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

有多少年,老朋友没有联系了。时时有新朋友来过我的世界,然后笑着散场的。你们却依然在我的时光里静好呢?所谓老朋友,是不是有着记忆里的模样,然后见面了也依然当年那样喊我的外号,然后说:咦,你还记得你当年的光荣称号啊!呵呵。远远会见到你呢?看到你依然笑靥如花,还保留着别人不知道,只有我知道的那个微妙动作呢?我知道,当时你是不自在的,当那个动作出现时,你是不是想结束这场谈话了吧!

或许,多少新朋友都会变成老朋友的。一句你是我的老朋友,胜过了多少言语,这其中包含了多少光阴的故事与多少闪亮的日子啊!只怪我太年轻,没有岁月的重量去承载这一份真诚,于是也不敢得意的描摹这几近十余载的光景。你们几个依稀记得我稚嫩的时岁吧!那个光着脚丫子,下河抓鱼捞虾的我,那个把水桶扔进井里,然后惊慌失措的下去拾起的我,那个过家家时总被当成新娘的我,稀疏的黄发上戴着各种野花,仿佛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村姑了。那个骑着水牛过河时掉进河里,然后哇哇大哭的我。你们恐怕已经像遗忘昨夜寂雨般忘记了吧!

那是一段动听的绝唱,老朋友是最美的音符。多少的老朋友变成了别人的新朋友。听说那年夏天下了大暴雨,水涨船高。满塘的花被淹成了无语的荒凉,小溪小河 挤满了水。有个小伙伴就是在这一年爱上了别人的。也就是那么不经意,爱情便成了那年雨后未晴的天空,总是有些低沉的湿凉。

总是感觉还有时间见你们的呢?见面约了一年又一年,我始终失约。忐忑不安却又心安理得的编织不见面的理由。其实,是我不够勇敢,怕现在已经变了的模样 让你们看到我的软弱。其实,我是想念那时候跟你们一起站在高高的岸上,然后不顾一切的跳进池塘里的那一份淋漓尽致。想念戴着草帽在日暮西山时从田间地头骑着牛儿归来,像英勇的将军荣归故里。那两旁不间歇的蝉鸣,是胜利的欢呼。牛儿吃饱喝足的低吼是幸福的歌语。牧童,就是我们这样一群人了吧。逃课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牛儿需要我们牵着去吃草了,呵呵。

听说,自从我离开以后,你们也各奔东西了。我曾经一次又一次 的回去,始终没有遇见你们。我也不知道时间这么不经用,我的一个不小心,已经偏离了你们好久好久。我们各自长大成人,谁都有了谁的故事。老朋友,是否已经原谅了我这么多年的怠慢。偶尔会看晚霞,看归鸟,还是会记起那一连串清脆无邪的笑声来的。老朋友,不一定是最好的朋友,却是最自然的朋友。见过我灰头土脸时笑着跑开,然后傻乎乎的呆头呆脑站在家门口看人来人往。老朋友,最熟悉也最陌生朋友,一个不经意,就已经南辕北辙了。我会站在夕阳里,遥望故乡的方向,思念此起彼伏。哦,老朋友,他们已经有了新朋友。他们也会在不经意间提起我,但也就那么的云淡风轻了。我也会向我的好朋友提起我的老朋友,语气里静静流淌的是满心的惆怅。只怪我太倔强,不屈服于已变的结局。风过的时候,吹不走故事里的漫长。

找一个时间,我说我要回去见你们。听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一叠厚重的从前,布满了泛黄的蛛丝马迹。我即使蹑足前行,依然沾染了岁月的轻尘。多少老朋友不会再是那会笑的糖果。我才二十有余,已经来不及参与你们那青葱又突兀的年少。你说你谈恋爱了,后来又分了。过了几年,那人也是你的老朋友了,不言不语地安好在你的青春里。某天,因为一句话,勾起了你们多年的忧伤,那一句,你还好么?我还记得你吃饭,微笑时的习惯呢?于是,你发现你那些年的美好都被这些习惯紧锁,保留完好。你去找了他。我不知道你哭了没?可我真知道,你紧看他容颜的刹那,仿佛已经被拉扯到了过去。亲爱的老朋友,终究终究,还是老朋友的吧!

后来,我听说有一个小伙伴结婚了。一定很美吧!我问。你说,是啊,很美。那妆容刚刚好。我又紧问了一句,她看起来幸福么?你说,恩,很好。那男的对她很好。恩,对她好就好。我安静的说道。 其实,我想说,我就不回去了,来不及了。我已经失约她那么多年了,就让我记得她小时候那倔强的脸上扬起的笑容吧。

老朋友,依旧是老朋友。他们帮我记得小学,初中的模样。短梦依乡近,长歌负笑远。轻描淡写的过往一去便是十余岁。小荷无声的当年,轻纱泛旧雨。我在煤油灯下轻鼾浅眠,你用毛发戏弄我的耳朵,这算不算恶作剧,算不算无与伦比的快活。

当你渐渐模糊了过往,我也仅靠枯萎的记忆才能捕获这些乐趣。你是不是也要恋爱了,听说家里父母在催了。如果你不想,那我带你逃婚吧,女孩子不一定要嫁人那么早的。我在武汉呢,还没有回海南。我堂姐她也快要毕业了,是不是就差我一个了,等我回去,赴你们一个一推又推了好几年的约定!

原先的好朋友,如今的老朋友。谁不是这样一别经年,然后迷恋外面的风风雨雨,最后才回归生活。在时间里充当配角,笑着相安无事呢?老朋友,漫长的以后,你们还是我的老朋友,或者老老朋友。来来往往的人啊,在谁的时间里驻足,成了谁无声无息却又弥足珍贵的老朋友。

后记:六一到了。突然想起了我的童年里那么一群人。已经失去了联系好多年。在扣扣上,偶尔见面聊天,却自说自话,不复当年。其实,看到你们几个有时候上传照片,我在努力的找寻记忆里你们的痕迹,却在安静里 失望。不可否认,你们都变得很漂亮,我想靠近想去了解你们的生活,可我发现难于融入你们现在的朋友圈。我每一次回到老家,走过那些一起玩耍过的地方,仿佛还看到那时候的我们在笑。我的女孩们,是不是还记得,那时候的我们,犯了错误,被老妈追着打,然后都聚在我们时常躲起来的那棵老树下。呵呵,我看,我是被老妈打得最多的那个吧,谁叫我不听话呢。呵呵。谨以此,锁住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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