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②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1

有一种悲伤,是你的名字停留在我的过往。

陪同我呼吸,决定我微笑模样,无法遗忘。

——Alin《有一种悲伤》

昙花仙子原是天界的一个小花神,调皮下凡游人间,飘落土地,化作庭前一株娇嫩的花朵。

庭中有个窗户,里面有位公子。公子喜欢倚着窗台念书,那日低头一望:好一朵漂亮的花儿啊!含苞待放,淡黄色的花蕊沾染着盈盈露珠。

公子是个惜花之人,每日细心浇水,松土施肥,不假他人之手。

昙花仙子透过细嫩的花蕊细望公子温和的面容,看公子执书模样,听公子念书嗓音,居然就动了凡心。终于忍不住,化成娇俏小女子,出现于公子面前,二人一见倾心,互生情愫。

二人性格投契,公子性子温和,昙花仙子爱笑活泼,日子十分快活。时间一长,在公子温柔细心的爱护下,仙子一颗心越陷越深,迟迟不愿意回天庭。

但公子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子时常忧愁,眉头紧锁,再三询问下,仙子却眼眶微红,咬咬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仙凡相恋终是被玉帝知晓,勃然大怒,将仙子召回,贬为凡花,成为一日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决不让她再与情郎相见。又把公子送去灵柩山削发为僧,赐名韦陀,成了佛前的韦陀尊者,忘却前尘往事。

昙花没有忘却,她永远铭记着心爱的公子。她多方打听,知道公子已经名为韦陀,佛前为僧。但是还是想见他,风神看昙花实在是可怜,告诉她,韦陀每年暮春时分常往山中采春露为佛祖烹茶。于是借助风神的力量,赶往灵柩山,在韦陀出没的山间选址生长。

在那微拂的春风里,昔日情郎终于潇洒而至。那轻捷的步履,修长的身影,温和的面孔,一切是多么的熟稔。再次相见,近在咫尺,就是视而不见,情同陌路。即使昙花用尽全身精力绽放,也未曾换取韦陀一眼。

日复一日,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一日,聿明氏经过昙花仙子处,看到昙花仙子一直很哀伤,于是就问她因为何事而悲伤,仙子说,“我情字难忘。”

聿明氏说:“我帮你做一个了结,但是只是在这之前,我想送给你两句话: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昙花仙子震惊地看着眼前人,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于是聿明氏会心笑,一把抓住昙花,带着她同去了佛国。

韦陀终于认出了昙花,也终于想起了前世因缘。佛祖知道韦陀有这样的一段经历,于是便允许他下凡去了断未了的因缘。

韦陀来到凡间,与昙花仙子一同游了一遭,他们曾经走过的路,看过的景。时光已过去许多年,曾经的庭院还在,却已经破落,不复当年。

二人相对无言,韦陀终于开口到:“抱歉,这是我应历的劫,想不到却误了你。”

昙花红了眼,笑笑道:“怎么会是误了我,你又知道我后悔了?”

韦陀凝望着这个身着嫩黄色衣服的清秀女子,仿若记起印象中那个娇俏的声音:“公子公子,我们出去逛逛好嘛?”

心里一悸,瞬间恢复平淡。淡淡开口:“缘起缘灭,此事我不会忘,但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韦陀飘然离去,昙花没有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她凝望的是公子曾经念书的窗台。那时的公子身穿白衣,抬头时星目璀璨,一眼便是万年。

昙花没有离去,化身亭子里一株不起眼的小昙花。她已是凡花,即使借了一丝微薄神力,也终只会在黎明前,朝露初盛开。

黎明前,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庭前。恍惚想起那日,公子难得害羞起来,眼光难得闪躲:“我们……我们……”

仙子不解,问道:“怎么啦?”

“我们……我们成亲吧?”

昙花努力想了想,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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