火爆。汽车在公路上奔驰，四面都是山。也不知开了多久，又闪出了村庄。往里开去，一户一户的农家院，敞开着大门，门前挂着大红灯笼。整洁的街道两旁以及干净的农家院里都是柿子树，树上坠着黄登登的果实与大门上的红灯笼相映成趣，迎接着远方的来客，真是一派喜气洋洋。
两辆中巴车终于开进了一座整齐的大院。这就是我们的住宿地——浩源饭店。这是一座新建的四合院，大门坐西朝东，院内西面是两个大卫生间，南北两面各有一排（约5、6间）崭新的平房。院子东北角处有一间饭厅。下车后，我被安排在南面的一间，屋里有四张单人床，床上叠放着干净的被子、枕头。里首摆了一张茶几，进门右边窗下有一台25英寸的彩电。同住的是此行年龄较大的几个老家伙：有职教张主任，后勤崔主任，体育刘老师。据说，三位打起呼噜来那叫个惊天动地，故而被安排在一起。我睡觉一向机警，今晚是个考验。他们出去“熟悉环境”，我打开电视机。正巧转播中超第八轮天津泰达队对成都队的足球比赛。来时还惦记着这场球赛，一路坐车倒也忘了个干净。这场球天津队以二比零拿下对手。虽说只看了二十分钟，但心里觉得很是痛快。“开饭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推门走出，大院里已经掌灯了。进了饭厅，只见笑容满面的老师们围了三大桌。女同胞们两桌，我们这桌除了德育刘主任和教务陈主任外其余八人都是男同胞。菜，很丰盛，颇具农家风味。有香喷喷的农家炒鸡蛋，酥烂软嫩的扣肉条，红烧大鲤鱼，小鸡炖蘑菇，肉丝炒野菜，肉片土豆丝，蒸南瓜块等等十多个。庆和校长挨个给大家敬酒，主任们也不例外，老师们更是你来我往。几多祝福，几多鼓励；几多祝愿，几多期待。人们说得热烈，喝得痛快，吃得高兴。饭后，更是欢歌笑语。爱唱的张主任抢先拿起麦克风来了一首《敢问路在何方》，接着刘主任、崔主任纷纷上场。年轻的班主任们伴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大家唱着跳着沉浸在欢乐之中。此时的我感到有些眩晕，于是步出门外，来到街上。街里静悄悄的，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今晚天气很好，房上地下撒满了银色的月光，山村的微风很有一些凉意，但也送来醒脑的芬芳。踱到街口，只见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山头。顿时，一股激情油然而生，不禁口占一绝：“驱车百里到渔阳，夜宿山村赏月光，漫步街头独自醉，农家院里喜洋洋。”
回到屋时，仍是一个人。对过大厅灯火通明，阵阵欢笑声不断钻进屋来，他们三位大概还没尽兴吧。山里的气温就是与市区不同，此时，感到浑身发冷，酒气愈发往上涌。我赶紧下床跑到院里卫生间解决了一下，这是多年来头一次吐酒。回来，我再也顾不上等他们，合衣盖上被就进入了梦乡。我被一阵笑声惊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刘老师说：“王先生昨晚睡得不错吧！”“那当然！托您一宿没打呼噜的福”，我挑逗地说。“这是什么味？”我忽然感到有点恶心。“崔主任鞋的味道”，张主任笑道。刘老师接着说：“这味儿也太窜了！我可是一宿也没睡，蒙着脑袋，那个味儿一个劲往被窝里钻。司机柴伯伯昨半夜，刚一推门就给撞回去了。张主任半夜回来没了被，还要与崔主任打通腿呢，也不嫌熏得慌。”崔主任冲我不好意思的说：“王老师没事吧？”我道：“嘛事没有！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大家说笑了一回。我重新审视了这间四人居室：房虽不大但可够高，前后都是宽敞的窗，应该说空气是很流通的。
早餐后，驱车去梨木台。据说它是天津九龙山国家森林公园三大景区之一，是蓟县国家地质公园石英岩峰林峡谷景区。这里峰林峡谷雄险，森林景观秀幽，潭瀑溪水长流，藤萝攀援缠绕，被称为“天津的神农架”。狭窄的公路上汽车一辆接一辆。这里的山比昨天看到的要高大，因深秋时节山色有些发红。蓟县在我的印象里是荒山野岭，过去人们常说，拉沙子去蓟县。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好去处。行距梨木台风景区3公里处，发生了堵车事故。一辆拉沙子的大货爆燃，一辆大解放消防车歪在路旁沟边。南来北往的车排成了长龙卧在山间公路上。没办法，校长组织大家步行前往风景区。我因鞋不随脚，留在车上。这条堵车的公路直到中午才通畅。耽误了三个多小时。回到浩源已经接近1点。
午饭后，在主家的引领下又去果树园采摘。果树园离浩源饭店不远，坐车出街口上公路也就是几分钟。这里家家有果园，户户农家院。汽车在路边上停下，大家一齐奔向公路下坡的果园。啊！好大一片果树林。在车上拥拥挤挤的三十人到这里就像鱼儿入了大海。主家预备了许多塑料袋分发给大家，果林很密，老师们就在这林海里穿梭采摘。红红的一串一串的是山楂，红黄相间一个一个的是小枣。最多的是苹果树。年轻人爬上树，专选大的果儿采，我选择够得着的果儿摘，而年老的刘老师则是在地上捡。他说，“你看看这地上的枣多大，怎么不捡？”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填。我说，“慢点，别让枣核卡着”。也顺手摘下一个大苹果，用手一抹向嘴里送去，“呀，真甜！”。主家开来一辆三码车，我们把采摘的果子一袋一袋地放了上去等着过秤。我跟主家搭讪着。了解到，这片果园有五亩大，虽说果子结的不少，但卖不出去。一年光化肥、农药就花五千块，离这不远处还有九分的柿子地。我说，“老板，这么多的城里人来，您还愁卖不出去。”他听了，只是憨厚的一笑。改革开放以后，城里人到乡下已经不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是一种消费享受；农村人对待城里人也不再是监督、改造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而是一种经济服务。三十年前，改革开放率先在农村发起，是改革开放搞活了经济，改善了农民生活，促进了农村的发展。下午4时，两辆中巴汽车满载着欢乐的果实返城了。当晚，新闻联播传来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闭幕的消息，这必将迎来农村经济社会的新发展。
2008.10.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