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不是这样的人生?用不经的荒诞表达残酷的现实——读卡夫卡《变形人》有感

01

读完了卡夫卡的《变形人》,内心里有一种难过的感觉:为书中主人公的遭遇。

书中的主人公很可怜,可是一切却又发生得如此地合理:

他要赚钱养家,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指望着他,包括父母和妹妹的生活,甚至妹妹的美好前途,也要靠他辛苦努力去支撑。可是有一天,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主人公突然在某一天早上变成了甲壳虫,于是不仅仅是主人公,一家人的悲剧都来了。

父母以及还未成年的妹妹,都不得不改变原有的生活痕迹,去做曾经想不到的辛苦工作,去过原来未曾想过的艰苦生活,一家人彻底在被生活重重地压着,动弹不得,而主人公就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家人生活翻天覆地的改变下乱成一麻中逐渐走向生命的干瘪和凋零。

——每个有心的读者,我想心里都会禁不住地难过,因为这是一个多么可爱、为自己家,为自己心爱的妹妹竭尽付出的年轻人!直到在生命即将凋零的那一刻,还在憧憬和渴望着要帮妹妹实现上音乐学院专心学习音乐的心愿。

可是,人与人之间,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间也是如此地禁不住现实的折腾,当他越来越成为家里人的负担时,妹妹爆发了,她恳求父母:把他送走吧!连早已心力俱疲的父母也开始用默认去回答。最终,如家人所愿,主人公适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且也是自己适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从而没让家里人沾上一丝愧疚,而一家人也如愿像从前一样生活中又出现幸福生活的曙光。

可悲吗?对,很可悲。可是一切又如此地合情合理,这也是这个故事让人觉得如此可悲而又有说不出的难过的原因。这是作者写作的高明之处,他把隐藏在人与人之间,哪怕是亲人之间的基本而真实的人性在一切顺理成章的故事情节中不露痕迹、合情合理地显现了出来,让读者觉得难过而发生的一切却又是如此地真实和正常,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如鱼鲠生生地卡在喉咙间,能感觉得到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02

而且这篇故事的另一高明之处,我觉得是作者用了一种荒诞的故事情节和写作手法,去描写了生活中、人世间最普遍的一类人的最普遍生活状态和命运:

他们,肩负着全家人和全家生活的重担,长期日复一日地辛劳,基本上已不知也从没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幸福和需求,家、家人已成为他们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内容,如何让自己至亲至爱的家人过得更好就是他们生活在这世上的全部目标和追求。

他们的命运是可悲的,就像在这篇故事里,尽管作者使用了荒诞不经的故事情节和写作手法,但如果我们去细细地思考,就会发现,即使在现实生活中,即使生活依然遵循现实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们的最终命运难道不会和这荒诞不经的故事结局如出一辙?——都是被生活、被家庭榨干了最后一丝精气,最终在家人如释重负中走向衰落和灭亡。

其实我们每个普通人不也是如此?小时候,我们为了父母的期望而活、而努力。长大了,我们一切又为了孩子、家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能有更美好的未来,而在外拼命地打拼。直到有一天,当我们的生命结束,我们的为了身边人而活、而努力的使命才完结。而这一切,不论对于身边人,还是我们自己本身,都是如此地合情合理。——这可悲吗?很可悲,又似乎并不可悲。也许这就是每个人人生的荒诞不经而又残酷真实的地方。

所以说作者的立意高,也是这篇故事的显著特色。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卡夫卡的作品能赢得世界各国的读者且经久不衰。

看完这篇故事,我的内心既被故事情节所吸引,又被作者表达出的沉重的立意而深深地回味与沉浸。

卡夫卡的作品真值得读。这就是我此时读完这篇故事内心最深触的感受。

“多读点触动内心的文字,而不管这是否愚蠢。”——卡夫卡

确实如此,能让人走心的文字一切都值得读,而不管这究竟是运用了什么样的表现手法。只要触动内心,就是值得读的、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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