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同堂》④|人到中年,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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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好书一种人生!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四世同堂》,昨天我们读到大赤包与祁瑞丰当上了官,几个人喜气洋洋好不快活。

他们得了便宜,胡同里的其他人近来如何呢?

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狱中回忆

上海和南京先后失守,这让大赤包一派又高兴起来,而尤桐芳和高第作为冠家少有的正派人物,觉得只有出城去才能反抗。

除了他们,巷子里更多的是像祁老爷子这样的老人,他们得知消息后恐惧、伤心却又无能为力。

尤其是祁老爷子,三个孙子,老三先跑出城去,老二又搬到了冠家院子住,这让老人连骄傲的白胡子也懒得打理,整日愁容。

就在胡同里的人们惆怅且迷茫时,钱先生正在蜕变。

钱先生已经不再昏睡,渐渐还能坐起来跟来看他的邻居搭上几句话,但更多时间他常常发呆。

他在努力地回忆被捕后的经历。

他被带着走到西单商场,商场那有一条胡同,走到头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像是马棚改造的房子里忽地传出惨叫的声音。

钱先生听了一惊,在宪兵的推搡下,他安慰自己不过是一死罢了。

接着便是搜身登记,一个会说中文的日本人紧盯着他,问他犯了什么罪,钱先生说不知道。

那人瞬间站起身来抽了钱先生一个嘴巴,“犯了什么罪!”

钱先生生气了,可他真的不知道,便只好用同样的回答。

那人好像被他激怒,抡圆了胳膊打出一连串的巴掌,最后他又一拳打在钱先生的右肋,停下了这番暴行。

五十多岁的钱先生变成了一堆没力气的肉,瘫倒在地上。

钱先生和一对青年男女关在一起,不久,女青年便被人带了出去,又过了不久,女青年被玩弄得只剩下一口气,死尸一般被扔回牢房。

钱先生也被提出去审问过,可钱先生从来没多说过一个字,代价便是一次次的鞭刑,软硬不吃的钱先生守住了嘴巴,换来了一身伤痕。

钱先生记不清过了多少天,他的狱友换了许多人,最后他模糊地听到有人与他说话,说要救他出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丢在一处墙根下,半死不活的他,凭借着记忆和本能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小羊圈。

妻子走了,仲石没了,孟石也死了,他的儿媳妇却怀了个孙子,他害怕孟石的孩子生来就是亡国奴,他怎么能高兴!

这一天,恰巧碰到亲家金三爷来探望他,他叫声亲家,请求他两件事。

第一件事,儿媳妇怀了孕,做公公的不好照顾,虽然让儿媳妇回娘家不好听,但也别无他法。

第二件事,她无论生儿育女,都要请金三爷替钱家养着,改嫁也不重要,但一定要教孩子知道他的祖母、叔父和父亲都是如何死的。

金三爷重情义,自然是答应,可钱先生怎么办?

钱先生越发急躁,“你不用管我,我无论如何也要苟活,有可能的话我会出城去!”

金三爷不放心,但也不能一直盯着钱先生,于是在这场会话结束的几天后,钱先生从小羊圈消失了。

城门罚跪

北平已经到了春天,河边和路两旁都冒出几抹新绿的嫩芽,大雁从天空中划过,只有北平人还在熬着春寒。

土地解冻,往年这时候小顺儿和妞子会用买来的模子扣黄泥饼子。

可今年不知为何,好吃的好玩的都少了,小顺儿只好和妞子一起用黄泥盖房子。

虽然孩子的世界无忧无虑,但近来常二爷的遭遇,还是让他们难过了很久。

城外,常二爷仍旧过着自己的日子,日本人对他的影响很小。

他偶尔也会听说一些消息,比如日本人屠了几个村子、门前的大道要修飞机跑道之类的,他也会恐慌害怕。

临近清明,他忙完了耕种,离他家不远的马家孩子身体不舒服,草药偏方治不了,只好去城里买药。

这钱七拼八凑倒是有了,谁去买呢?只能是熟悉城里的常二爷。

常二爷不想离开家,更何况是去北平城里人多的地方买药,但病不能耽误,常二爷思来想去,决定进城。

刚到西直门,他就被一队日本兵拦住了,当兵的叫他把衣服解开,原来是要搜身。

常二爷身上只有钱,就解开衣服,拿出面值不等的票子给日本人看,哪知道日本人一把夺过票子,上去就是两个巴掌。

老人被打懵了,他是天底下头号的老实人,为什么要打他?

日本人指着墙上的字让他看,常二爷认字少,哪里知道缘由?

原来日本人要老百姓使用日本钱,只要带中国的钱就算犯罪了,常二爷带的不多,所以要接受一下惩罚。

日本兵让常二爷跪下去。

老人的愤怒涨红了脸,可他没有其他办法,他咬着牙在人群中慢慢跪了下去,跪了能有几分钟,老人被放行了。

常二爷快步往城里走,走进了祁家的院子,他带着哭音喊了一声:“祁大哥!”祁家人一惊。

“我不是人!”常二爷声音颤抖,小顺儿跑来拉他的手,叫着太爷,老人愈发的难过,“别叫了,我不是太爷,我是孙子啊!”

祁老太爷走出屋子,常二爷更加伤心起来,他的眼泪终于收不住了,伴着颤抖的声音一齐落了下来,“我在城门挨了打,罚了跪,我这个年纪,罚跪呀!”

常二爷被瑞宣扶进屋,一五一十说清了事情。

祁老人连忙叫瑞宣去帮忙买药,叫韵梅给常二爷做一顿饭,常二爷被劝着吃了几口饭,拿着药跟祁老人告辞:

“大哥,没有事的话我就不再进城了,咱心里互相惦记着就行了!”

小顺儿和妞子也听过了常二爷的遭遇,在常二爷走后,小顺儿就装日本人,叫妞子学常二爷下跪,被他们妈狠狠打了一顿。

难过端午

大赤包自打当上了所长,一个叫做高亦陀的人就成了她的得力助手。

这个姓高的是卖草药出身,去过一次日本,回来变成了“学贯中西”的名医。

他的生意并不好,所以他找到了大赤包,用尽全身力气去恭维,为的是打出自己的名声,将来没准能捞一个卫生局的局长,那时候大赤包还不得乖乖跟他奉承几句?

另一边,冠晓荷、东阳和瑞丰一起拜了兄弟,冠晓荷还故意少报了几岁,但他还是几个人最大的那个。

这个大哥来的简单,但是三个人里属他最没有出息,蓝东阳都混到了主任了。

大赤包也开始忽略冠晓荷的感受,她知道冠晓荷并不爱她,现在自己得了势,更无需考虑他冠晓荷,冠晓荷的日子愈发的难过了。

过了清明节,一晃儿又到了五月节。

祁老人种的石榴因为冬天没有心思照顾,今年长得并不好,老人觉得这是家道中落的表现,再加上思念老三瑞全,老人同样很不高兴。

眼看到了五月节,往年门外会有卖桑葚和樱桃的小贩,就像听到鞭炮是新年一样,这种叫卖昭示着太平年月。

这时候可是听不到了。

天佑回来过一次,只买了一小块猪肉和蒜薹,小顺儿问爷爷为什么只买那么一小块,天佑也不知道说什么,去祁老人屋子里转了一圈又回了铺子。

这年月,生意不好,日本人还不允许关了铺子,祁天佑只好整日在铺子里耗着。

最了解天佑的人是瑞宣,随着年岁的增长,瑞宣渐渐懂了父亲当家的不易,近来他也犯愁,五月节连个粽子都买不到,过什么节呢?

这天瑞宣走进西单牌楼一家饽饽铺子,买了二十块五毒饼子。

这五毒饼,就是刻有蝎子、蜈蚣等五毒的玫瑰酥饼,瑞宣看着生意不好的铺子,心说明年吃的该是日本点心了。

一场大战,让中国损失了多少有手艺的匠人呢?

瑞宣找到了自己之前的英国老师,富察先生,给自己谋了一个英国大使馆的工作。

他本来想以后再说,但是赶着这节日,瑞宣也乐得让老人孩子都高兴一下。

果然,家人看过了五毒饼,听过了瑞宣找到工作的好消息,都开心了起来,祁老人更是对未来重新有了希望。

知道了瑞宣要就职大使馆,冠家连忙赶来,说要摆两桌庆贺。

祁老人厌恶冠家,瑞宣更是如此,但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祁家,所以他没说什么,只是婉拒后,自己回到屋里呆了起来。

冠家会怎么说他,他不去想,他只想着老三、钱先生,和明年五月节时的北平。

今日共读《四世同堂》

【结语】

今天我们说到端午节时的北平,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当国难又恰巧逢上了生死,就更加让人悲伤。

小羊圈的人们将何去何从?

让我们明天继续阅读《四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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