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所谓男神，就是用来泡的，无须矜持。【上一章~】

文/安生

她从那场纸醉金迷的酒会上逃出来，张睿发来一条短信说抱歉他没法抽身不能送她回学校，随意回了个没关系，让司机师傅把车停在离公寓最近的那个大门，二十度左右的天气里她脱下高跟鞋踉跄着走回公寓楼，脚底那钻心的凉和刮过脸上的风让她暂时清醒了些，酒精开始在血液里肆虐。

走了十几分钟回到公寓楼下，胸口开始一阵一阵地犯恶心，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加快脚步往前走，听到包里铃声大作她只顾着拿手机不小心一脚踢到石阶，疼得她痛呼出声直接扑倒在楼梯上，样子有些狼狈。

微弱的路灯光从拐角处打过来，幽幽泛着墨色的夜和不近人情的温度把偌大一个公寓区变成一座死城，视线所及之处几乎看不到人走动，她顿时泄了气放弃马上站起来，把鞋甩在楼梯上趴在楼梯从包里取出手机，嘴里闷哼个不停，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有些气愤地对着手机低吼：“孙志壹你个衰人没事打什么电话有事不能等我回到寝室再说吗！”

孙志壹在电话里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只是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又要夜不归宿，她翻个身坐在楼梯上背对公寓大门，伸直两条腿搭在冷冰冰的石头上，没听到身后有人下楼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险些瘫倒在楼梯上，捂着胸口唔了几声直接甩下包冲到旁边的花圃呕吐，把她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花圃边有一个小小的水池供园艺师傅接水浇花的，她把手机放在边上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透心凉的温度总算给她运行过度的大脑降了点儿温，顾不得弄脏衣服什么的一屁股坐在水池边歇口气儿，拿起手机对那边的人说：“我现在就在楼下小花园呢马上就上去了，快给我开热水器待会儿我得冲个澡……。”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她挂了电话打算上楼，一回头就看到程兮辞杵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鞋和包。

她踢到石阶的脚指开始变黑，身上酒气扑鼻，两眼迷离无神，虽然穿着好看的礼服化着精致的妆，但怎么看都很狼狈，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看到她这么凉的天也光着脚在地上走，程兮辞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把她抱起来低声问她怎么喝那么多酒，一时沉默下来，在心里彩排过无数遍的话忽然就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真难得啊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你。”庄子栗啧了一声，两条手臂直接环上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蹭了蹭，脸上的表情因为酒精作祟有那么点儿耐人寻味。

“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还喝这么多酒……。”

她嘿嘿笑出声，有些头晕脑胀地往他胸口上蹭了又蹭占便宜，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有些迷糊：“你猜~。”

他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她转身往楼上走，到了公寓门口她从他身上下来站在地上对着一个小小的手拿包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宿管阿姨就坐在窗户里面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他拿过她的包替她把卡找出来，她怔了一会儿才接过去，腾出一根手指在他身上戳了戳，面无表情地问：“你女朋友知道你来这儿的事吗？怎么，对我旧情难忘啊，看你这表情，还挺委屈……。”

他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我和她分手了。”

“噢，干我屁事儿。”她刷完卡往里面走，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电梯，脚指钻心的疼。

程兮辞在公寓门口守了一天，里面的宿管阿姨也守了他一天，看到女主角总算出现也就没怎么刁难他放了他一起进去，他连声感谢，追上去在她扑倒之前把她捞起来，伸手按下电梯按钮。

进了电梯她有些不耐烦地把他推开，靠着墙死死地咬着唇不说话，上眼皮已经重得几乎要把眼睛盖住，看到他向自己靠近抬起眼狠狠瞪了他一下，电梯门才一打开就冲了出去，一阵风似的。

孙志壹老早就站在门口等着跟她说今天有个人一直在楼下等她，算准时机打开门，刚要打个招呼，庄子栗把手机往她怀里一塞让她快回房间不许出来，死死地堵在门口那儿不让程兮辞靠近。等她回房间关了门庄子栗才转向他冷冷扫了他一眼说：“谢谢你送我上来现在你任务完成可以走了，这是女生公寓你一个大男人害不害臊。”

“你还在生我气……。”

“不好意思，我这是记仇，不是生气。”

他有点儿着急，看她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情不自禁地就往前走了一步，被她喝令站住才止住脚步，弱弱地问：“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

“滚！往远了滚！”她毫不留情地说，迅速闪进门把门关上，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也置之不理。

等门外再次安静下来，孙志壹偷摸着从房间出来问她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庄子栗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收拾衣服进浴室洗澡，孙志壹看她脸色不太对，只好转移话题跟到门边神秘兮兮地说宋小阳好像在谈恋爱，他诱拐了一个大一学妹，长得挺漂亮，性格也很活泼挺讨人喜欢的。

冷不丁想到言之阑，一问名字果然是她，当即让孙志壹把她手机拿来给宋小阳打电话，劈头盖脸地就问他上哪儿勾搭了一个小女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抓奸质问自己男朋友，孙志壹一听有好戏可看，抱着一个抱枕就瘫在客厅的沙发椅上，一边透过玻璃窗遥望对面的男寝一边构想着庄子栗和宋小阳之间可能会发生的故事。

宋小阳说言之阑是在研院的迎新晚会上遇到的，莫名其妙跑过来对他表白说对他一见钟情，强行要了他联系方式，然后闲着没事儿就跑到他面前刷存在感，白天去博物馆也是她自己跟去的，他虽然不喜欢她但总不可能直接把人家一个小女生赶跑吧。

庄子栗的脑袋越来越晕，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心里狠狠骂了下这个猪脑子，问他有没有把她号码给言之阑或者跟人家说了点儿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宋小阳再三保证绝对没有，她这才放了他一马没跟他计较。

孙志壹跟到浴室门口，问她干嘛要对一个对宋小阳有意思的小女生这么介意，庄子栗略有些无奈，说：“这事儿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总之你们几个都给我悠着点儿，人家一大一的小女生，无缘无故跑到研院的晚会上对宋小阳告白，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跟那个小女生很熟吗？你认识她？”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事情，反正好好记着我的话就行。”

匆匆忙忙洗完澡给受了伤的脚拇指贴上创口贴，她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大姨妈降临，她在睡梦中被疼醒，勉强爬起来洗漱完喝了点儿热水就躺床上哀嚎。

孙志壹下楼去给她带早餐，没一会儿就领着一个程兮辞上了楼，本意是好的，她以为庄子栗只是和程兮辞吵架，想着给他们创造点儿机会促进感情，反正程兮辞手里已经拎着买好的早餐，她也有份，还很丰盛。

他有些拘谨不安地在她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不敢进去，还是要出门去爬山的孙志壹走过来给他开的门，她蜷缩在床上不动，听到他轻轻在床边坐下肚子顿时更疼了些，皱紧眉头不想开口说话，一想起孙志壹那多管闲事的就想骂人。他隔着被子把她抱到怀里让她先吃点儿东西，被她狠狠别了一眼，小心肝儿颤了颤，竟然有些害怕。

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一下子无所适从，前一晚的嚣张跋扈消失无踪，靠在他怀里乖乖吃了早餐，热乎乎的粥和豆浆给了她一点安慰，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喂她吃完，他看了下她房间里没有垃圾桶，起来把垃圾拿到外面阳台去扔，还没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响，锁头嚓嚓响了两声，紧接着是椅子落地顶在门后，他听到里面的人飞快地跳回床上躺着，脚步声唰地一阵响过之后就没了动静。

她把房间门给关上了，毫不犹豫地把他挡在外面，卸磨杀驴。

他无奈了一阵，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小朋友乖，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好不好。”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死开。”

“不要生气嘛好不好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也不会再逼你跟我结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等手上那些工作安排好我就辞职，来A市，我们重新开始。”

“你爱死哪儿死哪儿别来烦我。”

“那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好不好。”

她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滚，气鼓鼓地用被子捂住脑袋不再搭理他，末了还觉得不够，爬起来戴上耳机听听力，把声音调到最大，就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程兮辞没辙，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守着，傻傻地看着手表数时间。

那个国庆小长假A市刚好降温，虽然还不至于马上进入冬天，但也着实给人提了个醒，公寓区这边的阳台上晒慢了被子和冬天的大衣，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片。坐得久了，他站到阳台上伸伸懒腰，看到她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和以前大不相同，那种感觉就像是差了一个世纪，到处都是隔阂。

小客厅的桌上摆着两个编得很精致的小篮子，一个装着零食，一个装着水果，桌上还摆着一包撕开的坚果，饮水机靠在墙边，旁边摆着一只浅粉色胖胖的电饭煲，一看就知道是小女生喜欢的风格。

一个小小的手拿包被随意地扔在桌子一角，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拿起来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塞着不少名片，印在上面的头衔千奇百怪，但似乎和她都不在一个阶层，他从那些名片当中挑了一张出来，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想拍下，听到她开了门，一颗心忽然紧了下，慌忙把手机收好转回身看着她。

她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门口，发现他还在，走过去把包抢过来，拿了卡和钥匙就出门、下楼，他也赶紧跟了上去，试着想牵她的手，被她狠狠打了一下。

公寓区这边有两家银行的取款机，她取了一万块钱出来，走到他面前把钱塞到他手里声色凌厉地对他说：“二月份住进去八月份搬出来，满打满算也就七个月，这里是房租，还剩的当嫖资，以后别再来烦我。”

程兮辞怔了怔，强颜笑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再见到你的意思。”

她说完转身就走，察觉到程兮辞没跟上，心里有点儿害怕。打包了午餐带到楼上，她随便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打开电脑躺床上看电影。

不得不承认程兮辞的出现的确把她的心给搞乱了，脑海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从何解起，每每逢着大脑无法思考的时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看电影，把自己扔到另一个维度让她可以不用去想现实世界里发生的那些破事儿。

她至今仍对他放任郭舒韵把她赶出来一事耿耿于怀，刚分手的那段时间她之所以感觉不到难过大约都是因为愤怒，愤怒把她原本该用来难过的大脑区域给占了，又或者她的大脑压根儿没想难过，总之她只要想到那天郭舒韵在自己面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浑身不舒坦。

在这个以钱为尊的社会她显然还有些底气不足，被程兮辞和郭舒韵联手羞辱了那么一番，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难过只想拼了命的往前走，只为以后不用再受别人的气。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就是面对自己的亲妈也不会轻易妥协，何况两个对她而言可有可无的人，程兮辞的脸就是长得天下第一也没用，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之前程兮辞退掉她租来的房子逼她结婚都只是踩了地雷她炸几下也就过去了，这次她得炸一辈子。

但是那天下午原本应该可怜兮兮求原谅的程兮辞被她那一万块钱刺激得先炸了。

在房间里磨到天黑，她饿得不行，又不想换衣服下楼吃饭，爬起来把小客厅桌上剩下的开心果吃了，在零食篮子里翻翻找找了一阵，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她腾腾腾跑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人的长相，程兮辞黑着一张脸直接推开门进来，一把搂住她就吻了下来。

那个吻突然得让她有些发愣，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睁着眼看了他很久，忽然光临的大姨妈和久违的缠绵让她想把身前的人扑倒，却又被脑海里一个名为矜持的小人打住，两只手在身侧无所事事了好一会儿也不敢伸出去把他抱住。

她一路倒退着回了房间被他弄倒在床上，他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到她衣服里想干些坏事，到底还是停了手，在她脖子上用力嘬出几个印子，语气冰冷地在她耳边说：“你得感谢你今天来了大姨妈，不然你非得死在我手里不可。”

他把一叠厚厚的红色钞票砸到她身上，左手捏着她的下巴冷笑着说：“那么点儿钱就想把我打发了，谁嫖谁啊庄子栗。”

她看着那些红通通的钞票脑袋有点儿晕乎，哼笑一声说：“出手这么大方啊，可惜我这几天不方便不能接客。”

“明明很方便啊。”

……

那晚程兮辞气呼呼地离开了学校，临走前拍了拍她的脸让她把手机交出来，打开手机一边在上面点点点一边揉着她的脸玩，完事后把手机给她扔到床边靠墙的角落甩开她就离开了房间，潇洒得像个真正的嫖客。

孙志壹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数钱，一叠一叠的摆在身边，看得她两眼放光，连鞋也没换就咋咋呼呼地冲进去指着她床上那些钞票问：“臭板栗，你一日暴富啊你！”

“你还真说对了。”她眼里散发着幽幽蓝光，看起来像古代幽怨的女鬼。

“我去，这是程大律师给你下的聘金准备迎你进门了吗？”

庄子栗抬起眼看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卖身钱，懂吗？”

跟她在一起待久了的孙志壹思想也变得有点儿污，把她房间打量了一阵看到她床单有些皱，当时就瞪了大眼：“不是吧，你来大姨妈也……你们俩要不要这么饥渴，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所以……？”

她把算好的钱放到一起最后再清点了一遍，总共十一万，扣掉她砸给他的那一万，程兮辞这个财大气粗的用十万块钱把她砸了。

孙志壹在外面给她带了糖炒栗子，她动了动嘴，一颗也没吃下去，恶心得厉害。

那天晚上她手机里的所有好友都看到了她和程兮辞的合照，虽然照片很正经没有违背法律法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照片是在一个带着床的房间里拍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抱得那么紧，尤其是她脖子上那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吻痕，是个成年人都能猜到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宋小阳有些诧异地给她打电话问那是怎么回事，孙志壹敲开她房间门想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人家，只听到她声音低沉哀怨地对着手机有气无力地说：“他知道我所有账号的密码，连银行卡的都知道，明白？”

和他分手之后她不是没想过改密码的事，可又觉得改来改去的太麻烦，将就着用到现在，结果程兮辞一出现就栽在了这上头。她连夜把所有账号的密码都改了，程兮辞在半夜的时候给她发来一条短信，以一种性冷淡的口吻说：

再敢把我拉黑我就找人把你账号黑了。

她觉得程兮辞就是她生命里的一股泥石流，孙志壹觉得她和他就是神仙眷侣界的一股泥石流，宋小阳觉得她本身就是一股泥石流，何平只负责在一边看热闹，看到他们在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觉得他们三个都是泥石流。

假期要结束的前一晚四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庄子栗想了想，让宋小阳把言之阑叫上，彼时孙志壹也知道了其实她和程兮辞已经分了手的事实，虽然不太信，但还是刻意避开了一些有可能会让她吐血的话题，然后时不时戳一下宋小阳问是不是真的。

到餐厅坐下没多久，正商量着点什么菜比较好，一个浑身名牌涂着艳丽口红的女主角一样的人物带着万丈光芒从后厨方向走出来，眼睛像是装了雷达，一眼就扫到了他们这一桌，脸上化出一个明媚似血的笑容朝他们走过去，还没打招呼，宋小阳脸上已起了微妙的变化。

是姚姝。

姚姝看着他们这一桌，四个人有三个是自己老同学，一个高兴，回头对身边的服务生说这一桌的单记在她账上，顺势在宋小阳对面坐下来，目光扫过了正共看一本菜单姿势略有些暧昧的庄子栗和宋小阳身上。

那四个人坐在自己位子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最后反而是何平这么个局外人先开腔。宋小阳不出意外地沉默下来，完全没了继续用餐的兴致把菜单交给了刚才还和他争执不断的庄子栗，让她喜欢什么就点什么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反正有人买单。

她知道宋小阳和姚姝之间那点儿情愫恩怨，也就收起了刚才的不正经认认真真看菜单，最后看姚姝的确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要和他们一块儿用餐，顿时就明白了姚姝今天是要特意制造一个和宋小阳聊聊的机会，就把菜单转交给了服务员，莞尔一笑请姚姝帮忙点单，这样一来就是正式邀请她一起坐下，省了些尴尬。

可尴尬的还远不止于此，被她威逼宋小阳请来的言之阑也在不久之后闪亮登场，眼睛也自带雷达装置一眼就看到了她，大喊一声“舅妈”，扑过来一脸兴奋地说：“舅妈你也在，我还以为只有小宋叔叔呢，没想到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宋小阳孙志壹何平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俩，怪不得庄子栗让他们提防着点儿言之阑，敢情这中间还有一层亲戚关系。

庄子栗顿时有种想挖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这一次剩下四个人的目光就都放在了她身上，言之阑十分自然地挤到她和宋小阳中间把他们俩分开，原本很宽敞的长沙发这下子刚刚好，好像什么都刚刚好。

“之阑，宋小阳没比你大多少吧竟然叫人家叔叔，谁教你这么叫学长学姐的。”她低声说，声音拼命放小。

“你是我舅妈，小宋叔叔和你是同辈和你关系又那么好，那我当然要叫他叔叔。”言之阑还是一脸天真单纯，但她那点儿小心思早被庄子栗看了个通透。

孙志壹拍了拍胸口笑说：“臭板栗我跟你可不熟，所以小学妹听话不要叫我阿姨，我会心肌梗塞的。”

“我对美女从来只叫姐姐的。”言之阑笑说。

庄子栗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把一张银行卡放到她面前让她收着，有些似是而非地说：“我跟你舅舅已经分手了以后你可以按照学校里流行的那种叫法叫我学姐就行，莫名其妙老了一辈，回头你小宋叔叔得打死我。另外把这个转交给你舅舅他知道密码的。”

言之阑扫了一眼桌上的果盘和茶杯，随手拿起一杯喝了一口，反正她能确定不是庄子栗的就是宋小阳的，把银行卡收了往庄子栗那边蹭了蹭一脸阴险地笑：“开学那天舅舅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为了见你一面特意送我来报道，你可不知道我们打听了多久才打听到研究生公寓在哪儿，太阳又那么晒，我差点儿晒化在地上……舅妈我们今天吃什么呀，小宋叔叔你太没良心了我还以为是只有我们两个的晚餐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下次你要单独请我，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庄子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把她的手抓过来，稍显不耐烦地说：“之阑我已经和你舅舅说清楚了，以后你就不用再听他的话做这些事情，回去之后该干嘛干嘛去好不好？”

对面的三个人表情各异地看着他们这边，只看到坐在正中间的言之阑一本正经义正辞严地对着庄子栗发表声明，说：“舅妈，那是你跟我舅舅的事儿，要追小宋叔叔是我自己决定的，跟我舅舅没关系，我喜欢的就是小宋叔叔这样的，不能你幸福了就阻挡我和小宋叔叔的幸福之路吧，有你这样当人舅妈的吗？我舅舅惹你生气你别把气撒到我身上嘛，我跟我舅舅可不是一个人，再说，我就是不喜欢小宋叔叔那和他交个朋友也不行？”

那天的晚餐真的很贵很精致，可在那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下吃完，再贵再精致的食物也只是食之无味。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她管那叫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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